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百姓議論著,擔心著,但上層人士卻絲毫不慌,南榆那兵力不足為懼,何況李毅才沒能策反所有人,有跟隨他反的,也有不同意的,勉強拖著,撐著周笙庭到達。


    轉眼三天過去了,李毅才從心底冒出了些許後悔,郭坤勸服他,說周笙庭和村山東野水火不容,村山東野是誰啊,皇軍的高層,現在這局勢,就周笙庭這脾性,遲早要沒。


    現在有點眼力見的,像曾恩東,早早就投靠了,就算自身勢力不行,但人家有靠山啊,他郭坤自己,也是背後有靠山的,周笙庭假清高個什麽,國內的東西都比不上外頭的,人家的那是高級貨,我們的是什麽?要想活著,舊的東西是不行的。


    於是李毅才又堅定了起來,靠著郭坤給的人和周笙庭火拚,要是成了,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他血性被激發了出來,在周笙庭猛烈,不要命的打法下還真硬生生扛了下來。


    老宅內。


    徐晴和江知念見了第二次麵,這麽久了,算算時間該有六個月了吧,她也就一開始還打聽一下情況,聽著還算好,事情朝著她預期的方向走,後來也就放心了,沒過多關注了,這女子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是個厲害的。


    “你也別站著了,坐吧”。


    徐晴微抬下巴,讓江知念坐旁邊的沙發上。


    “是,謝謝夫人”。


    江知念笑了笑,道了聲謝。


    徐晴等了那麽多日,終於被她找著時機,趁周笙庭不在的時候將她叫了過來。


    江知念低著頭,她也在等,等徐晴迫不及待的時候。


    畢竟,她故意和周笙庭的那些一舉一動,她的行為舉止,不都被她知曉了麽。


    徐晴是絕不能容忍她這樣的女子獲得周笙庭的心,在她心裏,周笙庭必須要和門當戶對的女子結婚才行。


    徐晴將一早準備好的支票往江知念麵前一推,“你任務完成的不錯,這是當初答應你的報酬”。


    說完,她的目光停留在江知念的臉上,端詳著她此刻的神態。


    “夫人的意思是我可以離開了?”。


    江知念從剛才的微笑到嘴角又上揚了幾分,任誰看了都知道她此刻的高興,並沒有徐晴想象中的傷心和苦苦哀求她不要讓她走的情況。


    徐晴心下鬆了幾分,不胡攪蠻纏就好,就怕她在兒子身邊迷了眼,不肯走,那就麻煩了。


    “當然,時候差不多了,看在你識趣的份上,我再給你一些錢財”,徐晴點點頭,又打量了一下江知念。


    如果她不知道江知念的身世,端看她這樣貌,再配上這一身打扮,不然她都要以為是哪家小姐呢。


    隻可惜,是個無父無母的農家女而已。


    “謝謝夫人”,江知念把支票收好,又詢問道,“我什麽時間走合適呢?”。


    “今天下午,我已經讓人給你買了去玉溪的船票”。


    江知念裝作驚訝,玉溪,坐船都得兩天一夜才能到達的地方,比較偏,適合隱姓埋名地生活。


    她真正要去的地方是安峰,比起玉溪,要近些,坐火車一天的時間,那裏是幾個城市的交界口,很適合他們發展。


    “這……”。


    “怎麽?不想走?”。


    “不是的夫人,我願意”,江知念好似猶豫,但很快下定決心,朝著徐晴點頭。


    “但是夫人,我還有些東西在大帥那兒,我能不能去拿上,下午到時間了我直接過去港口”。


    徐晴一口答應了,“可以”。


    現在時間也還早,足夠她收拾。


    江知念又返迴了小洋樓,要說收拾也沒什麽東西收拾,來時一個小包袱,走時也是一個小包袱,徐晴給她買的衣服,周笙庭給她買的衣服和首飾,她通通都沒帶走。


    就在她出門時,又碰見了楊伯。


    楊伯看了看她手裏的包袱,有些疑惑,“江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之前在錦繡鋪買的衣服,我覺得有幾處不合意,打算拿過去改改”,江知念找了個借口,麵上沒露出異樣來。


    “江小姐提前給我說一聲,我叫車備著呀”,楊伯了然的點點頭,又想起他沒準備好車。


    “不用,我今天想坐黃包車過去,今天天兒挺好”。


    “那行,您慢些”。


    “好,楊伯再見”。


    江知念一出門就看見了樹蔭下的黃包車,招招手,車夫立馬就過來了,“小姐,您去哪兒?”。


    “去福緣齋”。


    “好嘞,您坐好了”。


    一直暗中跟著的人看著江知念進了福緣齋,十多分鍾後見她提著糕點叫了黃包車往港口去了。


    “確定她上去了?”。


    “確定,我親眼看著她上船的,她迴了大帥那兒,出來時手裏就提了個小包袱,叫了黃包車去福緣齋買了些糕點,隨後就去了港口”,春鶯肯定地點頭。


    徐晴已經換了身衣裳,坐在梳妝台前戴著耳環,“是個好的”。


    當初挑中她,不也是看中她周身氣質不一樣嗎,任務完成後也不留戀,若她家庭背景好些,給周笙庭做姨太太也成。


    也就一閃而過的念頭,看了眼時間,“快快,該走了,王太太她們也該到了”,她約了人來家裏打麻將,打扮了一下自己,差點錯過時間。


    天色漸暗,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


    江知念和沈迴,陳思玉在淨世堂一起吃晚飯。


    陳思玉倒了酒,江知念卻抬手製止了她,


    “我不喝,你和沈叔喝就是”。


    沈迴打趣她,“難道在大帥那兒還把酒給戒了?”。


    陳思玉也含笑看了她一眼,見她真不想喝,也就把杯子拿走了,隻倒了兩杯。


    “沈叔快多吃點菜吧,今晚這麽豐盛呢”,江知念哼了聲,拿起筷子夾了塊雞肉放進沈迴碗裏。


    “好好”。


    吃完這頓飯,江知念和陳思玉在淩晨就要去往安峰了,雖然已經搬了小部分過去,但也要人過去照看,他留在榮城打理剩下的,這邊作為分支也可。


    這意味著他們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麵了。


    “小時那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今晚她就會和接應她的人匯合”。


    小時,替代她上船的人,和她身形相似,麵容遮掩一些,跟著她的人是春鶯,不敢靠近,自然發現不了換了人。


    “你計劃縝密,便是我也想不到布那麽久的局”,沈迴感歎一句,他活了幾十年,有時候還不如江知念,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從她說要準備離開的那一刻,她和周笙庭過於親密的消息就有意無意地傳到了徐晴耳朵裏,而後特務,醫生,不過郭坤是意料之外,卻也算拖住了周笙庭,還有門口的黃包車,福緣齋的小時,缺一不可,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江知念動身。


    ……


    淩晨兩點,江知念和陳思玉坐上了小船,走水路出榮城的地界,這條河偏僻,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也是偶然發現這條河能出榮城的地界。


    此時在東尋火拚的周笙庭毫不知情江知念已經被他媽送走了,和李毅才打了幾天,把他逼到了東尋縣城裏,不出兩天,李毅才必死無疑。


    而楊伯在家裏急得團團轉,瘋狂給大帥打電話,天色微亮,卻無人接聽,他已經知道是太太讓江小姐離開的,但他毫無辦法,聯係不上大帥。


    唯一的辦法也隻能是一遍一遍撥打,希望能大帥能接聽,不知道打了多少遍,陳興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楊伯激動地喊著,“陳副官,不好了!江小姐不見了!”。


    陳興瞬間臉白了下去,外麵的槍聲似乎都弱了下去,“你說什麽?!誰不見了?”。


    “江小姐啊!就在昨天下午,她出去了就再也沒迴來,是太太把她送走了,到晚上我才知道這件事,一直給大帥打電話始終沒人接”。


    “你別掛電話,我馬上去稟告大帥”。


    “好好,快去”,楊伯連聲催促,恨不得自己親自去。


    陳興放下電話筒立即往外跑去,糟心啊糟心,這邊事情沒結束,家裏還出問題了,衝著大帥對江小姐那態度,指不定要發多大火。


    好不容易身邊有個貼心人了,太太真是個事兒多的!


    陳興弓著身體,快速跑向周笙庭,“大帥!大帥!”,打仗的聲音震耳欲聾,他扯著聲音叫喊。


    “什麽事”,周笙庭英俊的臉上也沾染上了灰塵,一身軍裝也不再幹淨整潔。


    “楊伯來電說,江小姐被太太送走了,就在昨天下午”。


    周笙庭猛得轉過頭看向陳興,“為什麽現在才說!”。


    昨天下午的事,現在都已經第二天了,想攔人已經來不及了。


    “楊伯也是晚上才發現,之後一直給我們打電話,但我們都沒接到電話”。


    陳興欲哭無淚,他們打仗一直都在外麵,誰也沒在帳篷裏,就電話那鈴聲,早就被炮轟聲淹沒了。


    周笙庭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衝破胸膛,“你在這兒頂著”。


    “是!”。


    他向帳篷大步走去,下顎線緊繃,看到桌上的電話拿起,給楊伯吩咐了下去。


    第二個電話,他打給了徐晴。


    春鶯附在徐晴耳邊耳語了幾句,接著徐晴站了起來,對著幾位貴夫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兒打電話找我呢”。


    “沒事兒沒事兒,徐太太快去吧”。


    徐晴出了門,拿起小桌上的電話。


    “喂”。


    “你把江知念送哪兒去了?”。


    周笙庭冰冷的聲音嚇了徐晴一跳,隨即不悅道,“你怎麽和我說話的?”。


    “我再問你一遍,她被送到哪去了!”,周笙庭一拳砸在桌上,發出巨大砰的一聲。


    徐晴自然也聽到了,“你發那麽大火幹什麽!她哪配得上你,讓她在你身邊待那麽長時間都是便宜她了,我還沒說你太慣她著呢!”。


    “我告訴你,母親,我隻要她一人,如果找不迴來她,你以後送過來的人送一個我殺一個,老宅我也不會再迴去”。


    陰沉沉的話語讓徐晴傻了眼,沒想到周笙庭把話說得這麽重,江知念居然在他心中有這麽重的份量。


    她也起了火氣,“你威脅我?周笙庭,你為了一個野女人威脅你母親”。


    “威脅?不止,你再不說,我會更過分”。


    周笙庭聲音中充滿了不屑,那冷漠到極點的態度讓徐晴想起了周笙庭的本性,也就近些年脾氣沒那麽大了,使得她逐漸也敢插手他的事情了。


    是她忘了,周笙庭本就不親近她,因為他記恨著,記恨她為了爭奪他父親的寵愛使他三天兩頭生病,明明強健的身體被她弄得虛弱。


    直到周笙庭十歲,他強硬要跟著他父親去軍營,這才讓她沒得繼續利用他。


    在軍營待得時間越來越久,身體也就鍛煉起來了,沒像以前那般虛弱。


    她也不想利用兒子啊,她雖是正妻,但架不住周笙庭父親一個接一個的姨太太納入家裏,就算輪著來,也得輪很久才能到她。


    “就算告訴你,你也沒法找到她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徐晴聽著電話裏越來越不耐煩的聲音,最終還是說出了地名,


    “玉溪”。


    徐晴剛說完,電話就被掛了,她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心底有些淒涼,終究是她做下的孽。


    掛了電話,周笙庭給其他下屬一一打過去,隻要看見江知念,必須攔截,把玉溪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來。


    他想立即迴去找人,但理智勸住了他,不能扔下衝鋒陷陣的士兵們,還有處於這次戰爭中的百姓們。


    心底的火無處發泄,對李毅才和郭坤二人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出了帳篷看見趴在一旁把控著機關槍的士兵,踹了那人一腳,自己拿著機關槍瘋狂掃射對麵。


    在後麵的時間裏,周笙庭進攻越發猛烈,在第七天,李毅才被生擒。


    周笙庭命人煮了一大鍋沸騰的油,將李毅才高高吊起,讓全軍人圍觀,無數人頭攢動下,李毅才被放了進去,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出很遠很遠。


    至此,周笙庭在世人眼中,又增加了一外號,惡魔。


    也深深震住了他手下的人,畢竟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那兒。


    解決了李毅才,周笙庭直奔連城,卻在中途收到消息,郭坤躲去了廣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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