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鐵匠前來報喜,王凡給十八力士定製的鐵木長槍已經完工,看到送來的十八杆長槍力士們心癢難耐,恨不得馬上拿到手演練一番。


    鐵匠道:“長槍尾端刻了序號,各位按照序號拿槍就錯不了。”


    眾人全都看向王凡,王凡笑了:“看我幹嘛?去拿迴自己的槍啊!”


    十八個人一擁而上,十八杆長槍各歸其主,看到力士們欣喜的樣子,王凡很是欣慰。


    王凡迴頭看了看滿臉豔羨的李家莊十八力士笑了起來,“你們跟著鐵匠迴去,讓他也為你們量身打造一把鐵木長槍。”


    十八個人瞬間被驚喜包圍,紛紛感謝王凡,然後急不可耐的催促鐵匠,鐵匠無奈的給王凡施了一禮轉身迴去了。


    王凡看十八力士高興的像群孩子,自己也不由得開心起來,能帶給別人快樂也是件好事,最起碼王凡就覺得心情不錯。


    這時負責監視東城小院的人傳迴消息,自相殘殺的現場被發現了。


    原來分散在城區的各家人手,一整夜沒接到命令感覺不正常,今天早上派人前去詢問下一步動向,結果敲門沒人理會,推門推不開隱隱中聞到血腥味。


    翻牆而入後發現了敞開的房門,走過去發現了第一具屍體,趴在門口後背全是血,來人心中驚懼萬分。


    繞過去進入房內看到滿屋子的屍體,嚇得來人一聲驚唿轉身就跑,來到門前拉開門栓跑了出去。


    負責監視的人看到這裏知道該自己上場了,於是跑到人多的地方驚慌的說:“前麵開著門的那家一屋子的死人,滿地的銀子也不知有多少,剛才還從屋子裏跑出去一個人呢”


    眾人聽完先是恐懼,後是貪念滋長,大家你推我搡朝那個院子走去,還有人報告了坊長。


    等大家來到那個院子門口一看,果然門戶大開。壯著膽子進院一看房門開著一個人趴在那裏,有人瑟縮著走過去看了看迴頭道:“死了!”


    大家這才過去查看,房內的死人更多,嚇得眾人臉色煞白,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銀子”霎時就有幾人衝了進去,有人在地上撿起了幾塊散碎銀子,沒撿到的就去死人身上搜,正當大家要瘋狂的時候坊長來了,喝退了眾人,這才保住了死者的最後體麵。


    坊長派人去縣衙報了官,可還沒等衙役到來幾家的管事護衛們先到了,坊長攔不住隻能任他們衝進去,他們先是查看了自家人的情況,又看了看現場的情況,有了大致判斷。


    就是不知這些人因何發生打鬥,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縣裏的衙役捕快到了,他們封鎖了現場,勘察結果與各家護衛們猜測的差不多,現場淩亂的腳印,翻亂的衣物,讓案件更加撲朔迷離。


    仵作的到來給了大家希望,經過一番操作,仵作給出最後結論,現場十四個人是自相殘殺,兩桌人幾乎同時動手,最後同歸於盡。


    一方是五個人,另一方是九個人,為何自相殘殺那就得問死者家屬了,也就是三家主事的人帶來的管事。


    管事們也懵,他們哪裏知道為啥呀?難道是分贓不均?呸!不能亂說。


    衙門的人也是心裏沒底,縣令一家都不見了,現在是縣丞主持事務。不然報案了也沒人來,縣老爺不發飛簽火票怎麽拿人?


    仵作在屍體上發現了腰牌和官憑,居然是個總兵,天啊!怎麽會死在這?


    仵作立刻上報,縣丞得知後一拍大腿,本以為可能撿個縣令做做,誰知上來就是地獄模式。


    他也不敢耽擱立刻上報,就這樣海州府又添了一樁大案。


    海州府也是倒黴,跟著證人好不容易找到埋屍地,忍著惡臭挖出百十具屍體,這幾天就一直忙乎辨認屍體的事。


    八岐國的屍體很快便認了出來,因為特征明顯,一是小個,二是穿著,三是腰牌。


    很快三十名八岐人被認了出來,大正國的人反而不好認,一是過去太久屍體腐爛變形,二是找不到龍家人前來辨認。


    最後讓那個人證來辨認,還好認了個七七八八,接下來就是通緝龍得水了。


    知府下令查抄龍家,捉拿龍得水。可小吏告訴府尊,龍家的產業都典當給了九州當鋪,金銀珠寶不翼而飛,人都坐船出海了。這是渤海縣令發來的消息,把府尊氣的差點升天。


    大罵鄒正無能,大罵龍家狡猾,大罵九州當鋪……罵人家什麽呢?


    知府氣哼哼的要求鄒正抄沒九州當鋪,鄒正迴複,九州當鋪是在官府判案之前接受的典當,甚至那時還沒有審理龍家的案子,不屬違法範疇。


    知府氣的大罵鄒正無能,強令他去封掉龍家產業。


    就這樣,在九州當鋪的封條旁邊多了一條渤海縣衙的封條。


    八岐使團也很憤怒,他們幹脆把海州知府也告上了京城,告他拖延時間,造成人販逃脫,乃懶政行為。


    海州知府得知後幹脆不管了,心中大罵八岐使團,人家龍家好歹還給我送了五萬兩,你們八岐一毛不拔,還這麽不好伺候。老子還不管了呢。


    八岐使團一看海州知府不理他們了,隻好迴到渤海,與正準備迴國的八岐商團照了麵,一番熱絡後互相展示成果,使團看著商團的收獲眼珠子都拔不出來了。


    忽然一串項鏈引起了八岐使團的注意,那是一條鑲著鴿子蛋大小紅寶石的項鏈,杜邊問道:“這條項鏈哪裏來的?”


    那個商人得意的道:“在八荒拍賣行拍來的。”


    杜邊立刻把所有人留下,檢查他們所有物品,頓時惹得眾人不滿,甚至小聲咒罵。


    杜邊管不了那些,搜查的結果隻有這一條項鏈是他們想找的。


    杜邊拿著項鏈說這是物證,商人急了這是他花了一萬五千兩買的,堅決不同意。其他商人隱隱間有同仇敵愾之意,杜邊隻好拿出一萬五千兩銀子買下證物。


    商人們還是不滿,但也不敢反抗,隻好鬱鬱寡歡的上船迴國,好心情被杜邊破壞了個幹淨。


    杜邊拿到項鏈立刻派人前往望海八荒拍賣行,當他們的人找到王凡的時候,是正趕上縣衙的捕快來找王凡核實情況。


    縣衙的捕快在死者下屬那兒得知歐路總兵曾經去過四海酒樓,找王凡協商合作經營八荒拍賣行和四海錢莊的事情。


    捕快們又經過調查得知,歐路總兵的確去過四海酒樓也找過王凡。


    於是迴去向縣丞做了匯報,縣丞也不敢把這樣的大案壓在手裏,於是命捕快前去四海酒樓調查情況。


    王凡在四海酒樓三樓接待了捕快,這些捕快也是第一次登上四海酒樓的三層,看到奢華的包房,昂貴的波斯地毯,都不知道該往哪裏下腳。


    王凡笑著把他們讓到包房內落座,並命人擺上香茶,捕快們第一次有了被重視的感覺,於是說話都客氣了不少。


    捕快先是衝王凡拱了拱手,然後言道:“王公子,今次前來是因為有件案子與您有些關係,需要您提供線索”。


    王凡聽了抬頭詫異的看了一眼捕快道:“不知是什麽樣的案子能與我有聯係?”


    “據死者的下屬提供的消息,說死去的歐路總兵在死前曾經來找過您,與您洽談關於酒樓、拍賣行合作的事宜,不知可有此事?”捕快直視著王凡


    王凡睜大了眼睛問道:“你說什麽?歐叔叔他死了?”捕快們心下一驚,王凡稱歐路總兵為歐叔叔?但仔細一想王凡也是武勳世家總兵的後人,認識歐路叫一聲叔叔也不奇怪。


    於是便點點頭道:“的確已經被人殺死了”王凡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昨天我們還在一起喝酒,歐叔叔武藝高強,他的護衛個個勇猛,是誰能輕易殺死他你告訴我,我定為歐叔叔報仇雪恨,讓這些賊子知道我們五勳世家是不好惹的。”


    王凡怒氣衝天,身邊的力士們也都個個拔刀在手,眼看著就要一聲令下去砍殺仇人。


    捕快們趕緊伸手須按道:“王公子莫要衝動,王公子莫要衝動!現在還不知道兇手是誰,您衝到街上又砍殺哪個?”


    王凡好似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又衝力士們揮了揮手,力士們長刀入鞘站在一旁,仍然是氣哼哼的。


    王凡便問道:“你們今次來找我所為何事?”


    捕快們說:“歐總兵來您這兒可是商談酒店、拍賣行的合作事宜?”


    王帆點點頭道:“歐叔叔來我這兒的確是問詢酒店和拍賣行的合作事宜,但他是被別人騙了,我從未有過與他人合作的想法。


    因為我王凡一不缺錢,二不缺人。我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不需要與別人合作。


    我為什麽要把自己賺錢的買賣分給他人呢?我們聊天的時候,我把被人欺上門來的事情說給他聽,當他知道有人在我的拍賣行前搗亂並對我的客戶下手的時候,是非常氣憤的。


    他曾言道,如果有人敢欺負他的侄兒,就讓那些人知道他的厲害。並且還對我說以後有什麽買賣跟他知會一聲,由他來為我保駕護航,一定不讓別人欺負了去。


    我也邀請了歐叔叔入股,歐叔叔愉快的答應了。


    還說要去警告一下那些欺負我的人,以後不要再來搗亂,否則必不相饒。誰知竟成永別。”說完滿眼遺憾。


    捕快們聽完心下了然,定是兩家武勳世家達成合作,歐路便去告知趙錢孫三家不要伸手,三家不服發生了衝突,一方人多勢眾,一方武力高強,結果雙方同歸於盡。


    仵作曾說歐路的眼睛被湯水糜過,這就是他被殺的主要原因吧,不然還真不容易被殺。


    一番腦補,捕快們有了答案於是起身告辭,王凡把他們送到樓下,目送捕快們離去。


    轉身又去會見八岐使團的代表,八岐使團代表說明來意,王凡拒絕了八岐使團的要求,言稱這是拍賣行的規矩,嚴格為客戶保密。


    八岐代表無奈,幸好臨行前杜邊給了他一個錦囊,於是拿出來一看,是一份地契。


    王凡看著這份龍家在渤海城富人區的地契,猶豫了三息便吩咐道:“來人,去把拍賣行第一天的交易清單拿來。”


    力士應聲而去,半刻鍾不到便拿著清單返迴。王凡詳細詢問了項鏈的樣式後很快在清單上找到,一看送拍人是吉奎,簽字確認是龍管事,得到結果的八岐代表迅速趕迴渤海。


    縣丞聽聞捕快們的匯報略一思索便有了定論,於是拿起筆來刷刷點點一份結案報告便已生成。報告結合了人證物證以及仵作的旁證,共同指向此案為雙方互毆以致同歸於盡。


    案件的起因為趙、錢、孫三家想與王凡合作經營酒樓、錢莊、拍賣行,王凡不允。


    於是找來歐路總兵調解,歐路總兵與王凡皆是五勳世家,很快與王凡達成了合作意向。


    於是歐路總兵前去與趙、錢、孫三家協商此事,希望三家不要插手王凡的生意,雙方意見不合便發生了打鬥。打鬥中歐路砍死了趙、錢兩家的代表後被孫家代表用湯水潑了雙眼,並趁機一劍刺穿歐總兵前胸,歐總兵臨死前奮力一刀砍在了孫家代表的脖頸上,於是雙方同時斃命。


    而他們雙方的手下也發生了激烈的械鬥,最後結果是同歸於盡現場沒有發現有他人介入的證據,並在定案結論後附以趙、錢、孫三家手下的證詞,八荒拍賣行王凡的證詞,仵作的檢驗報告,捕快的判斷,縣丞的結論等。


    一切搞定之後捕快,仵作等人紛紛在上麵簽字畫押,於是這份完整的結案報告便呈送到了海州知府的案前。


    海州知府正在犯愁,一個總兵死在他的治下,無論如何都逃不脫幹係。


    看到望海縣呈送的公文先是一驚後是一喜,驚的是這麽快結案了?喜的是居然因利益劃分大打出手最後同歸於盡!


    望海縣丞真是個人才啊!歐路總兵不是因公來海州,而是因私來海州。沒有朝廷公文擅離職守可是重罪,還發生了械鬥致死多人,誰敢找自己麻煩?恐怕麻煩已經找他了吧?


    這事怎麽又牽扯到了王凡?這個人怎麽這麽麻煩?


    此間事了定要看看此人可生了三頭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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