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思莫相負,
牡丹亭上三生路。
---湯顯祖《牡丹亭》
亓媽老家的小院裏,一場路過的小台風剛剛打了個溜,走遠了。帶著猝不及防的狂風暴雨耍了耍威風,留下幾許半涼半輕的秋風,零星稀碎的瀟湘雨,便索然無趣地離開了。
“來嘍!來嘍!剛出鍋的三鮮菌菇湯。鶴啊,快!快嚐嚐!”亓大爺滿麵春風係著腰裙從外麵走進屋裏來,手裏端著滿滿一瓷盆的鮮湯。
“你亓媽打電話說你們要來,這可把我高興的啊!我還說她,大老遠的你自己迴來不就行了,還得麻煩你們跑一趟,哈哈哈!”
“亓叔,不麻煩,再說也好久沒見您老了,饞酒了就想起您來,正好借這個機會迴來看看您。”胡一鶴邊說,邊拉著亓老爺子坐在身邊:亓叔,別忙活了,快坐下,咱爺倆喝點。”
亓媽也端著兩盤菜走了進來,一個四方桌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菜肴佳品。除了上麵提到的清新淡雅,香味濃鬱的三鮮菌菇湯;還有細膩滑嫩,q彈鮮香的水蒸蛋;金黃油亮,外脆裏嫩的烤鴨;皮薄,晶瑩剔透的扁食;擁有麻、辣、燙、香、酥、嫩、鮮、活八字箴言的麻婆豆腐;香脆可口,色澤明亮的水芹菜;色彩斑斕,香氣四溢的什錦蔬菜等等。
亓媽也坐下來說:“今日哪是中元節,咱們這邊習慣要吃鴨,吃扁食,寓意平安多福,祈福納吉。其他的呢就是一些素菜了,隻能將就著點吃了,嗬嗬嗬嗬!”
白舸看到這些佳肴直流口水:“哇!這也太香了,亓媽要是天天這樣將就,我倒是也很樂意啊!哈哈哈!我不等你們了啊,快饞死我了,我先吃兩口。”
“吃吧,吃吧!你個大饞貓,在路上就直嚷嚷著餓了,嗬嗬嗬嗬!”亓媽精神煥發,廚房正堂來來迴迴忙活個不停。
“亓媽,您老也別忙活了,快坐下吃吧!”
亓媽又端上一盤菜放桌子上,笑道:“來啦,最後一盤!大家趕緊吃吧,吃吧!這一路趕得怪急的,幸好,咱們走的快些,剛才那陣子暴風雨要是趕在路上,也是夠嚇人的。這才多大會,你看,它就消停了。”
“我們這裏昨天就接到通知說是今天會有台風路過,恰巧今天又是中元節,茶園索性就休息一天了。”亓叔舉著酒杯和胡一鶴兩人暢飲把話聊。
亓叔把自己平時隨身攜帶的收音機放在旁邊板凳上,收音機裏正播放著戲曲,演員婉麗淒清的唱道:天意初秋,金風微度,城闕外畫橋煙樹......
胡一鶴聽著這曲發自內心的喜歡。演員唱腔張弛有度,蕩氣迴腸,不自覺跟著打起了拍子:“亓叔,這唱的可是昆曲《牡丹亭》?”
“嗬!你也知道昆曲?你們這個年齡段能辨的出昆曲,還能知道《牡丹亭》不多見啊,哈哈哈!”
胡一鶴謙遜一笑:“我也是略知一二,少年時在何老雙親家養病,二老在家中經常播放這一段,時至今日還是記憶猶新。”
“哈哈哈!你說的是何寬家吧?!這個我聽他談起過,何家二老在世的時候正好救了你,說來還真是很深的緣分了。”
“所以,這次迴來也是要去祭奠一下她們二位老人。”
亓叔不禁感慨道:“鶴啊,你們真是有心啦!也不枉何家二老一片清水善心哪!
二人把酒言歡,幾杯酒下肚,談笑聽曲正興濃時,亓媽伸手過去把收音機關掉了。亓叔剛要發火,亓媽指著他背後的電視機說道:“別說話,快看後麵,剛剛台風的新聞報道,好像是咱們小鎮上呢!”
所有人聽她這麽一說,齊刷刷抬頭看向電視上的新聞記者前線報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是清水鎮北海棠街道,現在的風力已經明顯減弱,暴雨也已停了,但是很明顯的看到,經過剛剛的台風過境,給這條街道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很多的樹木都已經倒伏了。
就在我後麵,我們看到兩棵大樹橫在道路上,正好砸中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汽車。現在我們的醫護人員和消防人員也已經趕到了事故現場,正全力救助被困人員......”
“還真是在我們小鎮上,樹都刮斷了,我的黃天老爺啊,那車上的人可千萬別出事啊!”亓媽被眼前的報道驚得心裏一跳一跳的,還慶幸著他們及早趕路沒有在路上碰到這股台風。
接下來的鏡頭就轉移到受災現場。這裏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兩棵粗壯倔強的大樹交叉地壓倒在汽車上。救護車,消防車還有剛剛調來的長臂大吊車,人群中不斷傳來各種緊鑼密鼓的叫喊聲,這邊聽到有人大喊:“快點!再快點!瞄準了!”
那邊聽到有人咋唿:“你們再加把人手,利索點,我喊加油,大家一起使勁......”所有救災人員大家齊心協力準備將大樹移開。
救護車在旁邊嚴陣以待,準備第一時間救治傷員並送往醫院。
白舸剛塞進一大口菜,就聽他喊道:“薑......咳......”嘴裏滿滿的食物被他一口噴了出來。
接著咳了兩聲繼續喊道:“薑南!哥,你看,那是不是薑南姐?!”
胡一鶴屏氣凝神,仔細分辨,果真在事故現場有一女子匍匐在車旁,聲嘶力竭地正拍打車窗,那女子和薑南很像。
他的身體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剛要上頭的酒意也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似乎有一種很恐怖的預感在他血液裏流竄,他轉頭看向白舸。
“我......我馬上確認下!”白舸看到胡一鶴錯愕驚疑的表情,心裏也忐忑不安起來。他沒有半點遲疑地撥通了未綰的電話。
“喂!你又打電話幹嘛?!”電話另一頭未綰拉長了話音故作厭煩的口吻,稍稍令白舸鬆懈一點,最起碼他非常確定了未綰是安全的。
白舸稍作深唿吸,迫切地問她:“未綰,你在哪?你和薑南姐在一起嗎?”
“我已經坐車走了呀,明天要上班啦!薑南姐?她不是陪我姐迴老家了嗎?!”
白舸腦子嗡地一聲響,像是被人拿起盆子猛砸了一下,他恐慌的望著胡一鶴:“迴老家?老家在哪裏?是在清靈鎮這邊嗎?”
“是啊,我姥姥就是那個鎮子上的呀!”
......
“哥!哥......你等等我!”
胡一鶴看白舸的語氣表情就已經猜到什麽情況了,他不等話說完,齊足並馳向外奔跑而去。
電話另一頭的未綰,問道:“怎麽了?”
“沒事......你沒事就好!迴頭再聊。”白舸來不及給未綰解釋,匆忙掛斷電話就去追胡一鶴。
一旁的亓媽亓叔,看的目瞪口呆,還沒摸清哪裏情況,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亓媽在後邊小跑著邊追邊喊:“鶴啊!咋了這是?你們吃飯呀......”
從亓媽家到小鎮開車20分鍾左右,胡一鶴和白舸行駛到街道口,就被交警攔住了去路,“前方有事故發生,暫時不能通行,請繞道行駛!”
車上的胡一鶴心急如焚,示意白舸把車停在路邊,沒等車停穩,他就火急火燎下車,趁交警不注意跑步繞過了警戒線。
當他跑到車跟前的時候,壓倒在車上方的兩棵大樹已被大吊車移開。
周圍嘈雜的聲響,哭喊的聲音,機器轟隆隆的聲音,救護車消防車鳴笛的聲響......這些所有的聲響,此刻他一點也聽不到了,他隻聽得到自己的心“砰砰”在跳動。
周遭所有的畫麵在他眼裏都被打了馬賽克般模糊不清,他隻看得到被砸得粉碎的車玻璃,被砸的折裂凹陷的車皮。
還有......雙眼緊閉,鮮紅的血液從頭頂流淌下來沾滿了全臉,倒在副駕駛座上的---她!
她一定是害怕極了!她的臉,她那張娟秀清水般的臉此刻慘白,臉上全是玻璃碎屑。
他的心痛得幾乎要窒息,似曾相識的如刀絞的疼痛感更是讓他失去了理智飛奔過去。他用力拉開已被砸壞了的車門,抱過她受傷的頭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唿喚著她的名字:“鍾未曦!鍾未曦......”另一隻手托著雙腿把她從車上抱了出來。
薑南趔趄悲哭著撲到未曦身上:“未曦......未曦!你醒醒,你醒醒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此時,醫護人員也緊急地湊了過來:“快!把她抱到救護車上!”
目送著救護車在一連串的ui ui ui......聲中離開,薑南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季決明隨即帶著她到附近去休息。
所有的人也都逐漸散去,各種車輛有序離開,消防員將兩棵大樹也移走了,以免影響交通安全。隻有一個人怔怔地站立在道路中間,那是白舸。
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就是傻傻地站著不動,雙腳被黏住了似的。他揉揉眼睛,“我到底看到了什麽?!”
他心裏嘀咕著,臉上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好像不是很確信眼前的世界是真實的一般!
他吞咽了嘴裏的口水,轉身迴到車上,踩上油門就去追救護車了!
牡丹亭上三生路。
---湯顯祖《牡丹亭》
亓媽老家的小院裏,一場路過的小台風剛剛打了個溜,走遠了。帶著猝不及防的狂風暴雨耍了耍威風,留下幾許半涼半輕的秋風,零星稀碎的瀟湘雨,便索然無趣地離開了。
“來嘍!來嘍!剛出鍋的三鮮菌菇湯。鶴啊,快!快嚐嚐!”亓大爺滿麵春風係著腰裙從外麵走進屋裏來,手裏端著滿滿一瓷盆的鮮湯。
“你亓媽打電話說你們要來,這可把我高興的啊!我還說她,大老遠的你自己迴來不就行了,還得麻煩你們跑一趟,哈哈哈!”
“亓叔,不麻煩,再說也好久沒見您老了,饞酒了就想起您來,正好借這個機會迴來看看您。”胡一鶴邊說,邊拉著亓老爺子坐在身邊:亓叔,別忙活了,快坐下,咱爺倆喝點。”
亓媽也端著兩盤菜走了進來,一個四方桌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菜肴佳品。除了上麵提到的清新淡雅,香味濃鬱的三鮮菌菇湯;還有細膩滑嫩,q彈鮮香的水蒸蛋;金黃油亮,外脆裏嫩的烤鴨;皮薄,晶瑩剔透的扁食;擁有麻、辣、燙、香、酥、嫩、鮮、活八字箴言的麻婆豆腐;香脆可口,色澤明亮的水芹菜;色彩斑斕,香氣四溢的什錦蔬菜等等。
亓媽也坐下來說:“今日哪是中元節,咱們這邊習慣要吃鴨,吃扁食,寓意平安多福,祈福納吉。其他的呢就是一些素菜了,隻能將就著點吃了,嗬嗬嗬嗬!”
白舸看到這些佳肴直流口水:“哇!這也太香了,亓媽要是天天這樣將就,我倒是也很樂意啊!哈哈哈!我不等你們了啊,快饞死我了,我先吃兩口。”
“吃吧,吃吧!你個大饞貓,在路上就直嚷嚷著餓了,嗬嗬嗬嗬!”亓媽精神煥發,廚房正堂來來迴迴忙活個不停。
“亓媽,您老也別忙活了,快坐下吃吧!”
亓媽又端上一盤菜放桌子上,笑道:“來啦,最後一盤!大家趕緊吃吧,吃吧!這一路趕得怪急的,幸好,咱們走的快些,剛才那陣子暴風雨要是趕在路上,也是夠嚇人的。這才多大會,你看,它就消停了。”
“我們這裏昨天就接到通知說是今天會有台風路過,恰巧今天又是中元節,茶園索性就休息一天了。”亓叔舉著酒杯和胡一鶴兩人暢飲把話聊。
亓叔把自己平時隨身攜帶的收音機放在旁邊板凳上,收音機裏正播放著戲曲,演員婉麗淒清的唱道:天意初秋,金風微度,城闕外畫橋煙樹......
胡一鶴聽著這曲發自內心的喜歡。演員唱腔張弛有度,蕩氣迴腸,不自覺跟著打起了拍子:“亓叔,這唱的可是昆曲《牡丹亭》?”
“嗬!你也知道昆曲?你們這個年齡段能辨的出昆曲,還能知道《牡丹亭》不多見啊,哈哈哈!”
胡一鶴謙遜一笑:“我也是略知一二,少年時在何老雙親家養病,二老在家中經常播放這一段,時至今日還是記憶猶新。”
“哈哈哈!你說的是何寬家吧?!這個我聽他談起過,何家二老在世的時候正好救了你,說來還真是很深的緣分了。”
“所以,這次迴來也是要去祭奠一下她們二位老人。”
亓叔不禁感慨道:“鶴啊,你們真是有心啦!也不枉何家二老一片清水善心哪!
二人把酒言歡,幾杯酒下肚,談笑聽曲正興濃時,亓媽伸手過去把收音機關掉了。亓叔剛要發火,亓媽指著他背後的電視機說道:“別說話,快看後麵,剛剛台風的新聞報道,好像是咱們小鎮上呢!”
所有人聽她這麽一說,齊刷刷抬頭看向電視上的新聞記者前線報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是清水鎮北海棠街道,現在的風力已經明顯減弱,暴雨也已停了,但是很明顯的看到,經過剛剛的台風過境,給這條街道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很多的樹木都已經倒伏了。
就在我後麵,我們看到兩棵大樹橫在道路上,正好砸中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汽車。現在我們的醫護人員和消防人員也已經趕到了事故現場,正全力救助被困人員......”
“還真是在我們小鎮上,樹都刮斷了,我的黃天老爺啊,那車上的人可千萬別出事啊!”亓媽被眼前的報道驚得心裏一跳一跳的,還慶幸著他們及早趕路沒有在路上碰到這股台風。
接下來的鏡頭就轉移到受災現場。這裏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兩棵粗壯倔強的大樹交叉地壓倒在汽車上。救護車,消防車還有剛剛調來的長臂大吊車,人群中不斷傳來各種緊鑼密鼓的叫喊聲,這邊聽到有人大喊:“快點!再快點!瞄準了!”
那邊聽到有人咋唿:“你們再加把人手,利索點,我喊加油,大家一起使勁......”所有救災人員大家齊心協力準備將大樹移開。
救護車在旁邊嚴陣以待,準備第一時間救治傷員並送往醫院。
白舸剛塞進一大口菜,就聽他喊道:“薑......咳......”嘴裏滿滿的食物被他一口噴了出來。
接著咳了兩聲繼續喊道:“薑南!哥,你看,那是不是薑南姐?!”
胡一鶴屏氣凝神,仔細分辨,果真在事故現場有一女子匍匐在車旁,聲嘶力竭地正拍打車窗,那女子和薑南很像。
他的身體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剛要上頭的酒意也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似乎有一種很恐怖的預感在他血液裏流竄,他轉頭看向白舸。
“我......我馬上確認下!”白舸看到胡一鶴錯愕驚疑的表情,心裏也忐忑不安起來。他沒有半點遲疑地撥通了未綰的電話。
“喂!你又打電話幹嘛?!”電話另一頭未綰拉長了話音故作厭煩的口吻,稍稍令白舸鬆懈一點,最起碼他非常確定了未綰是安全的。
白舸稍作深唿吸,迫切地問她:“未綰,你在哪?你和薑南姐在一起嗎?”
“我已經坐車走了呀,明天要上班啦!薑南姐?她不是陪我姐迴老家了嗎?!”
白舸腦子嗡地一聲響,像是被人拿起盆子猛砸了一下,他恐慌的望著胡一鶴:“迴老家?老家在哪裏?是在清靈鎮這邊嗎?”
“是啊,我姥姥就是那個鎮子上的呀!”
......
“哥!哥......你等等我!”
胡一鶴看白舸的語氣表情就已經猜到什麽情況了,他不等話說完,齊足並馳向外奔跑而去。
電話另一頭的未綰,問道:“怎麽了?”
“沒事......你沒事就好!迴頭再聊。”白舸來不及給未綰解釋,匆忙掛斷電話就去追胡一鶴。
一旁的亓媽亓叔,看的目瞪口呆,還沒摸清哪裏情況,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亓媽在後邊小跑著邊追邊喊:“鶴啊!咋了這是?你們吃飯呀......”
從亓媽家到小鎮開車20分鍾左右,胡一鶴和白舸行駛到街道口,就被交警攔住了去路,“前方有事故發生,暫時不能通行,請繞道行駛!”
車上的胡一鶴心急如焚,示意白舸把車停在路邊,沒等車停穩,他就火急火燎下車,趁交警不注意跑步繞過了警戒線。
當他跑到車跟前的時候,壓倒在車上方的兩棵大樹已被大吊車移開。
周圍嘈雜的聲響,哭喊的聲音,機器轟隆隆的聲音,救護車消防車鳴笛的聲響......這些所有的聲響,此刻他一點也聽不到了,他隻聽得到自己的心“砰砰”在跳動。
周遭所有的畫麵在他眼裏都被打了馬賽克般模糊不清,他隻看得到被砸得粉碎的車玻璃,被砸的折裂凹陷的車皮。
還有......雙眼緊閉,鮮紅的血液從頭頂流淌下來沾滿了全臉,倒在副駕駛座上的---她!
她一定是害怕極了!她的臉,她那張娟秀清水般的臉此刻慘白,臉上全是玻璃碎屑。
他的心痛得幾乎要窒息,似曾相識的如刀絞的疼痛感更是讓他失去了理智飛奔過去。他用力拉開已被砸壞了的車門,抱過她受傷的頭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唿喚著她的名字:“鍾未曦!鍾未曦......”另一隻手托著雙腿把她從車上抱了出來。
薑南趔趄悲哭著撲到未曦身上:“未曦......未曦!你醒醒,你醒醒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此時,醫護人員也緊急地湊了過來:“快!把她抱到救護車上!”
目送著救護車在一連串的ui ui ui......聲中離開,薑南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季決明隨即帶著她到附近去休息。
所有的人也都逐漸散去,各種車輛有序離開,消防員將兩棵大樹也移走了,以免影響交通安全。隻有一個人怔怔地站立在道路中間,那是白舸。
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就是傻傻地站著不動,雙腳被黏住了似的。他揉揉眼睛,“我到底看到了什麽?!”
他心裏嘀咕著,臉上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好像不是很確信眼前的世界是真實的一般!
他吞咽了嘴裏的口水,轉身迴到車上,踩上油門就去追救護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