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愛玲和張姨就這樣一直在東莞居住到了農曆的十二月十六,按公曆計的話就是 2001 年元月 10 號。


    不知不覺間,她們已經在這裏度過了將近二十個日夜。然而當一凡送別她們的時候,天空被一片烏雲籠罩,陰沉得讓人感到壓抑,猶如一凡的心。


    從前晚開始,淅淅瀝瀝的小雨就未曾停歇,雨滴不斷地敲打著窗戶,發出清脆而又單調的聲響,路上彌漫著潮濕的氣息,行人們紛紛撐起雨傘或者穿上雨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與以往不同的是,往年丁愛玲返迴新加坡通常都會等到過了臘月十八之後,但今年不知為何竟然提前了,或許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需要她們迴去處理吧?亦或是其他的原因促使她提前了行程。總之,這個決定顯得有些突然,讓一凡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和擔憂。


    在她們即將離開東莞的前一夜,張姨與一凡相對而坐,兩人來了一次長談。


    談話的核心便是圍繞著丁愛玲腹中那個尚未降生的小生命未來的歸屬問題。


    張姨表情嚴肅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她堅定地表示,這個孩子在出生以後,一定要跟隨母親丁愛玲的姓氏。


    張姨之所以如此堅持,其中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便是戶籍問題。


    據張姨所言,如果孩子能夠擁有新加坡國籍,那麽他將享受到一係列優厚的待遇。無論是日後接受教育、步入職場還是享受社會福利方麵,都會比在中國更具優勢,即使以後年老之時,依然可以依靠國家發放的津貼補助過上安穩舒適的生活。


    一凡也知道張姨說的是實情,就是以後,自己不能給丁愛玲婚姻,假若讓丁愛玲孤獨地生活在新加坡,自己心裏怎麽也過不了這個坎,她能找到如意的接盤俠嗎?


    張姨說,這個問題不用一凡考慮,孩子自己會帶,丁愛玲仍然是單身一人,如果真的認為有必要找一個人結婚,那是丁愛玲的事,孩子不會成為她的負擔。


    一凡很無語,如果按照張姨話的推理下去,孩子將是一個孤兒,將由外公外婆帶大,跟丁愛玲無關,也跟一凡無關,孩子就成了丁先生和張姨認養的人,如果丁愛玲以後要結婚,孩子是不會跟著自己母親的。


    一凡覺得張姨的心真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地實現她的夢想,自己現在又無能為力改變這種現狀,如果孩子過得好還行,萬一丁先生家道敗落,孩子最終還不是會成為無依無靠的人?以後的事一凡不敢去想。


    不過張姨有一句話還是多多少少給了一凡安慰。


    張姨說,等到孩子一歲多的時候,她會把孩子送到原來張姨曾經生活過的道觀,從小接受道教,長大後才能成為有用的人,她要孩子真正的成為人之龍鳳,從小就鍛煉,長大之後才能去擔重任,自己還年輕,二十年後自己才七十多,還有能力去扶持自己的外孫。


    一凡說不過她,也就默認了她的觀點。


    丁愛玲走了,看到她挺著大肚子,一凡心裏比上次送她迴新加坡還難受,在她進安檢門時,一凡不顧她媽在身邊,抱了她很久,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張姨看到一凡的舉動,高興的笑了,她說,這才是人間真情。


    一凡知道,下次再見到丁愛玲時肯定不僅僅隻有她了,身邊肯定有個可愛的兒子,想到這,他又心寬了起來。


    丁愛玲在東莞住了近二十天的時間裏,一凡白天有時在外,但大多時間都在陪著丁愛玲倆,晚上要去迪達製藥公司上班,也是完成任務後馬上就迴,生怕丁愛玲的媽說他不懂亊。


    麥小寧的父親因李小秋結婚請了一個星期假,一凡隻好趁中午的時間去看看她,跟她解釋說是丁愛玲母親來了,很多事要求自己去做。


    又進入了農曆的年底,出完下次貨之後,大家也就迴家過年了,關鍵的十天時間,不僅要抓好生產,而且還要布置一係列的工作,值班的安排,員工的福利,明年開工的準備等等。


    一凡今年不知道到底在哪過年好,梁麗雅的父母也建議他留在中山過年,夏姨知道一凡心中的苦,跟梁麗雅的父母解釋說,家中還有兩位老人,不迴去會讓子叔們說一凡不孝,一凡也趁勢說了自己的想法。


    麥小寧的父親早就準備在東莞過年,她的弟弟麥小峰前幾天就迴來了東莞,一凡見到他時就在那間客房,他正在電腦上打遊戲,一凡也不好說他,他誰也不怕,就怕麥小寧,隻要麥小寧大點聲,他就乖乖就犯。


    夏妮來電話說,這段時間到底在幹嘛,半個多月時間不見人影,一凡都把原因推到公司年底時間忙,在趕貨,工作收尾。


    送走丁愛玲的那天晚上,一凡從迪達製藥公司迴到了附城與夏妮的家。


    那晚,夏妮也沒上班,久別勝新婚,夏妮見到一凡進屋,象小媳婦一樣,拿著拖鞋給一凡穿上,說一凡這段時間瘦了,一凡摟著她沒說話,坐到客廳沙發上說:\"累死了。\"


    夏妮坐在一凡旁邊聽到他這樣,舉起手給一凡捶背,說一凡不愛惜身體,當老總的人了什麽事都管,不累才怪呢。


    坐了一會兒,夏妮叫一凡快去洗澡,說等下有好消息告訴他。


    一凡知道她的好消息無非就是升職加薪,這不可能,參加工作時間太短,最有可能就是上次她寫的關於食道癌方麵的文章,他看破不說破,從夏妮手上接過衣服後就去了洗澡。


    夏妮所說的好消息果然被一凡猜到了,夏妮要她猜猜時,一凡脫口而出,說是食道癌的論文發表了。


    夏妮見一凡一下子就猜到了,說這太沒意思了,一猜就準。


    一凡跟她解釋說,升職加薪不可能,在醫院還能有其他的好消息嗎?


    夏妮說,她的論文得到國家級老腫瘤專家的認可,就是在實際過程中涉及的咒語和符篆很容易讓人想到的是迷信,會讓大部分腫瘤方麵的研究者不信服,有人在評論時說道,這種論文純粹扯蛋,是空想。


    想想也是,中國的醫療都是西醫當道,不要說夏妮還隻是一位年輕的醫生,就是很多老醫生也未必知道什麽是治病咒和治病符,藥符。在西醫中嚴重點的病要麽就束手無策,要麽就動刀子,一些老中醫受到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一身高超的醫術,說他們是無證行醫,中醫的寞落就是在這樣的資本操控下逐漸衰敗的。


    夏妮看到那些評論,心裏很不服氣,認為那些無理評論者知識太淺薄了,根本不懂中醫的博大精深,是在汙蔑中醫,可現實不就是這樣嗎,不要說是外國人,就連自己中國人也在利益的驅使下,醫院再也不是單純的救死扶傷了。


    一凡安慰夏妮要有寬廣的胸懷去接受別人不同的意見,並非任何一種事物的出現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隻有努力提高自己的內在素質,用事實去證明才是高明之舉。


    見夏妮的心慢慢平複,一凡抱著她進入兩人的世界,丁愛玲的媽張姨說得好,要順應自己心意才是人間真情,過分的束縛是違背大自然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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