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


    “真不愧是花月酒家的佳釀,果然名不虛傳!”


    “你他娘的別擠了,都灑了!”


    剛剛還精疲力盡,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眾人,此時全都一掃疲憊,爭先恐後地爭搶,隻為多搶到一口。


    不一會,滿滿一壇酒便被眾人一掃而光,搶得幹幹淨淨,一滴不剩。


    並且眾人明顯還都意猶未盡,都將目光投向其他沒開封的酒,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眼中滿是熱切和期待。


    “怎麽樣?”


    蘇言來到眾人麵前,淡笑道,“我釀的這酒,滋味還不錯吧?”


    眾人紛紛挑起大拇指,讚歎道,“少東家的酒,簡直就是世上最牛批的玉液瓊漿。”


    “古今罕見,空前絕後!”


    蘇言看向王忠,笑道,“王忠,如何?”


    “要不要將這些壇中的酒都倒掉,接下來趕路好輕鬆一點?”


    “不不!”


    王忠忙不迭拚命搖了搖頭,訕笑道,“少東家,是我剛剛冒昧了。”


    “這麽好的酒若是倒了,豈不是暴殄天物嘛?”


    “不過少東家,我們這麽多人,隻喝一壇酒,實在是不過癮啊。”


    “要不您開開恩,讓我們再開一兩壇,弟兄們喝個痛快,保證下半天趕一百裏路都不累!”


    “那可不行。”


    蘇言搖了搖頭,淡淡道,“我這酒滋味雖好,但酒勁也遠遠不是尋常的村醪粗釀可以比擬。”


    “若是讓你們敞開了喝,萬一喝個伶仃大醉,豈不耽誤了大事?”


    王忠等人苦笑道,“少東家,我們保證不會喝醉的……”


    “好了,不要跟我討價還價。”


    蘇言擺了擺手,笑道,“你們隻要加把勁趕路,我每天都允許你們喝上一壇。”


    “再說,我可是花月酒家的東家,難道還會缺酒嗎?”


    “等辦完了這樁差事,迴到京城,我就請你們去花月酒家去。”


    “讓你們敞開腮幫子喝個痛快,陪你們不醉不歸。”


    蘇言畫了這麽一張大餅,使得王忠等人瞬間都卯足了幹勁,不由自主期待起日後的那場酒宴。


    當即,眾人喝了酒,吃了梅子,都消了暑氣,便動身離開梅林,繼續趕路。


    蘇言等人都沒有注意到,有一雙眼睛一直藏匿在梅林之中盯著他們,直至他們離開梅林。


    待他們離開後,一名中年男子從茂盛的梅樹上一躍而下。


    正是黑雲會首席殺手,酒鬼。


    酒鬼嗅著空氣之中殘存的酒香,眼中流露出興奮的精光。


    隨即轉身走到蘇言等人剛剛休息的地方,拿起地上的空酒壇。


    照著自己的嘴巴倒了半天,卻一滴酒都不剩下。


    酒鬼隻得作罷,五指微微發力,直接將酒壇碾為齏粉。


    望著蘇言等人離去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抹淩厲的狠意。


    “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釀得如此好酒。”


    “我喝了半輩子的酒,閱酒無數,還從未聞過那般甘醇的酒香。”


    “在殺他之前,我一定要親口品嚐一下那美酒的滋味,然後再動手不遲!”


    ……


    有這十幾壇酒作為動力,王忠等人一個個都幹勁十足。


    短短兩天光景,便趕了三百多裏的路,進入熱河府地界內。


    曹六、羅大壯等人報信,他們雖然比蘇言等人慢上一些,但因為距離相對較近,所以進度基本一致。


    按照這個速度,差不多再有兩天左右,他們便可以抵達遼東玄菟府。


    傍晚時分,眼看著天色昏黑下來,蘇言等人進了熱河府,準備找個落腳之處歇息一夜。


    正在大街上走著,突然見前方格外熱鬧。


    上千人圍聚在周圍,堵得水泄不通,一個個鼓掌叫好,激情十足。


    人群正中間,擁簇著一座擂台。


    兩名漢子正在台上比武,打得無比激烈。


    “少東家,看來咱們的運氣還不錯。”


    王忠笑道:“剛來熱河府,竟然碰上當街打擂的熱鬧!”


    蘇言點了點頭,淡笑道,“真是久違啊。”


    “現如今整個大周,也隻有熱河還保留這個傳統了。”


    大炎初期,武德充沛,各地習武之人輩出。


    所以許多武風昌隆之地,都有當街打擂的傳統。


    包括練武的皇親國戚們,也經常騎馬射獵,擺擂比武。


    擂台分為兩種,一種是私擂,一種是公擂。


    私擂就是雙方有私仇,又不願官府幹涉,便決定用武力來一決勝負。


    上擂台之前,雙方先簽下生死文書,上擂之後拳腳無眼,打死人不償命。


    而公擂,則是那些有權有勢,又酷愛武道的大老爺大員外們,自掏腰包作為獎賞,當街擺下擂台。


    凡是有本事有能耐的習武人,都可以登上擂台。


    誰能堅持到最後,誰便能將獎賞收入囊中。


    大炎滅國,大周建立之後,為了維護地方秩序,各地都嚴禁擺私擂傷人害命。


    至於公擂,在大周各地也已經極為罕見。


    隻有在習武之風最為盛行的熱河,還保留著這種傳統。


    當即,蘇言帶著王忠等人,也跟著湊上前看熱鬧。


    此時正在交戰的雙方,體型極為嫻熟。


    一方是皮膚黝黑的壯漢,身高八尺,渾身肌肉,魁梧如熊。


    另一方,則是一名少年。


    少年看著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頭挽發髻,身材孱瘦,弱不禁風,皮膚還有些蒼白,顯露出一絲病態。


    王忠納悶道:“這比武的雙方,實力差距未免有點太懸殊了吧?”


    “一個壯的像熊一樣,一個瘦得跟猴一樣,這不是欺負小孩嗎?”


    身旁一個老頭笑著說道,“這位兄弟,綢緞眼皮看人,輕薄了不是?”


    “你別看這位小哥長得有點瘦弱,但可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從下午到現在,他都已經連勝了二十八場,馬上就要打破我們熱河府擺擂的紀錄。”


    “像這種空有蠻力的莽漢子,他都已經撂倒了不下十幾個了。”


    “我看這家夥,也堅持不了幾招了!”


    聽了老頭的話,王忠等人都不由愣了愣,臉上滿是驚疑之色。


    而與此同時,擂台上原本僵持不下的局勢,已然風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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