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明白,蘇言既然出言提醒他迴去銷毀罪證,就代表他已經沒有了銷毀罪證的機會。


    自己雖然自大炎開國之後,才擔任了京兆府尹。


    但是做出的貪贓枉法之事,早已不勝枚舉。


    單單是幫著段鳴九這個弟弟,判的冤假錯案,就有不知多少。


    別說是半個時辰,即便給他半天,他也銷毀不完啊。


    段升年磕頭如搗蒜,蘇言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緊不慢轉身看向段鳴九,淡笑道,“段掌櫃。”


    段鳴九此時也早已嚇傻,臉色蒼白如紙,撲通一聲癱跪在地。


    他怎麽也沒想到,秦良月找來的這個幫手,竟如此大有來頭。


    當朝二品吏部侍郎,陛下眼前最寵信的重臣,蘇言蘇大人。


    連自己哥哥段升年,都惹不起的存在。


    自己竟然惹上了這麽一位主兒。


    這簡直……是老天爺要亡他啊。


    “段掌櫃,本官剛剛說了,江湖事江湖了,不會用自己的官位權勢來壓你。”


    蘇言微笑道,“剛剛我贏的東西,是不是應該還來了?”


    “是!”


    段鳴九忙不迭點了點頭,揮手吼道,“來啊,快取來!”


    殷百手連滾帶爬跑到一旁的櫥櫃,拿出一隻紅木匣,顫抖著雙手交給蘇言。


    蘇言將木匣打開,裏麵放著兩張紙。


    正是花月酒家的地契,以及秦良月欠下三萬兩銀子的欠條。


    蘇言將地契和欠條收進懷中,隨手將木匣扔在地上,淡淡道,“本官今日前來,隻是為了幫秦掌櫃贏迴他的東西。”


    “否則的話,你這店裏的銀子有一兩算一兩,天亮之前便都得姓蘇。”


    “你願意在自己的酒樓暗開賭場,設黑局坑人害人,本官管不著。”


    “但是,隻要你這賭場敢幹一天,我就來玩一天。”


    “直至將你贏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為止。”


    “這賭場要不要開下去,你自己掂量。”


    “秦掌櫃,走吧。”


    蘇言揮了揮手,直接從跪地磕頭的段升年身邊略過,大步流星轉身離開。


    秦良月內心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忙不迭跟了上去。


    看著蘇言意氣風發的背影,眼中充滿崇拜之色。


    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帥到這般地步?


    這位蘇大人,年紀輕輕,有權有勢,才華橫溢,賭術超群。


    自己能跟隨這樣一個男人,也實屬此生之幸。


    ……


    蘇言既然對段升年放出話去,自然是說到做到。


    當然,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蘇言可不敢再隨意指示蒼雲衛辦事。


    隻寫了一封匿名信,舉報京兆府尹段升年貪贓枉法,欺君害民,派人送到了蒼雲衛的總舵。


    蒼雲衛接到舉報後,自然是立刻采取行動,半個時辰內便趕到京兆府衙。


    當場便查出段升年擔任京兆府尹短短半年來,貪汙銀兩不下三百萬,利用職權判處了十幾起冤假錯案。


    當場逮捕段升年,押入詔獄,審後問斬。


    而在段升年被捕之後,段鳴九當夜就關了金寶樓。


    遣散了手下的老千們,帶著家小連夜逃離京城,不知所蹤。


    ……


    迴到花月酒家,看著自己的地契失而複得,秦良月感動得淚流滿麵。


    蘇言淡笑道,“秦掌櫃,別哭了。”


    “我已經兌現承諾,幫你贏迴了你的東西。”


    “現在,你是不是也該履行約定了?”


    秦良月點了點頭,羞澀道,“蘇大人救了小女小命,堪稱再造之恩,小女又豈能辜負大人真情厚意。”


    “不過這店裏實在是太亂,請準小女和蘇大人迴府吧。”


    蘇言皺了皺眉:“跟我迴府做什麽?”


    他府上,可是還有蘇靜昕那個女間諜呢。


    若是讓蘇靜昕見到自己深更半夜帶一個女人迴家,稟報給雲曌,還不知要給自己惹多大麻煩。


    “怎麽?蘇大人府上有夫人,不便讓小女迴去?”


    秦良月愣了愣,低著頭道,“無妨,隻要蘇大人不嫌棄,在這裏也可以。”


    說罷,下一秒,秦良月竟然直接開始寬衣解帶。


    她的身上,本來就隻穿著一件緊繃的修身旗袍。


    解開衣襟的扣子,飽滿的兔兔便直接解除封印躍然而出。


    蘇言頓時嚇了一跳,立刻退後一步,愕然道,“大姐,你這是做什麽?”


    秦良月低著頭,羞澀道,“小女先前承諾,隻要蘇大人幫小女贏迴花月酒家和自由身,從今往後便是大人的人。”


    “小女願此生此世永遠侍奉大人,即便無名無分,也無怨無悔。”


    蘇言頓時臉色複雜,哭笑不得道,“秦掌櫃,你誤會了。”


    “我的意思是,從今往後,你的花月酒家就歸我所有。”


    “而你,今後就做我的大掌櫃,幫我負責經營酒樓的生意。”


    秦良月怔了片刻,俏臉瞬間羞得通紅,忙不迭手忙腳亂地將衣襟係好。


    原來人家蘇大人,根本就沒有看上她的美色,而是看中了她的酒樓。


    想到自己剛剛自作多情的行為,秦良月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秦掌櫃,這點銀子你拿著。”


    蘇言取了十兩銀子交給秦良月,“明日天亮後,找幾個人將這酒樓收拾幹淨,然後不急著招人開張。”


    “等迴頭我再來找你,告訴你今後,這酒樓我們要如何經營。”


    留下銀子之後,蘇言便頭也不迴轉身離開。


    看著蘇言離去的背影,秦良月內心卻不住生出陣陣悸動。


    ……


    次日,清晨。


    早朝結束後,雲曌一如既往單獨召見蘇言。


    群臣對此,自然也早已司空見慣。


    不知不覺間,所有人都早已心照不宣。


    蘇言,就是陛下的頭號寵臣。


    “蘇言,聽說你昨天晚上,又跑去見義勇為了?”


    聽著雲曌的調侃,蘇言心裏一慌,訕笑道,“陛下此話何意?”


    “休要在朕麵前裝傻充愣。”


    雲曌冷笑道,“你一手籌建的蒼雲衛,你應該最清楚蒼雲衛有多大的本事。”


    “昨天晚上,你幫一家酒樓的掌櫃,到另一家酒樓砸場子,好生秀了把你的賭技。”


    “聽說,你幫助的那位掌櫃,是個女的。”


    “而且,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妙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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