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持雲曌,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雲曌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蘇卿家,你不會是想用那根燒火棍指著朕吧?”


    蘇言心頭一跳,這女人,真是妖怪嗎?


    怎麽什麽都瞞不過她!


    他硬著頭皮,強作鎮定道:“陛下說笑了,罪臣怎麽敢對陛下不敬。”


    “是嗎?”


    雲曌輕笑一聲,“朕怎麽覺得,蘇卿家現在滿腦子都是挾持朕,逃出宮去的念頭呢?”


    蘇言被戳穿心思,索性破罐子破摔:“陛下聖明!罪臣的確有過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不過……就算死,罪臣也不想當太監!”


    “君無戲言。”


    雲曌朱唇輕啟,吐出四個字,每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蘇言的心上。


    他咬了咬牙,手指緊緊扣住袖中的火銃,指節泛白。


    “那臣也隻能得罪了!”


    雲曌卻絲毫不慌,反而輕笑一聲。


    “蘇卿家先別忙著動手,朕有個提議。”


    “你幫朕做三件事,做完之後,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蘇言愣住了,這女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狐疑地盯著雲曌,總覺得這背後藏著什麽陰謀。


    他隨時都可能把她的黑曆史抖摟出去,她怎麽會這麽大膽?


    “君無戲言。”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雲曌又重複了一遍。


    但心裏卻暗自歎了口氣。


    這家夥,看似懶散,但骨子裏的那股傲氣真是一點沒改呢!


    蘇言思緒急轉。


    所謂,女人心,海底針。


    就算不立即處死自己,以前他把她當丫頭隨意使喚,她肯定懷恨在心。


    看她那樣子,分明就是把自己當刀俎,自己為魚肉!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挾持?


    想從皇宮出去,那是十死無生,癡人說夢!


    橫豎都是死,不如賭一把!


    蘇言咬了咬牙,應道:“罪臣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好一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雲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朕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你……下油鍋。”


    “啊?”


    蘇言傻眼了,這……是認真的嗎?


    “怎麽?不願意?你自己說的,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雲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蘇言啞口無言,心裏暗罵:這女人真是個瘋子!


    場麵話她也當真?為兄弟兩肋插刀,難道真拿兩把刀來插自己不成?


    蘇言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說:“當然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手卻又下意識地摸向了火銃。


    與其下油鍋,哪怕十死無生,也要搏一搏!


    就在蘇言準備拚死一搏的時候,雲曌卻突然話鋒一轉:“有你這句話,足以見得你對朕忠心了。”


    “行了,別想著用你的秘密武器劫持朕了,我們談正事!”


    雲曌收起戲謔的笑容,神情轉為嚴肅:“蘇卿家,如今新朝初立,官員的提拔任用卻讓朕頭疼不已。”


    “朝堂之上,你也看到了,文官大多是前朝舊臣,武官則是一群泥腿子出身的武將。兩派互相看不順眼,武將更是對位高權重的文官心生不滿。”


    她揉了揉眉心,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這事情,實在棘手。”


    蘇言心中暗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老子隻想躺平,沒興趣摻和這些破事。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雲曌鳳眼一挑:“所以,朕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你替朕想個法子,如何讓武官對文官心服口服?”


    蘇言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這我哪知道?我最不愛動腦筋了。”


    雲曌也不惱,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家夥,確實懶散,但自己和他相處幾年,也摸清了他的脾氣。


    他不動腦則已,一動腦,必是驚世駭俗之舉。


    “蘇卿家若是不願費神,那油鍋……”


    雲曌語氣幽幽,尾音拖得老長。


    蘇言一聽“油鍋”二字,渾身一哆嗦。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立馬換了副嘴臉:“其實……此事也並非無解。”


    “隻需安排一場比試,讓文官在武力上征服武官,不就結了?”


    雲曌秀眉微蹙:“文官以武力勝武將?這……如何使得?”


    那些文官,一個個弱不禁風,老胳膊老腿的,怎麽可能是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武將的對手?


    蘇言卻胸有成竹:“赤手空拳自然不行,但若是在某些規則範圍內呢?”


    雲曌來了興趣:“哦?說來聽聽,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油鍋伺候!”


    蘇言暗暗叫苦:這女人,果然記仇!


    看來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啊!


    他湊近雲曌,壓低聲音,如此這般地耳語了一番。


    雲曌聽著聽著,白皙的臉頰漸漸染上了一層緋紅。


    她嗔怪地瞪了蘇言一眼,心中暗惱:這家夥,如今我是一國之君,他竟還如此輕浮!


    待蘇言說完,兩人反應過來,四目相對。


    該死,真是離得太近了!


    見蘇言的神像爆退,雲曌眼神飄忽一秒,便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麵無表情問:


    “這……真行嗎?”


    蘇言一臉自信:“別人不行,但我在,武官就贏不了。”


    雲曌略一沉吟,便拍板決定:“那就依你所言!朕這就去召見眾武將,征求他們的意見。”


    “若輸了,朕就閹了你!!”


    聞言蘇言一愣。


    “怎麽動不動就要閹我……”


    他感覺褲襠一涼,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聲音細若蚊蠅地嘟囔。


    而此刻,兩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蘇言的某處,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雲曌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俏臉一紅,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咳咳,你需要當眾證明你的能力,朕才好收迴成命。”


    蘇言哪敢說個“不”字,隻能苦著臉點頭:“是,陛下。”


    雲曌輕咳一聲,掩飾住一絲尷尬,故作鎮定地傳旨道:“傳朕旨意,召三品以上文武官員,即刻前來議事!”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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