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蘇言微微愣了愣,頓時滿臉受寵若驚,“雲璃大人,你說的是真的?”


    “我……我能行嗎?”


    “行與不行,總要試試才知道。”


    雲璃淡淡道,“怎麽,難道你不敢獨挑大梁?”


    蘇言此時心中,都要樂開了花。


    原本他以為這麽快就偵破了戴元庚遇刺的案子,馬上就要迴京城,繼續麵對那個女魔頭。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等好事。


    不僅不用迴去麵對雲曌,還能擺脫雲璃的監視,當幾天逍遙自在的府太爺。


    如果可以的話,蘇言恨不得一輩子都留在冀州府。


    雖說當個五品知府,日子肯定沒有以前當小侯爺逍遙自在。


    但是隻要能遠離雲曌,保住自己的男兒之身,蘇言便別無所求了。


    “雲璃大人,雖然我以前沒有挑過大梁,但為了冀州府六十萬百姓計,我也隻能臨危受命了。”


    蘇言拍了拍胸脯,自信道,“你隻管押著那些犯人迴去,冀州府便交給我了!”


    “保證在新知府來繼任之前,將冀州府治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雲璃兩眼看著蘇言,神情略顯複雜。


    緘默片刻,淡淡道,“誰說我要迴去的?”


    “……嗯?”


    蘇言訕笑道,“雲璃大人,咱們畢竟此行就來了兩個人。”


    “若是你我都留在這,誰把戴元庚那一幹謀害戴元成的犯人押送迴京城啊……”


    蘇言話還沒說完,笑容便僵硬在臉上。


    一支浩浩蕩蕩的鏢隊,來到他們府衙外。


    二十多名鏢師,全都是二三十歲的棒小夥,騎著高頭大馬,腰懸長刀,威風凜凜。


    每兩名鏢師,押著一輛囚車,共計十輛嶄新的囚車,鐵欄杆閃閃發亮。


    一名八尺見高的鏢頭,昂首闊步從外麵走進來,抱拳振聲道,“見過雲璃郡主!”


    “您要求的囚車,我們廣威鏢局已經連夜趕工打造好,隨時可以動身出發!”


    “王鏢頭,辛苦你了。”


    雲璃點了點頭,淡淡道,“人犯都押在地牢中,我已經和守衛打過招唿,你們現在就可以去提人了。”


    “務必將這些犯人押送迴京城,到時候自然有刑部官員與你們對接。”


    “雲璃郡主放心,我等一定將犯人押到!”


    王鏢頭滿臉自信抱拳頷首,隨即便大步流星轉身離開。


    看著戴元庚等人被從牢中提出來,關進囚車裏押走,蘇言的內心也為之一沉。


    他娘的……


    高興早了……


    鬼能想到,這個娘們如此狡猾,能想到請鏢局這一招啊?


    看著蘇言滿臉欲哭無淚的模樣,雲璃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蘇言,當初陛下可是金口玉言,你此次冀州之行的安全,全權由我負責。”


    “你留在冀州代理知府,我若先走了,萬一你出什麽意外,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所以你放心,隻要你還在冀州府一日,我就絕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中。”


    蘇言瞬間整個人沮喪下來,不勝滄桑微微歎了口氣。


    看來,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想過幾天無憂無慮、逍遙快活的日子,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奢望啊。


    正當蘇言歎息不已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冤鼓的聲音。


    “有人鳴冤?”


    蘇言頓時麵露正色,“沒想到剛剛臨危受命,便給我來活了。”


    “升堂!”


    衙役們紛紛在兩側站定,手執水火棍,一個個站得筆直。


    蘇言端坐於桌案後,雲璃則執劍站在他的身後。


    “砰!”


    蘇言手中驚堂木拍在桌上,朗聲喝道,“何人鳴冤,傳上堂來!”


    衙役們立刻用水火棍撞擊地麵,低聲喝道,“威——武!”


    見知府老爺要審案,門外很快就圍聚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


    一名身著白衣的青年,放下手中的鼓槌,神情苦楚走進府衙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求大人明鏡高懸,為小民做主!”


    這名青年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身著白袍,文質彬彬,白白淨淨,清秀俊朗,體型孱瘦,弱不禁風。


    剛剛隻是敲了幾下冤鼓,便讓他累得滿頭大汗,足見身子骨有多虛。


    蘇言淡淡問道,“你是何人,有何冤情,速速說來。”


    “稟大人,小人司馬倫,冀州府學子,三年前鄉榜有名,中過秀才。”


    司馬倫苦澀道,“小人父母死得早,從小由兄長撫養長大。”


    “父母生前給我們留下一家酒糧棧,生意還算興隆,兄長經營糧棧,維係一家人的生活綽綽有餘。”


    “可三年前,我兄長不姓身染惡疾,暴病而死,此後家裏和糧棧,便都由我嫂嫂當家。”


    “嫂嫂為人尖酸刻薄,對小人極為苛刻,動輒打罵,但小人念及亡兄養育之恩,故而一直隱忍不發。”


    “沒想到今日,嫂嫂趁我不在,把我的紙筆書卷,還有幾件衣裳全都扔了出去,將我趕出家門。”


    “求大人明鏡高懸,為小人做主!”


    聽了司馬倫的話,蘇言頓時義憤填膺,“好個惡婦!”


    “自家男人死了,便虐待自家親小叔子,還將小叔子趕出家門,天下豈有這般道理?”


    “來啊,將這惡婦抓來府衙,審問清楚!”


    不等衙役們行動,外麵圍觀的人群中,一名老者走上前,笑道,“這位大人啊,您一看就知道是外鄉人,不了解我們冀州府的事。”


    “這件事啊,您還是別管了。”


    “哦?”


    蘇言挑了挑眉,饒有興味道,“本官確實是外鄉人不假,但也算熟知律法。”


    “難不成在你們冀州府,親哥哥死了,親嫂子就可以霸占公婆留下的產業,將自己親小叔子逐出家門?”


    “大人,老朽不是這個意思。”


    老者走進衙役內,訕訕道,“您有所不知,司馬家的這點家務事,在我們冀州府可是人盡皆知啊。”


    “這惠民糧棧的東家司馬掌櫃,也就是司馬倫的哥哥司馬植,雖然做得一手好生意,但卻是個經不起事的軟骨頭。”


    “偏偏他娶的,還是一個有權有勢的惡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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