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幾隻雞和幾隻兔子關在一個籠子裏,總共一百多條腿,考兔子和雞分別有幾隻啦。


    什麽一個水槽一邊灌水一邊舀水,幾炷香的時間能把水舀完啦。


    什麽兩個球同時往地下扔,一個二兩,一個五斤,哪個先落地啦。


    他們作為翰林院的學士,絕大多數都是在前朝大炎中過功名的進士。


    黃如漢和肖敬山,更是數十年前的狀元和榜眼。


    這些年來,在朝中擔任過各種要職,在前朝大炎也是唿風喚雨,位極人臣。


    後來上了年紀,精力不濟,加之新朝取代了舊朝,他們才進了翰林院,成了沒有什麽實權的翰林院學士。


    但是,如果讓他們現在參加恩科,做蘇言這些題目的話。


    隻怕是連鄉試都過不去,就要被攆迴老家種地了。


    看著蘇言此時信誓旦旦的樣子,眾官員都忍不住暗暗捏了把汗。


    幸虧陛下和裕親王,沒有當場拿一份考卷查看上麵的題目。


    否則的話,怕是蘇大人這個恩科主考,都未必能活到恩科結束。


    “好,蘇卿真是好擔當!”


    雲曌點了點頭,讚許道,“既然如此,朕便相信你編撰出的這份新考題!”


    “院試開始,考生入場!”


    ……


    昨夜一更的時候,蘇言就已經將最終的題目審核並敲定完畢。


    並讓黃如漢、肖敬山等官吏,幫忙布置好考場。


    隨著雲曌當即拍板,一聲令下,考生們紛紛進入考場內。


    蘇言身為主考,自然是在翰林院外,將入場的考生逐一確認身份,防止有替考的情況發生。


    天明之後,公孫允和歐陽風二人姍姍來遲到來。


    看著簿冊上的信息,蘇言攔住了二人,皺了皺眉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的?”


    歐陽風早已做好準備,從容應答道,“稟大人,學生名叫周生,這是我哥哥周海。”


    “我們二人來自雍州安平府鬆陽縣半壁山,此番來京城參加院試,還請大人多多照顧。”


    “半壁山……”


    蘇言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絲狐疑。


    歐陽風和公孫允二人,頓時心中都咯噔一聲,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善的兇光。


    難道說,他們的偽裝,被蘇言看穿了?


    蘇言默然片刻,笑道,“你們老家那邊,是不是盛產煤炭?”


    歐陽風愣了愣,小心翼翼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哈哈,那確實是好地方。”


    蘇言拍了拍歐陽風的肩膀,笑道,“二位小哥,進去吧,不要緊張,好好發揮。”


    “若是你們能中個功名,入朝為官,日後我還要和你們好好談談合作。”


    歐陽風和公孫允進入翰林院內,表情都變得複雜些許。


    他們還以為,蘇言嗅覺竟如此敏銳,看破了他們的偽裝。


    沒想到這家夥,是看上半壁山的煤炭了?


    公孫允挑了挑眉,饒有興味道,“歐陽兄,看不出這蘇言小兒,還有幾分奸商的頭腦啊。”


    “嗬,可笑。”


    歐陽風冷笑道,“等過兩日,他連腦袋都保不住,有什麽頭腦又有何用?”


    ……


    隨著天色漸漸放亮,考生們也都陸續到場。


    到了日上三竿時分,參加院試的的考生,差不多已經全都進入翰林院內備考。


    蘇言正打算命人封門,麵前傳來一聲唿喊。


    “廣元府考生佟如達來遲,請大人恕罪!”


    蘇言轉過身,卻隻聽到聲音,沒有見到人影,頓時滿臉懵逼。


    他低下頭定睛一看,頓時臉色變得複雜些許。


    這個自稱佟如達的考生,本就身材瘦削,個頭不高。


    此時還跪在地上,用膝蓋蹭著地麵,一路蹭到自己麵前。


    所以才導致蘇言一眼看去,都沒有看到他。


    蘇言皺了皺眉,不解道,“你是腿腳不方便嗎,為什麽要跪著來參考?”


    佟如達畢恭畢敬道,“稟大人,學生的父親和叔父,原本皆是前朝大炎的重臣。”


    “學生自幼習文,苦讀十年,本想考取功名,同父親和叔父一起為大炎效力。”


    “沒想到短短半年間,大炎國破山河,江山傾覆,學生的父親和叔父皆以身殉國。”


    “學生身為人子,本應秉父叔之遺誌,為前朝守節。”


    “但又不願滿腹學識才華就此埋沒,十年苦讀化作泡影。”


    “所以才來到京城參加恩科,考取功名,為新朝效力。”


    “學生這等不忠不孝之人,無顏麵對父祖天靈,隻能跪入考場。”


    聽了佟如達這番話,蘇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而身旁的黃如漢、肖敬山,則都臉色陰沉,有些惱怒。


    他們都是前朝大炎的重臣,大炎亡了之後,便直接改投新朝。


    佟如達這番不忠不孝的言論,簡直就是在指著鼻子罵他們。


    “你這小兒,好生大膽!”


    “暴炎昏君無能,奸臣當道,大周推翻暴炎,乃是天命所定,眾望所歸。”


    “你這小兒作為前朝餘孽,未被追責已經是陛下格外開恩。”


    “竟還敢跪入考場為前朝守節,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來人,將這反賊給我抓起來!”


    兩名士兵衝上前,一左一右將佟如達架了起來。


    正要將他抓走,蘇言擺了擺手,淡笑道,“且慢。”


    “放開他,準他進場。”


    “蘇大人!”


    黃如漢和肖敬山臉色複雜,忙不迭勸道,“這個小兒心係舊朝,對新朝不忠,我們大周朝廷豈可任用?”


    “就算真的被他僥幸偷得功名,入了朝廷,也不可能盡心盡力為我們大周做事。”


    “還是將他抓起來,讓陛下治罪吧!”


    蘇言淡笑道,“他有何罪?”


    “大周律法有哪一條規定,考生不準跪入考場?”


    “他的父親和叔父剛死,跪地入場是為了祭奠父叔天靈。”


    “人家千裏迢迢從廣元府來到京城,就算真要治罪,也應當等他參加完院試再說,不是嗎?”


    “可是……”


    “沒什麽可是。”


    蘇言大手一揮,直接拍板道,“本官是恩科主考,本官做主準他參加院試。”


    “到時候陛下要追責,本官來負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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