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麽可能呢。曉彤還是小女孩。”胡六安急忙否認。


    “你就別裝了,你敢說你沒偷偷看她的大奶。老實說,你摸過沒有?”李甲壞笑著說。


    “哈哈,我又不是你。”


    “哈哈。”李甲笑得很猥瑣。


    畢竟在歐洲,孤獨是一種常態。


    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脆弱,有些人裝正經,有些人裝不正經,李甲就是屬於後一種人。


    笑過之後,倆人又陷入沉默。


    隻有煙,被他們一根接著一根的抽。


    終究,今天不是一個值得開心的日子。


    一臉不悅的胡六安迴到酒吧,方雨婷就迎上前問“你們有沒找到大正?”


    “死了。”


    “啊!”


    “他被火車撞死。”


    方雨婷禁不住皺起眉頭,慘不忍睹的慘景在她的腦海裏浮現。


    “大正拚命的跑,拚命的跑,跑著跑著撞向火車。人,就這麽沒了……”胡六安搖頭喃著。


    “安然她當時在不在場?”有時候女人的思維往往很奇特,不抓重點卻抓其次。當然,方雨婷也是如此。


    “在。”


    “她怎麽樣?”


    “誰不難受,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沒有了。”


    方雨婷看到胡六安鐵青著臉,也是知趣不再八卦為死者傷心難過的安然。


    “安老板。我有朋友有居留,不會說意大利話,不會做酒吧。你要不要?”曉彤看到氣氛有點尷尬,趕緊上前問道。


    “她多大了?”


    “三十來歲,人挺能幹的,也漂亮。她想學做酒吧,工資你們看著給。”


    胡六安看著方雨婷,讓她定奪。


    “那明天讓她來試工吧,畢竟聖誕節快到,生意應會應該會更忙碌,你又經常不在,我們忙不過來。”方雨婷想了下說道。


    等曉彤走遠。方雨婷湊在胡六安的耳邊悄悄的說“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你真的懷孕了!”胡六安喜出望外。


    方雨婷輕輕捂著肚子,點點頭,露出會心的笑容。


    “那我去買牛排。”


    “哎呀,天天吃什麽牛排。”


    “那你想吃什麽?”


    “看你急的,還早著呢。”


    “不早不早。”胡六安喜笑顏開,差點就跳起舞來。


    “要不,下次你去米蘭,帶點零食過來吃。”


    “那我明天就去。”


    “明天工人要來試工,你怎麽去?去去去,你給我去做工,這段時間你天天都不做工。”方雨婷笑著推開胡六安伸向她肚子的手。


    “假如我有一個孩子的話,假如你是我那孩子的媽 ,從此你和孩子兩個都是我的牽掛。幹脆我們結婚吧…”胡六安歡笑著哼起鄭智化的歌,雖然一直不在調上。


    “想的美!”


    無關緊要的悲傷,很容易被歡樂替代,此時的他們早就忘卻大正的悲慘結局。


    次日早上,曉彤去火車站將她的朋友玉梅接過來。


    消瘦,顯得皮膚有點黑,衣著樸素,長相也是平凡的玉梅,絲毫看不出曉彤所說的漂亮何在。


    “ciao。老板,老板娘。”玉梅的笑容倒是很真誠。


    “你有什麽不會的,讓曉彤教你。”


    “謝謝老板。”玉梅放下行李箱就拿起掃帚打掃衛生。


    叮鈴鈴鈴鈴,胡六安接起李甲的電話。


    “阿安,我這就去米蘭中國貨行買東西,你去不去?”


    “不啦,你給我帶點零食就好。李哥,你來我這不,我給你寫張單子。”胡六安掛斷電話。


    “你去吧,早上客人也不怎麽多。”方雨婷上前說道。


    “那你寫,我照單買。”


    《楊梅幹,瓜子,山楂片,皮蛋,香腸,方便麵,溫州粉幹…》方雨婷想想寫寫,寫了長長一大串想吃的東西。


    不一會兒,李甲到來和胡六安一起往米蘭前去。


    “大正的親人找到沒?”胡六安給李甲遞上根煙點上,問道。


    “趙會長說聯係上他親戚,領事館也派人去處理事項。好像我們也幫不上忙,除非同鄉會組織捐款,我們捐點錢。”李甲沒有往日的嘻哈,神情肅穆。


    胡六安想問問李甲有沒有安然的消息,不過想想還是忍住不問。


    不管如何悲傷,生活還是要繼續。


    大家都是一邊流淚一邊勞累,為了賺錢必須堅持熬下去。


    米蘭華人街,到處都是人山人海。


    他們在中國貨行買到該買的東西就往迴返,車子經過《天香樓》附近李甲突然說“我們買點熟食,晚上喝酒?”


    “我們去另外家買吧。”


    “幹嘛,《天香樓》的熟食好吃呀,還去哪裏?”


    “我怕十三刀的人看到我,他又想讓我幹什麽壞事,他好不容易忘了我。”胡六安尷尬的笑著。


    “哈哈,也是。那我去買,你在車裏等我。”李甲將車停在附近就下車前去。


    一個人,胡六安也不想抽煙,幹脆就在車裏閉目養神。


    轟的聲巨響,將胡六安驟然驚醒。


    胡六安立即推開車門跳出來站在街上,看到人群紛紛從《天香樓》那方向逃竄而至,到處都是驚悚的叫喊聲。


    李甲在《天香樓》!


    胡六安頓時沁出冷汗,拔腿往著《天香樓》方向狂奔。


    果然,爆炸的是《天香樓》!


    烏烏濃煙彌漫在殘垣斷壁,街頭到處都是碎磚碎木碎玻璃。


    人群混亂,胡六安又跑的太急,猛然間與人撞個滿懷,將別人撞倒在地。


    “vafacullo,你長不長眼!”倒地的人罵罵咧咧的站起來,看到胡六安卻是驚愕的不知所措。


    “爆炸,是怎麽迴事?”望著眼前久而不見的阿東,胡六安有些意外。


    “我也不知道,我路過這裏就聽到爆炸聲。我要去找我的朋友…”阿東話沒說完就匆匆離去。


    胡六安也沒時間理會阿東,焦慮的放眼四處找尋著李甲的蹤跡。


    人,絡繹不絕的從《天香樓》方向跑出來,就是不見李甲的人影。


    胡六安也不再想,直接往《天香樓》衝去。


    可人群太擁擠擋住胡六安的去向,他奮力掰開人群努力向前擠。


    無濟於事,五分鍾過去,胡六安還是沒能擠到《天香樓》。


    緊張的胡六安汗流浹麵望著不遠處的廢墟,找尋李甲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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