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把臉貼在江摯的心口:“嗯。”


    江摯說:“大門從裏麵反鎖。除了我,誰來都不要開門。”


    “嗯。”


    江摯鬆開她,想說點兒輕鬆的話題,問道:“對了,我的元旦卡片呢?”


    溫檸咬了咬下唇,笑起來,月光下眸色明亮:


    “卡片太多,我不小心弄丟了。等我迴去再給你寫一張。”


    江摯無奈地嗔視她一眼:“好,快迴去吃點東西,早點兒休息吧。”


    “嗯!”


    *


    離開安頓溫檸的房子,江摯開車到了市中心,又在某個小型的停車場換迴了自己的車。


    迴到盛禾綠穀,江摯喂了喂貓。


    想到臨走前溫檸那句蹩腳的謊言,江摯走迴臥室。


    溫檸撒謊的時候,就喜歡咬咬嘴唇然後再笑。


    況且溫檸那麽細心的人,不可能把寫給他的賀卡弄丟。


    找了幾分鍾,在床頭櫃小箱子裏找到了那張寫著他名字的信封。


    江摯打開信封,抽出裏麵的賀卡。


    裏麵隻有很短的幾句話:


    【江摯,元旦快樂!


    很開心,這輩子又遇見你。


    我有一件事求你,也是我的新年願望。


    如果這一次,我們沒有成功,你不要再迴來了!


    請你替我認真、熱情、勇敢地活下去!


    2025、2026、2027……


    天天月月年年!你要好好活下去!


    拉勾!


    做不到你就是小狗!】


    看著溫檸娟秀的筆跡,江摯眼眶潮濕。


    他把信封原封不動裝進小箱子裏。


    *


    溫檸很聽江摯的話。


    住在江摯給她找的房子裏,沒有踏出過大門一步。


    在這棟小房子裏,溫檸獨自過完了2023年的最後一天。


    迎來了2024年。


    這座房子獨院獨棟,早晚周圍都是安靜的。


    溫檸大多數時間無事可做。


    洗衣、做飯、睡覺、追劇。


    後來追劇也沒什麽意思了。


    好在書房裏有好多藏書。


    溫檸便靠著讀書來打發時間。


    她和江摯也不常聯係。


    最多每天報個平安。


    有時候江摯也沒有及時迴複她。


    最多的時候,隔了一天零四個小時。


    江摯解釋說最近任務繁忙,有時候無法帶手機在身邊。


    轉眼之間,溫檸已經在這棟房子裏生活了十天。


    每一天都很漫長。


    很漫長。


    *


    除七計劃專案組隱秘而忙碌著。


    周錦河自打從醫院失蹤後,一直找不到人。


    江摯本打算潛入那個名叫華茵魚塘的地方查看究竟。


    可是踩點幾次之後,發現那邊安保強度超乎想象。


    於是隻能和老方從長計議。


    這天下午,江摯剛和老方迴到局裏,就被齊仲良喊到了辦公室裏。


    齊仲良眉眼之間透著一股嚴峻。


    看樣子最近也是為了逃迴國的周錦河焦頭爛額。


    不等齊仲良開口,江摯對齊仲良說道:“齊局,上次和陸紹哲、羅牧見過麵的鍾老板,明天有一批消毒劑和絮凝劑要供給華茵魚塘。我和方隊的意思是,想辦法把貨車攔下來,取樣化驗。”


    齊仲良看了江摯一眼,問道:“你覺得東西有問題?”


    江摯當然知道有問題。


    如果和上一世一樣的話,那麽這批貨車裏麵的所謂消毒劑、絮凝劑、增氧劑,其實裝的全都是v7的易製毒品化學原材料。


    不過,江摯要賭的,並不隻是這批化學製劑有沒有問題。


    而是,到底是誰重生了。


    對方到底知道多少。


    江摯不想再這麽耗下去。


    齊仲良沉默了片刻,問老方:“老方,你覺得呢?”


    老方摸了一把鋥亮的腦門:“我覺得可以按照江摯的想法去做。隻要確定這批魚塘化學製劑有問題,就可以光明正大調查華茵魚塘。嫌疑人都可以先扣迴來。”


    江摯又看向齊仲良,等著齊仲良點頭。


    可齊仲良卻是一副遊移模樣。


    齊仲良對老方說:“老方,你先出去。”


    老方看了看江摯,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老方一走,江摯問道:“齊局,怎麽了?您是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嗎?還是怕打草驚蛇?”


    齊仲良深歎一口氣,拿起桌上一支鋼筆,看了眼江摯。


    眼神中有探究和考量。


    隨後,齊仲良把鋼筆往桌上輕輕一扔,說道:“江摯,我覺得你很奇怪。”


    江摯眼睫毛顫了顫,麵不改色:“您什麽意思?”


    齊仲良盯著江摯:“從幾個月前周寶聰的案子開始,你就很奇怪。你……從哪兒知道那麽多?”


    江摯眼都沒眨:“身為一個警察的直覺。”


    齊仲良:“……”


    齊仲良瞪了江摯一眼,端起茶杯,問道:“你最近這麽忙,沒空陪女朋友吧?”


    江摯掀起眼皮,瞅了齊仲良兩眼。


    江摯沒接這個話題,轉迴正題:“私事兒您不用管。剛才說的事兒,您準不準?”


    齊仲良皺眉道:“我想想。一會兒告訴你。”


    “好。那您好好想想。”


    江摯等了一個小時後,齊仲良這邊總算給了準信兒。


    第二天,鍾老板的三輛大貨車下高速沒多久,還沒進漠城市區,就被攔截臨檢了。


    檢查結果在江摯的意料之內,也在江摯的意料之外。


    幾輛大貨車上的東西,是貨真價實的魚塘常用化學劑。


    不是易製毒化學劑。


    江摯看著手裏的化驗報告,終於驗證了一件事。


    果然有人知道前世的事情,而且提前做了防範。


    眼下最重要的,是繼續按著自己的前世記憶去攻破對方的行動。


    對方雖然有防範,但是行事方向和計劃不會有大的改變。


    雙方都在和時間賽跑。


    晚上,江摯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家裏,空蕩蕩的。


    除了他自己和他的影子,什麽都沒有。


    兩隻貓他實在是無暇看顧,於是早就打包送到江遇甜那兒了。


    溫檸的行蹤他瞞著所有人。


    因為他誰都信不過。


    這段時間,他替溫檸用手機和微信迴複和搪塞那些朋友。


    沒有人起疑。


    江摯從冰箱裏拿了瓶水,來到書房。


    他需要知道對方下一步要怎麽做,要跳過哪些前世的步驟。


    他要去預判對方的動作。


    而且他懷疑,對方在跟他玩兒遊戲。


    沒準兒對方現在已經在尋找溫檸了。


    時間很緊迫。


    不管用什麽樣的方法,隻要那些人被抓,溫檸這一生就安全了。


    他要不惜任何代價。


    *


    溫檸不知道江摯在外麵都在忙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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