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雲曌不由眉頭緊鎖,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疑慮。


    雖然通過東瀛人出使一事,她已經看穿裕親王的野心,將這個皇叔視作自己最大的威脅。


    並且也確實打算倚重蘇言這枚棋子,來分化裕親王在朝中的權力。


    但是,雲曌也同樣時時刻刻不會忘記蘇言的身份,以及自己曾為這個男人做過侍女丫鬟的屈辱經曆。


    自古君王向來多疑,何況是雲曌這種出身寒微、白手起家的帝王,更是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如果蘇言真的違抗自己的旨意,想要庇護這些效忠於大炎的前朝武將。


    那他的居心和用意,便真值得揣測一下了。


    雲曌正沉默不語之際,牢門外傳來了動靜。


    她抬眸定睛一看,正是蘇言背著手從外麵走進來。


    身後跟著吏部員外郎郭善,已經今日看守大牢的牢頭張山。


    蘇言背著手環顧著兩側的牢房,淡笑道,“張牢頭,那夥犯人被關進大牢以來,還算老實吧?”


    “那些人頗為老實,沒有發生過任何動亂。”


    張山小心翼翼道,“蘇大人,依在下之見,您還是不要見那些人為好。”


    “哦?”


    蘇言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問道,“這是為何?”


    “蘇大人您想,那些人可不是普通的犯人,而是當初大炎朝的將領,頑強抵抗過我們大周的敵人。”


    張山苦笑道,“而您則是前朝的小侯爺,這朝裏朝外有多少看不慣您,想方設法地要找您的麻煩。”


    “您非但不避嫌,還主動要來看這些人,豈不就等於是把柄,遞給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嗎?”


    聽聞此話,身後的郭善心中有些打鼓,兩眼狠狠瞪著張山,眼中滿是濃濃的威脅之意。


    你個老不死的,在這裏多嘴多舌什麽?


    壞了王爺叮囑的大事,看王爺不把你的皮扒下來!


    蘇言不由上下打量張山一番,饒有興味道,“張牢頭,我和你應該並不怎麽熟吧,為何你對本官如此關心?”


    張山苦笑道,”蘇大人不認識在下,但在下可認識蘇大人。“


    “不瞞蘇大人說,小人本是外鄉之人,三十年前逃難到京城舉目無親。”


    “多虧令尊蘇候爺提攜,才將我安排進牢房中,讓我成為一名獄卒,給我謀了碗飯吃。”


    “這些年來,蘇侯爺對我頗為關照,我蓋房置地,娶妻生子,都仰仗侯爺的幫助。”


    “後來仰仗侯爺不棄,我還與他成為了結拜兄弟。”


    “可惜那之後沒過多久,侯爺帶兵上了戰場,卻是一去不迴……”


    張山麵露傷感之色,歎息搖頭不已。


    蘇言微微愣了愣,佯作訝異道,“原來你是我父親的結義兄弟?”


    “這麽說來,便是我的叔父了!”


    “叔父在上,請受小侄一拜!”


    說罷,蘇言毫不猶豫,直接雙膝跪地,納首便拜。


    “蘇大人,不可,萬萬不可!”


    張山嚇了一跳,忙不迭俯身攙扶。


    在他將蘇言攙扶起來的一刹那,蘇言附於張山耳邊,低聲道,“張叔,你都能看出不對勁,我自然也早就看出這是個局。”


    “待會你什麽都不用做,幫我找根鞭子來,我自有破局之法。”


    聽聞此話,張山微微怔了怔,忙不迭微微點了點頭,心中生出一絲欣慰。


    大炎覆滅,新朝成立,北伯候戰死沙場。


    張山縱然再是傷感,作為一個小小牢頭,人微言輕,也無法為自己的兄弟做什麽。


    今日見蘇言來到大牢,張山意識到這或許是奸人給自己的侄子設下的局,所以才忍不住出言提醒。


    但沒想到,蘇言竟然也早就看穿了奸人的詭計。


    不愧是自己兄長的兒子,果然虎父無犬子!


    當即,蘇言在張山的帶領下,來到了關押大炎武將們的牢房。


    將蘇言帶到後,張山便立刻前去取了一條鞭子,畢恭畢敬交給蘇言。


    蘇言手中拎著鞭子,看著牢房中那些熟悉的麵孔,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在郭善將那些折子交給自己的時候,蘇言就已經看出不對勁。


    怎麽自己這個侍郎剛上任,尚書吳海洋就這麽巧合地生病了?


    怎麽這份關於大炎武將的折子,就偏偏交給了自己這個與大炎有關的人?


    而且,他們的國君雲曌是何許人也?


    那可是放眼青史都屈指可數的女帝王,將大炎國君的頭骨製成酒杯的狠人。


    以雲曌的脾氣,能饒恕那些當初頑抗不降,害她多犧牲成千上萬軍士的頑敵?


    鬼才相信!


    蘇言之所以假裝自己沒有看出來這個局,親自來到大牢,一來是為了將計就計。


    二來,也是打算狠狠教訓一下這些沒用的廢物。


    牢房關押著二十多名男子,都是曾經大炎的武將。


    雖然現在蓬頭垢麵,且穿了一身囚衣,但從精壯的身材就不難看出,曾經也是英勇善戰的名將。


    原本這些人全都橫七豎八歪倒在地上,一個個死氣沉沉,雙目黯然無神。


    蘇言輕輕咳嗽一聲,躺在牢門口的一個胡子拉碴的漢子瞥了他一眼。


    隨即猛然站起身,驚愕道,“小……小侯爺?!”


    這名漢子蘇言有印象,名叫王忠,曾是大炎的討逆將軍。


    大周軍攻破龍樞城之後,京城一片嘩然,這貨主動請命,前去據守龍樞城外的列柳關。


    列柳關關勢險峻,雖不似龍樞城那麽堅實,但隻要按部就班地把守,至少也能堅守三個月,為朝廷爭取調兵遣將的時間。


    結果,這貨僅僅守了十天,便中了敵軍的詐降之計,不僅接納了敵軍派來的奸細,還委以重任。


    結果被人家半夜打開城門,直接丟了列柳關。


    王忠喊了這一聲,其他武將頓時也都投來疑惑的目光。


    看著站在牢外的蘇言,頓時一個個都兩眼放光,猛然站起身,忙不迭爭先恐後來到牢門口。


    “小侯爺,真的是您!”


    “謝天謝地,真沒想到,您竟然還活著!”


    “小侯爺,您還記得我嗎?我是曹六啊!”


    “對了,您是來救我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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