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趕上中秋和國慶連在一起。
因為學校有住校生，所以學校開會之後決定，從本周四下午就開始放假。
連休十天。
得知這個消息的溫檸開心得不得了。
而且這周四她也不用值晚班了。
其他老師們開始計劃國慶長假去哪裏旅遊，溫檸卻趕緊打開手機，長假可以多找點兒兼職來做。
警局那邊還特意來過電話，詢問溫檸國慶期間是否出遠門。
因為他們國慶期間可能仍然需要溫檸過去做手語翻譯，協助霍晴晴那個案子。
溫檸覺得，當警察真辛苦。
別人放長假都去遊山玩水了，他們還得加班。
周二這天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溫檸從微信上收到了呂文昭的消息。
【溫老師，跟你說個事兒。撞死我女兒的肇事者這迴跑不了了！他不是初次吸毒！聽說他在保釋期間偷偷在私人住所聚眾吸毒，非法持有大量毒品。我們的律師說，數罪並罰，那些毒品數量最少得判他十幾年！】
溫檸心裏激動，馬上給他迴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嗯！溫老師，真的讓我們等到了。謝謝你，謝謝抓住肇事者的警察，真的謝謝……】
溫檸：【我沒做什麽，不用謝我。你妻子好些了吧？】
呂文昭：【她知道肇事者會重判之後，一直在哭。但是她從昨天晚上開始，開始主動吃東西了。】
溫檸：【嗯嗯！加油！好好陪她！我今天下班之後去看看她。】
一下班，溫檸就去買了幾盒點心，去了醫院。
幾天不見，溫檸感覺呂文昭比上次又瘦了些。
不過溫檸從呂文昭泛起光彩的眼睛裏，知道他們夫妻倆正在一點點恢複。
溫檸拿出一盒熱乎的板栗糕，走到蔣安倩麵前。
蔣安倩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著窗外的樹枝也偶爾飛過的鳥兒。
“你嚐嚐這糕點，剛出鍋的，熱乎乎的。”溫檸站在蔣安倩身邊，語氣輕柔。
蔣安倩看了幾秒鍾窗外，緩緩扭過頭來，看著溫檸的臉，又看向溫檸手裏的點心。
蔣安倩用很慢的動作抬起手，溫檸適時將盒子放低，好讓蔣安倩可以更方便夠著。
拿起一塊兒掉渣的板栗糕，蔣安倩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咀嚼了一會兒之後，蔣安倩盯著窗外燦爛的夕陽說道：“昨晚我夢到琦琦了……她說，她挺好的。”
溫檸聽到身後哽咽的聲音，她迴頭看了看，是呂文昭。
蔣安倩似乎什麽都沒有聽見，她繼續說道：“琦琦說，讓我好好照顧奶奶和爸爸。她說秋天的藍湖公園很美，讓我一定要帶爸爸去看看湖裏的魚。”
溫檸捧著糕點盒子，輕聲說：“據說國慶節的時候，藍湖公園的湖水最好看。”
＊
溫檸從病房裏出來，呂文昭直接送她下了電梯。
見他還要繼續送，溫檸說：“不用送了，呂先生。”
呂文昭憨笑著，對溫檸說道：“你看，別總是叫得這麽生疏。咱們也算是認識了，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大哥。”
溫檸莞爾：“行，呂大哥。”
“我是出租車司機，等我老婆出了院，穩定了，我就繼續迴去上班。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溫老師你盡管找我！”
“好。呂大哥，你迴去吧。”
“哎！溫老師你慢點兒！”
呂文昭返迴了電梯。
溫檸看著呂文昭進了電梯，心裏有一種豁然放鬆的感覺。
好像呂文昭和蔣安倩夫婦這件事，終於算有了一個還算可以的結局。
雖然他們的女兒死不能複生，但他們的日子還得繼續扶持著過下去。
人生畢竟不能時時圓滿。
溫檸轉身往住院部外麵走，剛走兩步，溫檸和對麵的人便同時愣住了腳步。
“韓警官？”溫檸麵露疑色，率先出聲打招唿。
眼前的韓亞光穿著灰色衛衣和牛仔褲。
左手是葡萄，右手是打包的飯菜。
韓亞光看到溫檸出現在住院部一樓，也有點兒意外，向前走了兩步。
韓亞光問：“你是來看望江哥嗎？”
溫檸聽得一愣，又很快反應過來：“江警官住院了？他傷得很嚴重嗎？”
當時韓亞光隻說江摯受了點兒傷，溫檸還以為隻是小傷。
既然住院了，估計不是一點兒小傷那麽簡單了。
韓亞光搖搖頭：“也不太嚴重。就是腳踝骨受傷了，輕度腦震蕩，肋骨裂了一根。”
溫檸：“……這還不嚴重啊？怎麽傷的？”
韓亞光歎息一聲：“就那個誰……呂文昭夫婦。那個肇事者不是被唐秋岩保出去了嗎？江哥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那個肇事者有問題。就一直偷偷盯著他。結果真盯出事兒來了，他一個人衝上去，然後就……”
聽完韓亞光的話，溫檸突然間舌頭像是打了結。
她想過江摯受傷的很多種理由。
唯獨沒有想到過，江摯是為了呂文昭和蔣安倩夫妻倆的事兒。
一時之間，溫檸感到自己的思維能力僵化。
她仍然記得他們剛救下蔣安倩時，江摯說得那些讓她備受打擊的話。
讓她以為，救了蔣安倩也可能白救。
還有那次在醫院，唐秋岩來誘惑呂文昭夫妻和解時，江摯也出現了。
溫檸當時仍然以為江摯隻是想來看看蔣安倩死沒死。
因為江摯不止表達過一次，未來無法改變。
要死的人終究還是要死。
所以溫檸也被江摯氣得不輕。
可如今的事實是，當初在億博商場江摯幫她救下了蔣安倩。
如今為了幫他們夫妻倆抓到肇事者定重罪的證據，江摯又受傷住院。
短短的幾秒時間裏，溫檸的腦海裏迅速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
這樣說起來，其實江摯才是呂文昭夫妻倆的最大恩人。
江摯才是最大的功臣。
知道江摯受傷真相的溫檸，說不上來此時她是什麽感覺。
很複雜，很迷亂，也很……不可思議。
她覺得，江摯這個人他真是個謎。
一次一次，讓她根本搞不懂他的真正目的和用意。
腦袋裏正胡亂想著，溫檸聽到韓亞光的聲音：“溫老師，來都來了，要不要跟我上去看看江哥啊？”
因為學校有住校生，所以學校開會之後決定，從本周四下午就開始放假。
連休十天。
得知這個消息的溫檸開心得不得了。
而且這周四她也不用值晚班了。
其他老師們開始計劃國慶長假去哪裏旅遊，溫檸卻趕緊打開手機，長假可以多找點兒兼職來做。
警局那邊還特意來過電話，詢問溫檸國慶期間是否出遠門。
因為他們國慶期間可能仍然需要溫檸過去做手語翻譯，協助霍晴晴那個案子。
溫檸覺得，當警察真辛苦。
別人放長假都去遊山玩水了，他們還得加班。
周二這天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溫檸從微信上收到了呂文昭的消息。
【溫老師，跟你說個事兒。撞死我女兒的肇事者這迴跑不了了！他不是初次吸毒！聽說他在保釋期間偷偷在私人住所聚眾吸毒，非法持有大量毒品。我們的律師說，數罪並罰，那些毒品數量最少得判他十幾年！】
溫檸心裏激動，馬上給他迴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嗯！溫老師，真的讓我們等到了。謝謝你，謝謝抓住肇事者的警察，真的謝謝……】
溫檸：【我沒做什麽，不用謝我。你妻子好些了吧？】
呂文昭：【她知道肇事者會重判之後，一直在哭。但是她從昨天晚上開始，開始主動吃東西了。】
溫檸：【嗯嗯！加油！好好陪她！我今天下班之後去看看她。】
一下班，溫檸就去買了幾盒點心，去了醫院。
幾天不見，溫檸感覺呂文昭比上次又瘦了些。
不過溫檸從呂文昭泛起光彩的眼睛裏，知道他們夫妻倆正在一點點恢複。
溫檸拿出一盒熱乎的板栗糕，走到蔣安倩麵前。
蔣安倩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著窗外的樹枝也偶爾飛過的鳥兒。
“你嚐嚐這糕點，剛出鍋的，熱乎乎的。”溫檸站在蔣安倩身邊，語氣輕柔。
蔣安倩看了幾秒鍾窗外，緩緩扭過頭來，看著溫檸的臉，又看向溫檸手裏的點心。
蔣安倩用很慢的動作抬起手，溫檸適時將盒子放低，好讓蔣安倩可以更方便夠著。
拿起一塊兒掉渣的板栗糕，蔣安倩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咀嚼了一會兒之後，蔣安倩盯著窗外燦爛的夕陽說道：“昨晚我夢到琦琦了……她說，她挺好的。”
溫檸聽到身後哽咽的聲音，她迴頭看了看，是呂文昭。
蔣安倩似乎什麽都沒有聽見，她繼續說道：“琦琦說，讓我好好照顧奶奶和爸爸。她說秋天的藍湖公園很美，讓我一定要帶爸爸去看看湖裏的魚。”
溫檸捧著糕點盒子，輕聲說：“據說國慶節的時候，藍湖公園的湖水最好看。”
＊
溫檸從病房裏出來，呂文昭直接送她下了電梯。
見他還要繼續送，溫檸說：“不用送了，呂先生。”
呂文昭憨笑著，對溫檸說道：“你看，別總是叫得這麽生疏。咱們也算是認識了，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大哥。”
溫檸莞爾：“行，呂大哥。”
“我是出租車司機，等我老婆出了院，穩定了，我就繼續迴去上班。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溫老師你盡管找我！”
“好。呂大哥，你迴去吧。”
“哎！溫老師你慢點兒！”
呂文昭返迴了電梯。
溫檸看著呂文昭進了電梯，心裏有一種豁然放鬆的感覺。
好像呂文昭和蔣安倩夫婦這件事，終於算有了一個還算可以的結局。
雖然他們的女兒死不能複生，但他們的日子還得繼續扶持著過下去。
人生畢竟不能時時圓滿。
溫檸轉身往住院部外麵走，剛走兩步，溫檸和對麵的人便同時愣住了腳步。
“韓警官？”溫檸麵露疑色，率先出聲打招唿。
眼前的韓亞光穿著灰色衛衣和牛仔褲。
左手是葡萄，右手是打包的飯菜。
韓亞光看到溫檸出現在住院部一樓，也有點兒意外，向前走了兩步。
韓亞光問：“你是來看望江哥嗎？”
溫檸聽得一愣，又很快反應過來：“江警官住院了？他傷得很嚴重嗎？”
當時韓亞光隻說江摯受了點兒傷，溫檸還以為隻是小傷。
既然住院了，估計不是一點兒小傷那麽簡單了。
韓亞光搖搖頭：“也不太嚴重。就是腳踝骨受傷了，輕度腦震蕩，肋骨裂了一根。”
溫檸：“……這還不嚴重啊？怎麽傷的？”
韓亞光歎息一聲：“就那個誰……呂文昭夫婦。那個肇事者不是被唐秋岩保出去了嗎？江哥也不知道從哪裏知道那個肇事者有問題。就一直偷偷盯著他。結果真盯出事兒來了，他一個人衝上去，然後就……”
聽完韓亞光的話，溫檸突然間舌頭像是打了結。
她想過江摯受傷的很多種理由。
唯獨沒有想到過，江摯是為了呂文昭和蔣安倩夫妻倆的事兒。
一時之間，溫檸感到自己的思維能力僵化。
她仍然記得他們剛救下蔣安倩時，江摯說得那些讓她備受打擊的話。
讓她以為，救了蔣安倩也可能白救。
還有那次在醫院，唐秋岩來誘惑呂文昭夫妻和解時，江摯也出現了。
溫檸當時仍然以為江摯隻是想來看看蔣安倩死沒死。
因為江摯不止表達過一次，未來無法改變。
要死的人終究還是要死。
所以溫檸也被江摯氣得不輕。
可如今的事實是，當初在億博商場江摯幫她救下了蔣安倩。
如今為了幫他們夫妻倆抓到肇事者定重罪的證據，江摯又受傷住院。
短短的幾秒時間裏，溫檸的腦海裏迅速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
這樣說起來，其實江摯才是呂文昭夫妻倆的最大恩人。
江摯才是最大的功臣。
知道江摯受傷真相的溫檸，說不上來此時她是什麽感覺。
很複雜，很迷亂，也很……不可思議。
她覺得，江摯這個人他真是個謎。
一次一次，讓她根本搞不懂他的真正目的和用意。
腦袋裏正胡亂想著，溫檸聽到韓亞光的聲音：“溫老師，來都來了，要不要跟我上去看看江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