方雨羽二人跟隨王公誌來到後院。隻見後院麵積很大。中間一塊空地略微高出一截,用土推起來的小高台,台上還鋪著石板。石板上幹淨無比,一看就是經常在此習武,來迴踩踏導致的。在靠近院門的地方還有兩個武器架子,架子上放著幾件兵器。有長槍,單刀,棍棒等等。牆角擺放著石鎖,沙袋等鍛煉用的器材。


    方雨羽看著院中的陳列便知這王公誌實打實的是個好武之人,否則也不會在自己家裏搞出一塊地方專門用來習武,一定是為了方便自己能在家便能練武才特意打造的這麽個演武台。


    “二位,我這演武台如何,為了這個台子,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曆時三個月。這些兵器也是我托人在鐵匠鋪定做的。重量,大小都是按我的要求定做的。怎麽樣,看著不錯吧。”王公誌像個小孩子一樣,跟方雨羽和馬瘸子一邊炫耀一邊介紹。


    “雨公子要不要試試?”王公誌帶著略顯調侃的語氣問道。


    方雨羽迴頭看了一眼馬瘸子,卻見馬瘸子默不作聲的站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公誌哈哈一笑,走過一旁的武器架,取了一把長柄橫刀,便迴來對著馬瘸子一拱手說道:“我先活動活動一下,還請神君指教指教。”說完快步走上演武台,站定後開始出刀。


    這時候馬瘸子上前與方雨羽說道:“小公子這是想上去試試?”


    方雨羽目光隨著王公誌的身形遊走。搖了搖頭隨口說道:“先看看。我雖打小便跟隨老爹習武,不過我爹走的是軍中大開大合的路子,講究的是勢大力沉,一擊必殺。後來大一些後我爹的那些江湖上的叔叔伯伯們教了我一些小手段和其他門派的基本功夫,其實後來學的挺雜的,讓感覺有些博而不精,不過眼界到是提高了不少,像王老爺現在這套刀法走的就是北地橫刀門的路子,這橫刀門的刀法脫胎於前朝軍中。走的也是大開大合的套路。後來前朝覆滅,這橫刀因為打造起來費事,不便於大規模裝備軍中,也就退場的曆時舞台。”


    方雨羽看著這刀光粼粼的演武台,繼續說道:“再後來,北地一位橫刀高手將軍中橫刀技法改良,於是便有了如今的橫刀門。但是刀法畢竟對武器的要求要高一些,特別是橫刀。對使用者的力量也有不小的要求。故而,善使橫刀者,多為軍中將領,反倒是江湖俠客,使橫刀的不多。這也就是為何那橫刀門在江湖上名聲不顯,卻依舊屹立在北地眾多門派中前三的地位。現如今那橫刀派的幾位出色的弟子均在軍中任職,雖官職不高,但也是實打實的實權將領。”方雨羽的一番點評,既說明了這橫刀門的來曆,還道出了這橫刀門如今的情況。這要不是閱曆不凡,誰又能了解的如此多的事情。


    而且方雨羽眼光毒辣。這王公誌雖不是橫刀門的弟子,但是當年在軍中,得到一位裨將指點,一手橫刀使得是如臂指使,刀光炸裂。而這位將軍正是那橫刀門的弟子,當年也就是指點了一下王公誌的基本功及一些簡單的刀架式。所以如今王公誌的刀法路數中夾雜著橫刀門的影子,再結合自己的家學功法,軍中戰技一融合,變成了王公誌獨有的橫刀功法。這王公誌也算是個練武的人才,拳腳功夫自是不凡,後在軍中曆練的時候又將軍中的戰技掌握的七七八八。結合家學功夫,硬是在武道一途走出了自己的路,雖然現在自己年歲已高,身體已不再是巔峰狀態,但是眼界和經驗擺在那的。隻等尋到一個出色的衣缽傳人,那他這門武功就能在江湖開宗立派了。


    而且王公誌現在還是團練教頭,雖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名聲確是在江湖中傳了出去。朝廷也不反對這種脫離了軍營後的將領與江湖人士接觸,反而是這些軍中出來的將領在江湖上留下名聲後吸引了不少有保家衛國誌向的年輕人投身軍營。所以時常有江湖人士上門拜訪切磋。


    馬瘸子看著演武台上氣勢恢宏的王公誌,點了點頭。說道:“公子眼光確實是高出同齡人許多。其實軍中對於個人武藝要求的並不多,行軍打仗講究的是令行禁止,並非是單打獨鬥,個人英雄主義在戰場上隻會害了自己,害了同袍弟兄。人力有時盡,個人武功再高,能殺幾人,當麵對成千上萬的軍隊的時候,能與之對抗的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隻有軍隊才能對抗軍隊。這種時候的單獨行動就是送死。”


    馬瘸子繼續說道:“所以王公誌這套刀法,看似簡單,但這才是真真正正 的殺人的刀法,現在是一把刀,要是同樣的王公誌來十個,百個。那揮舞出來的刀就不是簡單的兵器了,那是一座無法越過的刀山。”


    方雨羽聽馬瘸子這麽一講解,頓時在腦海中模擬了一出戰場,百十個王公誌手持橫刀,站在城門口,迎麵而來的是一片揮舞大刀的敵軍。王公誌們嚴陣以待,見敵軍衝到眼前數步之內的時候大吼一聲“殺。”頓時人馬俱裂,斷手斷腳漫天飛舞。


    演武台上王公誌一趟刀法耍完,氣喘如牛,渾身上下,氣血充盈。胸前背上已有微微汗漬。顯然剛才這套刀法還是有些消耗的。駐著刀,看著方雨羽說道:“雨公子,我這套刀法如何。”


    方雨羽踱步上前,開口迴答道:“王老爺這套刀法,大開大合,乃是軍中戰陣衍化而來,自然是剛猛無比,氣勢如虹。不過這套刀法,不太適合江湖比武。”


    “要是王老爺用這套刀法去爭武林盟主的位置,怕是會落敗哦?”方雨羽開著玩笑說道。


    王公誌理了理衣服,哈哈笑道:“雨公子,眼光挺準啊。這本就是軍陣戰技。講究的就是一往無前。進可攻,退可守。單打獨鬥確是落了下乘。”


    方雨羽這時內心有些意動,想試試這套刀法。於是開口道:“王老爺,我有個不請之情,我想試試你這套刀法的威力。如何。”


    王公誌聞言一愣。趕忙開口道:“雨公子這可使不得,你知道這長橫刀一旦舞起來,勢大力沉,可沒那麽容易收住力道,萬一將雨公子你給砍傷了,那可就麻煩了。”


    方雨羽微微一笑:“王老爺,你看這樣,你將刀翻轉過來,用刀背進攻,我盡力躲閃。哪怕是碰到了,頂多骨折。問題也不大。而且我剛剛也看了這麽久,自信能躲開攻擊。試試唄。”


    這時候馬瘸子也開口說道:“王老爺盡管一試,我家公子還是有些本事的。”


    這時方雨羽也將身上的長袍脫下,隻留了裏衣。又將頭發盤起,紮緊。站到演武台上,活動起手腳來。


    王公誌看了看馬瘸子問道:“果真讓我砍?萬一有個好歹,你不找我麻煩。”


    馬瘸子將百翎匣取下放在身前,兩手搭在百翎匣上,看著王公誌一臉懵逼的表情。抬了抬手示意請出刀。


    王公誌見老神君都讓砍了,嘿嘿一笑,拎起長橫刀就迴到了舞台中央。看著拉伸手腳的方雨羽,朗聲開口道:“雨公子,小心啦,我要出刀了。”說完將手中的刀一翻轉,拖刀快步前行,一個上撩刀。


    這一招原本是挑刀刀法的套路,不過對於長橫刀而言太長了看著像拖刀了。方雨羽凝神靜氣,看準王公誌的腳步,快到跟前時一個側身,這刀身從下往上一路貼著衣服擦身而過。輕鬆閃過這一刀。然後二人便開始你來我往。


    他們的身影如同兩道閃電一般,不斷地交錯、閃爍,令人眼花繚亂。


    隻見那方雨羽身輕如燕,動作敏捷得猶如一隻靈動的猴子。他時而猛地後仰,避開王公誌淩厲的刀身;時而迅速側身,讓那致命的攻擊擦身而過。甚至有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在地麵上翻滾翻身,以一種看似狼狽不堪的姿勢躲過敵人的殺招。


    然而,盡管表麵上方雨羽顯得如此狼狽,但實際上他卻遊刃有餘。每一次閃避都是那麽精準,仿佛他早已洞悉了王公誌的招式和攻擊路線。就這樣,王公誌手中的長橫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氣勢洶洶,可任憑他如何發力,那鋒利的刀刃卻是一下都沒能挨到方雨羽分毫。


    二人你來我往,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後,王公誌停下手中刀,喘著粗氣說道:“哎,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雨公子好身手,我是追不上你。你這一身輕功怕是打娘胎裏就在練了吧。”


    王公誌緩了緩氣息後繼續說道:“看著像是雜亂無章的胡亂躲避,實則是每一次都像是預料到了我的下一刀會出現哪裏。反而是我的刀剛到,你人卻早就已經躲開了。這身功夫,我也著實佩服,行走江湖,不正是保命要緊。你有這身法。隻要不是被大軍包圍,尋常三五個二流高手是抓不到你的。”


    方雨羽也站住了腳,手扶著膝蓋,喘著粗氣說道:“還得多謝王老爺手下留情,我哪有什麽身法,算是小時候挨打多了挨出經驗來了。方才也就是王老爺你之前已經耍過一趟刀了,這迴是我占了便宜。不然早就被王老爺給拍地上了。”


    “哈哈哈,雨公子你可不用謙虛,沒碰到就是沒碰到。我王某人這點肚量還是有的。”王公誌一手拎著刀,往方雨羽方向走過去。伸手準備將方雨羽給扶到一邊的凳子上休息。手剛一碰到方雨羽的手臂,感覺有些不對勁。隔著衣服感覺到方雨羽的袖子裏有東西。扯開一點,露出一抹黑色金屬光澤。


    方雨羽趕忙將袖子蓋上,一聲哈哈大笑:“這如何使得呀,怎敢讓王老爺來扶。”然後低聲與王公誌說道:“別聲張,要不然你在老神君麵前輸的不是麵子都沒了。安心安心,馬瘸子不知道我有這東西呢。”(??v?v?)


    王公誌這才反應過來,這要是還不明白那真的就是個蠢木頭了。趕忙應和著:“啊,那什麽,沒事沒事,我年齡大,照顧下小輩應該的。來來來,坐坐坐。”


    二人互相攙扶著往一旁的休息的廳子走去。馬瘸子見狀,背起百翎匣,拿著方雨羽的衣服跟了上去。


    方雨羽和王公誌在亭子裏坐下後,王公誌的下人趕忙遞上水盆和毛巾。二人用毛巾將身上的灰塵拍去。再將毛巾打濕後擦了擦臉。


    二人一番收拾後,穿好衣服。坐在亭子裏迴憶起剛才的交手。這王公誌本就是個武癡,這剛剛一番比試,卻一點也不爽快,根本就沒有正麵交鋒過。全程都是在走位。方雨羽到處跑,王公誌就跟著到處走,幸好演武台不大,二人這才沒有跑出二裏外。


    所以王公誌總感覺不得勁。他還是喜歡你一刀,我一刀那種對砍比力氣的。或者那種純純隻會招架的,隻會格擋的。那種砍起來帶勁。


    馬瘸子看了看王公誌,知道他沒盡興,於是開口說道:“看來王老爺是有些不服氣了,覺得自己不過是體力不支罷了,要是體力好,肯定能將我們公子拿下對吧。”


    王公誌正欲開口這樣說道:“那是,要是我再……”


    突然想起來剛剛看到的那方雨羽手上金屬物件,頓時又沒了那番心思。心裏暗道:“這雨公子還真厲害,帶著這家夥事兒還能輕鬆躲我那麽多刀。不服不行啊。”


    一想到這兒,出口的話就變成了:“要是我再堅持一會兒就累死了,砍不到雨公子。”


    馬瘸子笑著說:“其實我們家公子他不隻是體力好……”突然一下反應過來。心裏暗道:“不是,你啥意思,你就慫了?不強一下子?我這後麵的話咋接啊。”


    馬瘸子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家公子不隻是體力好,而且………長的好看。”實在是一下拐不過來了。這時候馬瘸子也感受到了方才王公誌的難受。


    方雨羽自然知道這是怎麽迴事,端起茶水假裝喝茶,實則身體在不停地顫抖。喝到嘴裏的茶水終於憋不住了,對著亭子外麵噴了出去。“噗~~~”


    然後看著尷尬的馬瘸子和王公誌,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馬瘸子和王公誌見方雨羽笑到肚子疼,再一迴想剛才二人的對話。也“哈哈哈”的笑起來了。方雨羽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捂著肚子,馬瘸子與王公誌則是背過身去不敢再看彼此。


    一時間三人的笑聲差點把亭子頂給掀翻。


    王公誌的下人們遠遠的在院子口就聽到了三人的笑聲,很是好奇紛紛探過腦袋往院子裏瞧著。


    這時那王公誌的管家胡連山走了過來,揮手將眾人散去。然後快步走到院中,來到三人歇息的亭子。走到王公誌的身邊,對著王公誌輕聲耳語稟報道:“老爺,門外有人拿軍中拜帖,拜訪。說是有要事稟報。”


    王公誌一聽這話。頓時止住了笑聲。暗自思索著:“怎麽突然間會有軍中來人,我已離開軍中有七八個年頭了。軍中也並無相熟之人。這到底是誰呢。”


    王公誌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於是開口問道:“那人現在何處。”


    胡連山迴到:“迴老爺,那位客人我已安排到前偏廳稍作休息。”


    王公誌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見了再說。於是安排下人將方雨羽和馬瘸子二人帶入客房先安頓下來。自己一路上則向胡連山打聽來人的樣貌,穿著打扮。試圖從中分析出一些信息。好便於接下來的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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