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羅峰醒來就覺得好了許多，果然昨晚吃了一顆清心丹後，就緩解了那些頭疼的症狀。
夢冥和羅峰被安排的是一廳兩臥的客房，羅峰早早起來之後，就去洗漱，收拾完自己，發現夢冥的房間還沒動靜，就敲敲門，“夢冥？”
聽到裏麵含糊的聲音，就知道那隻狐狸還沒起床，推開一條縫，就見夢冥果然還裹在被子裏，“快起吧，今天還得去跟北海龍王麵談呢。”
夢冥裹在被子裏含糊的說道，“才幾點啊？龍王起床了麽？人家上班了麽？”
羅峰歎了口氣，這懶狐狸……
走到床邊，抓著被子，“再不起，我可掀被子了……”
夢冥不為所動，羅峰就猛地把被子掀起……
然後就看被子下麵的夢冥……身上還有被子？
哦……不是被子，是毛茸茸的九條尾巴……當成了被子……
行吧，羅峰放棄了和懶狐狸的交流，往門外走，“再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哈，咱們在人家地盤上，總不能讓人家等咱們吧？”
夢冥應了一聲，羅峰就把門又關上了，走出客房，羅峰打算去溜達溜達。
一出客房，就見有蝦兵蟹將在門外站崗，羅峰打了個招唿，對方也立刻站直身體，“羅大人，您起了？我們這就通報。”
羅峰點點頭，“行，我的同事還沒起床，我先四處溜達溜達。”
一名蝦兵就先去通報，另一名則跟在羅峰身邊，“北海這邊情況比較複雜，我還是跟著您比較好，萬一有什麽狀況，我也能及時化解。”
羅峰想了想，就問，“是隻有北海龍宮在雲端之上麽？”
蝦兵想了一下，“應該是的，”隨後補充，“四海龍宮中，確實隻有北海在雲端，其他都在海中，不過也是有些江河湖泊的龍宮不在水中的，有些在山中，有些在洞中。”
羅峰驚訝的問，“還有這麽多水龍王呢？”
蝦兵點頭，“是啊，司水的龍王很多的，有些井水裏還有龍王呢。”
“這水龍王是怎麽來的呢？是家族傳承還是分配的？”羅峰對這個確實不熟悉。
“四海龍王是世襲的，都是有直係子嗣繼承，其他江河湖泊和井中的，大多都是些不受寵的龍子龍孫分配的。”蝦兵解釋。
“哦…原來如此…”羅峰一邊點頭表示理解了，一邊沿著小路溜達。
這雲中的龍宮，其實也很富麗堂皇，雖然沒有南海那麽珠光寶氣，但也是巍峨肅穆的…就是多少有些陰森之氣，沒有南海顯得那麽有生機…
也許是因為周遭沒有那些遊動的小魚， 隨風蕩漾的海藻之類的吧…
羅峰正溜達著，身後就傳來夢冥的聲音，“你沒事了？還能起那麽早呢？”
羅峰轉頭看了他一眼，“早沒事了，我是誰呀…”然後對身邊的蝦兵說，“既然我同事也來了，就去龍宮吧。”
蝦兵點頭稱是，就引著兩人往龍宮去，北海龍王已經等在裏麵了。
昨天接待他們的蛟龍也站立在北海龍王身邊，相比南海龍王的慈眉善目，北海龍王則是更魁偉些，也顯得陰鬱一些。
“在下羅峰，”羅峰拱了拱手，向北海龍王打招唿，“這是我同事，夢冥。”
北海龍王頷首，表示已經了解，“昨天的事，我聽莫肖說了。”說著看了蛟龍一眼，羅峰這才知道蛟龍的名字，昨天居然忘記問了…
“北海的情況確實特殊了些，讓你們平白受了驚嚇吧？”北海龍王有些麵帶歉意。
羅峰搖搖頭，“驚嚇倒也不至於，也是我們搞錯了，事先也沒問清楚，我就用法陣進了北海，說來也算是我們自己冒失。”
北海龍王見羅峰謙遜，就展露一絲無奈的微笑，“唉…北海情況特殊，千萬年來，都沒太平過…”
羅峰想了想，就先打破了這份尷尬，“那個…我聽說歸墟是在北海？”
北海龍王見他將話題引到這裏，也就順勢說了，“是的，歸墟是在北海深處，聽說你們前一陣打開了歸墟之門？”
羅峰點點頭，但又覺察到了北海龍王的措辭，“歸墟之門”？
羅峰有些不解的說，“我確實是受人之托，將度朔山中的惡靈導入了歸墟，但我打開的隻是空間傳輸術法，並沒有打開什麽門…”
見北海龍王皺眉，又繼續說，“若是硬說，我也能打開一些封印的術法，但我確定，我打開路的時候，那歸墟上是沒有什麽門或者封印的。”
北海龍王和蛟龍對視一眼，“那就奇怪了，歸墟雖說是一處空洞，但其上也是有空間封閉術法的，不然這千萬年中它不知要吞進多少人事物…”
蛟龍也附和，“是呢，歸墟之門也不是一般術法可以打開的，我們還以為是您打開的，所以才找您詢問的。”
羅峰和夢冥麵麵相覷，夢冥做了一個口型“澋淵”，羅峰點頭，目前也隻有這唯一一個解釋了。
羅峰也就簡明扼要的把在度朔山和澋淵的事說了，北海龍王緊簇著眉峰，思考其中的各種淵源。
蛟龍見北海龍王尚在沉思，也就和羅峰講了北海的狀況，“您對北海可能有所不知，”又看向夢冥，“即便是土生土長的您，也不大了解。”
北海其實是個各方神明與妖邪的必爭之地，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歸墟。
歸墟在大多數人的認識裏，就是一個吞噬一切的無底洞，但其實也不全是…
歸墟雖然吞噬周遭的生靈，可並不是隻進不出的，它確實讓誤入的生靈不知歸處，卻也讓落入其中的一切，都打亂了以往的規則秩序，再次重新出世。
也就是說進入歸墟並不是再也不會出現，而是會以不知什麽麵貌，不知何時，不知何地的再次出現，隻是誰也不知道會在何時何地，那早已變換了模樣的生靈會以怎樣的姿態重新出現。
所謂的歸墟更像是一個空間漩渦，它吸入，嚼碎，重組，再破土而出，但出現的時間地點場所 ，全都是隨機且未知的。
這些原本他們也並不完全確認，但千萬年來，進入歸墟的神神鬼鬼太多了，而從北海莫名出現的妖邪鬼怪也太多了。
這些莫名出現在北海的邪魅到底是因何而生？由誰而生？全然沒人知曉。
且連那些妖邪自己也不知曉，不知出處，不知由來，不知來路，不知歸途。
所以北海龍王和眾多神明都在猜測，這些由北海深處而來的妖邪，大概就是歸墟中走出的，不複原先模樣的，那些曾經被吞噬重組的神神鬼鬼們。
到底是與不是，無人能確認一二，於是就決議將歸墟之上附加一層封印，命名為歸墟之門。
一則可以防止過於弱小的生靈被歸墟吸進去，二則可以提前感知到是否有東西從歸墟中出來。
經過近一千年的測試，果然時不時有東西在衝撞歸墟之門的，而且是從歸墟之內來的，所以也就側麵印證了，可能真的有重新聚合的妖邪是從歸墟之內走出來的猜測。
隻是有著這層封印的歸墟之門，北海就再也沒出現過什麽新奇妖異之物。
直到最近，那條在睿思海域作亂的化蛇，便是從歸墟中來的。
原本北海龍王是沒法覺得，因為自從那道歸墟之門有了之後，一直很平靜。
雖然最近也有些人匯報說會從歸墟附近聽到一些異動，但那道封印之門是看不到的，即便被破，也是一般小妖們看不出來的。
海域附近有蜮出現的時候，北海龍王雖然覺得也很奇怪，但解決並不難，也就沒當迴事。
直至那條化蛇被敖澤抓捕後，說出它自歸墟而來，北海龍王才重視起來。
將化蛇帶到北海龍宮審問，發現這化蛇居然隻記得自己從歸墟而來，其他的一概不記得了。
按理說是不應該的，化蛇應當是上古妖獸，且消失了很久，他們都以為已經是消弭了。
卻沒想到再次現世的時候，居然忘記了所有…隻記得自己從歸墟而來，有一個聲音讓它用飼養蜮蟲，飼養於四方水域。
北海龍王仔細探查過化蛇的修為，確實是新生的妖獸修為，可化蛇這種妖類怎麽可能是新生的？明明是隻有上古才會有的…
“會不會是失憶了？”羅峰問。
“那怎麽可能？”北海龍王否認，“修為這東西就像年齡一樣，是無法隱瞞的，且以我的能力都能瞞過的話，這障眼法未免也太強悍了。”
蛟龍也說，“若是能有那樣的障眼法，也就不會輕易被敖澤抓到的。”
夢冥也點頭，“那倒也是，怎麽說敖澤都算是小輩，化蛇按說確實是上古才有的記載…敖澤是不可能具備抓到化蛇的能力的。”
羅峰想了想，也知道他們的意思了，“那…意思是…這個化蛇不是上古的化蛇，而是自歸墟中生化出來的？”
北海龍王提出了另一個可能性，“其實我們也在想另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時空亂流。”
“哦！”羅峰一拍手，“穿越！說的是穿越吧？！”
夢冥皺著眉峰，“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是誰打開了歸墟之門是吧？”
北海龍王點頭，“所以我才想問問你們，如何操作的。”
羅峰立刻化出一個陣法，“我用的是這個，隻是個傳送陣法，並沒有什麽特別…要說特殊的地方，就是我用了一些你能吸引那些惡魂能過來的誘餌而已。”
北海龍王詢問，“所以，你並不知道歸墟是有封印之門的，是吧？”
“對，”羅峰想了想，又說，“那若是當時歸墟之門沒有打開，那些惡魂會去哪兒…就不知道是吧？”
夢冥這才驚覺，“不會那些惡魂沒入歸墟吧？”
羅峰和夢冥麵麵相覷，又看向龍王，北海龍王表示，這個他也無法確認。
“現在我們也無法確定是在你們引入那些惡魂之前，歸墟之門就被有心之人打開了，還是你們引入惡魂的時候衝破了歸墟之門。”蛟龍說道。
“這確實難辦了…”羅峰琢磨著，“按道理講，我們應該前去一探究竟的，但是這事我們先得提交申請，而且就我和夢冥兩人之力…估計進了歸墟也是有去無迴的麵兒大。”
北海龍王也是認可，“確實，沒有萬全之策，確實不能隨意進歸墟的。”
夢冥看向羅峰，“這事…要不要問問澋淵？”
羅峰搖頭，對著北海龍王說，“我們既然已經了解了情況，這就向上書寫匯報，看看上麵怎麽說，這就先告辭了。”
北海龍王便讓蛟龍去送一送，羅峰帶著夢冥迴到客房，關了客房的門才說，“這事八成和澋淵是有關係的，但是我們卻不能直接去問澋淵。”
夢冥疑惑，“為什麽？”
羅峰坐下，交疊了雙腿，“從我第一次見到澋淵 ，到後來澋淵利用術法把你們先弄去度朔山，再讓我不得不去來看，他本就是個心機深沉的人物…”
夢冥點點頭，確實是…
羅峰繼續說，“去到度朔山，我們又遇到了那個和澋淵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他說的和澋淵完全不一樣，到底他倆誰說的是真的，誰是假的，咱們也不知道…”
夢冥也坐下，聽著羅峰分析，“可用意是什麽呢？”
羅峰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其實你我都是小人物，論術法，咱來加起來也打不過他們任何一個，可他們卻依舊利用咱們幾個…用意無非是做一些他們無法親自做，或者說不能親自完成的事…也或者是不方便親身出現去完成的事…所以利用咱們來做達到他們目的的棋子而已。”
夢冥順著他的思路想，“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但目的到底是什麽？歸墟裏…有什麽他們想要的？”
羅峰點頭，“我也這麽想，他們都把歸墟之門提前打開了，自然要麽是想進歸墟，要麽是想從歸墟裏拿出什麽，或者放出什麽。”
夢境突然想到，“度朔山那位…不是說想見一個人麽？”
羅峰仰頭陷入沉思，“我有一種直覺…咱們已經陷入了一個比歸墟還深不可測的漩渦裏…”
夢冥和羅峰被安排的是一廳兩臥的客房，羅峰早早起來之後，就去洗漱，收拾完自己，發現夢冥的房間還沒動靜，就敲敲門，“夢冥？”
聽到裏麵含糊的聲音，就知道那隻狐狸還沒起床，推開一條縫，就見夢冥果然還裹在被子裏，“快起吧，今天還得去跟北海龍王麵談呢。”
夢冥裹在被子裏含糊的說道，“才幾點啊？龍王起床了麽？人家上班了麽？”
羅峰歎了口氣，這懶狐狸……
走到床邊，抓著被子，“再不起，我可掀被子了……”
夢冥不為所動，羅峰就猛地把被子掀起……
然後就看被子下麵的夢冥……身上還有被子？
哦……不是被子，是毛茸茸的九條尾巴……當成了被子……
行吧，羅峰放棄了和懶狐狸的交流，往門外走，“再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哈，咱們在人家地盤上，總不能讓人家等咱們吧？”
夢冥應了一聲，羅峰就把門又關上了，走出客房，羅峰打算去溜達溜達。
一出客房，就見有蝦兵蟹將在門外站崗，羅峰打了個招唿，對方也立刻站直身體，“羅大人，您起了？我們這就通報。”
羅峰點點頭，“行，我的同事還沒起床，我先四處溜達溜達。”
一名蝦兵就先去通報，另一名則跟在羅峰身邊，“北海這邊情況比較複雜，我還是跟著您比較好，萬一有什麽狀況，我也能及時化解。”
羅峰想了想，就問，“是隻有北海龍宮在雲端之上麽？”
蝦兵想了一下，“應該是的，”隨後補充，“四海龍宮中，確實隻有北海在雲端，其他都在海中，不過也是有些江河湖泊的龍宮不在水中的，有些在山中，有些在洞中。”
羅峰驚訝的問，“還有這麽多水龍王呢？”
蝦兵點頭，“是啊，司水的龍王很多的，有些井水裏還有龍王呢。”
“這水龍王是怎麽來的呢？是家族傳承還是分配的？”羅峰對這個確實不熟悉。
“四海龍王是世襲的，都是有直係子嗣繼承，其他江河湖泊和井中的，大多都是些不受寵的龍子龍孫分配的。”蝦兵解釋。
“哦…原來如此…”羅峰一邊點頭表示理解了，一邊沿著小路溜達。
這雲中的龍宮，其實也很富麗堂皇，雖然沒有南海那麽珠光寶氣，但也是巍峨肅穆的…就是多少有些陰森之氣，沒有南海顯得那麽有生機…
也許是因為周遭沒有那些遊動的小魚， 隨風蕩漾的海藻之類的吧…
羅峰正溜達著，身後就傳來夢冥的聲音，“你沒事了？還能起那麽早呢？”
羅峰轉頭看了他一眼，“早沒事了，我是誰呀…”然後對身邊的蝦兵說，“既然我同事也來了，就去龍宮吧。”
蝦兵點頭稱是，就引著兩人往龍宮去，北海龍王已經等在裏麵了。
昨天接待他們的蛟龍也站立在北海龍王身邊，相比南海龍王的慈眉善目，北海龍王則是更魁偉些，也顯得陰鬱一些。
“在下羅峰，”羅峰拱了拱手，向北海龍王打招唿，“這是我同事，夢冥。”
北海龍王頷首，表示已經了解，“昨天的事，我聽莫肖說了。”說著看了蛟龍一眼，羅峰這才知道蛟龍的名字，昨天居然忘記問了…
“北海的情況確實特殊了些，讓你們平白受了驚嚇吧？”北海龍王有些麵帶歉意。
羅峰搖搖頭，“驚嚇倒也不至於，也是我們搞錯了，事先也沒問清楚，我就用法陣進了北海，說來也算是我們自己冒失。”
北海龍王見羅峰謙遜，就展露一絲無奈的微笑，“唉…北海情況特殊，千萬年來，都沒太平過…”
羅峰想了想，就先打破了這份尷尬，“那個…我聽說歸墟是在北海？”
北海龍王見他將話題引到這裏，也就順勢說了，“是的，歸墟是在北海深處，聽說你們前一陣打開了歸墟之門？”
羅峰點點頭，但又覺察到了北海龍王的措辭，“歸墟之門”？
羅峰有些不解的說，“我確實是受人之托，將度朔山中的惡靈導入了歸墟，但我打開的隻是空間傳輸術法，並沒有打開什麽門…”
見北海龍王皺眉，又繼續說，“若是硬說，我也能打開一些封印的術法，但我確定，我打開路的時候，那歸墟上是沒有什麽門或者封印的。”
北海龍王和蛟龍對視一眼，“那就奇怪了，歸墟雖說是一處空洞，但其上也是有空間封閉術法的，不然這千萬年中它不知要吞進多少人事物…”
蛟龍也附和，“是呢，歸墟之門也不是一般術法可以打開的，我們還以為是您打開的，所以才找您詢問的。”
羅峰和夢冥麵麵相覷，夢冥做了一個口型“澋淵”，羅峰點頭，目前也隻有這唯一一個解釋了。
羅峰也就簡明扼要的把在度朔山和澋淵的事說了，北海龍王緊簇著眉峰，思考其中的各種淵源。
蛟龍見北海龍王尚在沉思，也就和羅峰講了北海的狀況，“您對北海可能有所不知，”又看向夢冥，“即便是土生土長的您，也不大了解。”
北海其實是個各方神明與妖邪的必爭之地，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歸墟。
歸墟在大多數人的認識裏，就是一個吞噬一切的無底洞，但其實也不全是…
歸墟雖然吞噬周遭的生靈，可並不是隻進不出的，它確實讓誤入的生靈不知歸處，卻也讓落入其中的一切，都打亂了以往的規則秩序，再次重新出世。
也就是說進入歸墟並不是再也不會出現，而是會以不知什麽麵貌，不知何時，不知何地的再次出現，隻是誰也不知道會在何時何地，那早已變換了模樣的生靈會以怎樣的姿態重新出現。
所謂的歸墟更像是一個空間漩渦，它吸入，嚼碎，重組，再破土而出，但出現的時間地點場所 ，全都是隨機且未知的。
這些原本他們也並不完全確認，但千萬年來，進入歸墟的神神鬼鬼太多了，而從北海莫名出現的妖邪鬼怪也太多了。
這些莫名出現在北海的邪魅到底是因何而生？由誰而生？全然沒人知曉。
且連那些妖邪自己也不知曉，不知出處，不知由來，不知來路，不知歸途。
所以北海龍王和眾多神明都在猜測，這些由北海深處而來的妖邪，大概就是歸墟中走出的，不複原先模樣的，那些曾經被吞噬重組的神神鬼鬼們。
到底是與不是，無人能確認一二，於是就決議將歸墟之上附加一層封印，命名為歸墟之門。
一則可以防止過於弱小的生靈被歸墟吸進去，二則可以提前感知到是否有東西從歸墟中出來。
經過近一千年的測試，果然時不時有東西在衝撞歸墟之門的，而且是從歸墟之內來的，所以也就側麵印證了，可能真的有重新聚合的妖邪是從歸墟之內走出來的猜測。
隻是有著這層封印的歸墟之門，北海就再也沒出現過什麽新奇妖異之物。
直到最近，那條在睿思海域作亂的化蛇，便是從歸墟中來的。
原本北海龍王是沒法覺得，因為自從那道歸墟之門有了之後，一直很平靜。
雖然最近也有些人匯報說會從歸墟附近聽到一些異動，但那道封印之門是看不到的，即便被破，也是一般小妖們看不出來的。
海域附近有蜮出現的時候，北海龍王雖然覺得也很奇怪，但解決並不難，也就沒當迴事。
直至那條化蛇被敖澤抓捕後，說出它自歸墟而來，北海龍王才重視起來。
將化蛇帶到北海龍宮審問，發現這化蛇居然隻記得自己從歸墟而來，其他的一概不記得了。
按理說是不應該的，化蛇應當是上古妖獸，且消失了很久，他們都以為已經是消弭了。
卻沒想到再次現世的時候，居然忘記了所有…隻記得自己從歸墟而來，有一個聲音讓它用飼養蜮蟲，飼養於四方水域。
北海龍王仔細探查過化蛇的修為，確實是新生的妖獸修為，可化蛇這種妖類怎麽可能是新生的？明明是隻有上古才會有的…
“會不會是失憶了？”羅峰問。
“那怎麽可能？”北海龍王否認，“修為這東西就像年齡一樣，是無法隱瞞的，且以我的能力都能瞞過的話，這障眼法未免也太強悍了。”
蛟龍也說，“若是能有那樣的障眼法，也就不會輕易被敖澤抓到的。”
夢冥也點頭，“那倒也是，怎麽說敖澤都算是小輩，化蛇按說確實是上古才有的記載…敖澤是不可能具備抓到化蛇的能力的。”
羅峰想了想，也知道他們的意思了，“那…意思是…這個化蛇不是上古的化蛇，而是自歸墟中生化出來的？”
北海龍王提出了另一個可能性，“其實我們也在想另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時空亂流。”
“哦！”羅峰一拍手，“穿越！說的是穿越吧？！”
夢冥皺著眉峰，“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是誰打開了歸墟之門是吧？”
北海龍王點頭，“所以我才想問問你們，如何操作的。”
羅峰立刻化出一個陣法，“我用的是這個，隻是個傳送陣法，並沒有什麽特別…要說特殊的地方，就是我用了一些你能吸引那些惡魂能過來的誘餌而已。”
北海龍王詢問，“所以，你並不知道歸墟是有封印之門的，是吧？”
“對，”羅峰想了想，又說，“那若是當時歸墟之門沒有打開，那些惡魂會去哪兒…就不知道是吧？”
夢冥這才驚覺，“不會那些惡魂沒入歸墟吧？”
羅峰和夢冥麵麵相覷，又看向龍王，北海龍王表示，這個他也無法確認。
“現在我們也無法確定是在你們引入那些惡魂之前，歸墟之門就被有心之人打開了，還是你們引入惡魂的時候衝破了歸墟之門。”蛟龍說道。
“這確實難辦了…”羅峰琢磨著，“按道理講，我們應該前去一探究竟的，但是這事我們先得提交申請，而且就我和夢冥兩人之力…估計進了歸墟也是有去無迴的麵兒大。”
北海龍王也是認可，“確實，沒有萬全之策，確實不能隨意進歸墟的。”
夢冥看向羅峰，“這事…要不要問問澋淵？”
羅峰搖頭，對著北海龍王說，“我們既然已經了解了情況，這就向上書寫匯報，看看上麵怎麽說，這就先告辭了。”
北海龍王便讓蛟龍去送一送，羅峰帶著夢冥迴到客房，關了客房的門才說，“這事八成和澋淵是有關係的，但是我們卻不能直接去問澋淵。”
夢冥疑惑，“為什麽？”
羅峰坐下，交疊了雙腿，“從我第一次見到澋淵 ，到後來澋淵利用術法把你們先弄去度朔山，再讓我不得不去來看，他本就是個心機深沉的人物…”
夢冥點點頭，確實是…
羅峰繼續說，“去到度朔山，我們又遇到了那個和澋淵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他說的和澋淵完全不一樣，到底他倆誰說的是真的，誰是假的，咱們也不知道…”
夢冥也坐下，聽著羅峰分析，“可用意是什麽呢？”
羅峰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其實你我都是小人物，論術法，咱來加起來也打不過他們任何一個，可他們卻依舊利用咱們幾個…用意無非是做一些他們無法親自做，或者說不能親自完成的事…也或者是不方便親身出現去完成的事…所以利用咱們來做達到他們目的的棋子而已。”
夢冥順著他的思路想，“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但目的到底是什麽？歸墟裏…有什麽他們想要的？”
羅峰點頭，“我也這麽想，他們都把歸墟之門提前打開了，自然要麽是想進歸墟，要麽是想從歸墟裏拿出什麽，或者放出什麽。”
夢境突然想到，“度朔山那位…不是說想見一個人麽？”
羅峰仰頭陷入沉思，“我有一種直覺…咱們已經陷入了一個比歸墟還深不可測的漩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