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明醉後的態度很狂!


    沈枝努力壓下心頭異樣,拿過藥膏給他上藥。


    做正經事時,她是不會分神的。


    動手前,沈枝交代:


    “你痛就喊,別把我牆扣壞了。”


    傅思明垂眸打量她,眼中是晶亮的破碎的愛意。


    沒過幾秒!


    “梆!”


    牆沒壞,門框碎了!


    “傅思明你禽獸嗎?這麽能拆……”


    都說了別拆她的牆!


    他捏碎了門板!


    她的意思是找個能捏的捏,就像他咬的那個骨頭,呸!不是骨頭。


    沈枝說完這句話,傅思明胸前的肌肉都硬了。


    一抬眸,他眸中暗色翻湧。


    掀起滔天巨浪!


    正常人意識到情況不對隻需半秒。


    沈枝盯著傅思明猶如漆黑海水暴怒咆哮的眼睛看了3秒,腦子後知後覺。


    好像不能罵他!


    喝醉後,他脾氣也變得不好了!


    但罵都罵了,就……罵了唄!


    胸前的傷口已經上完了。


    現在還剩一個問題。


    他的手受傷了,到底管還是不管?


    兩人對視,眼神火花帶閃電!


    沈枝的桃花眼也很兇,但看在今日傅思明眼裏,平添了幾分嬌俏魅惑。


    像魅而不自知的狐狸,


    很美……讓人沉溺!


    他在她眼裏瞧不出一點冷色。


    沈枝從來都不怵傅思明,就算努爾受驚,也隻是浮於表象。


    因為她心裏篤定他不會傷害她,他隻會順著她。


    這自信程度讓傅思明自己都不敢信!


    比如現在這般,她就敢說:


    “手拿過來。”


    傅思明不為所動,還把手舉高。


    他望著沈枝的眼神很奇怪。


    沈枝解讀不出來。


    他眼裏好像在嗤笑,好像在隱怒,好像在醞釀著什麽……


    反正很不妙!


    沈枝,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某些詞,是現在能說的嗎?


    下一刻,他瞳孔一顫!


    像是突然被人點了穴,僵在牆上一動不動。


    沈枝的氣息撲麵而來,一下貼得很近。


    她踮起腳尖,抬手去抓他的手。


    傅思明唿吸一滯,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棄他而去,撲到沈枝身上!


    好近的距離,唔……


    他受不了!


    傅思明的手放下來一點,沈枝夠得著,便把他的手壓在牆上,仔細檢查。


    她的大膽遠超傅思明想象!


    小腹緊繃,後背貼在牆上,一動不敢動。


    他的眼神暴虐中透著狼狽,嗓子像是堵著一團火。


    沈枝自然不會貼緊他,兩人其實隔得很遠。


    但她手上動作一動,身體也跟著小幅度晃動。


    她的衣服,撩在他身上。


    像春天的風,拂過開滿櫻桃花的樹。


    風過後,熟透了果實。


    他墜在沉甸甸的枝椏,色澤紅潤誘人,再經不起一點風動。


    他會墜落,會失控,風不會接住他,他會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酒後的眩暈感帶著強烈的不適湧來,把他淹沒。


    傅思明搖晃腦袋,想把那些負麵影響都甩開。


    他轉身麵壁。


    “沈枝,把手鬆開。”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沈枝隻想塗藥,是他對她覬覦良久,是他總是不可控地做出一些舉動。


    也是他飛蛾撲火,引火燒身。


    烈火灼燒很痛,痛到不能唿吸,痛到身體緊繃,繃成快斷的弦。


    仰天俯首皆不得解脫。


    “唔……沈枝……”


    “疼……你別弄了……”


    他背過身去,龐大的身軀巍挺拔如山嶽,小臂粗壯,肌肉結實。


    沈枝處理到一半,乍一聽。


    腦中似被巨大的閃電撕開,閃電寸寸蔓延,使天幕籠罩那一層透明空氣罩崩裂,碎成了片!


    一句“你難受?”卡在嗓子裏,上不上下不下,差點把她憋窒息。


    她隻是反應慢,並不是全然不知。


    她隻是以為人都像她一樣,不思不念,對著喜歡的人,也可以泰然自若。


    哪怕不能,也可以裝得天衣無縫!


    心髒仿佛被一個巨大的泡泡擊中。


    穿過了血肉,胸腔,直擊心髒。


    利器擊中人就死了。


    泡泡隻會“砰”地一下,輕輕炸開。


    然後那些泡泡水裏包含的酸的、齁甜的、苦澀的、火辣辣的全在心裏炸開。


    碎掉的泡泡變成水,汪在胸腔裏出不來。


    她的心無法一下適應這麽複雜強烈的刺激,好像快要死掉了。


    心髒罷工,體溫調節係統失控,她的皮膚一下變成了煮熟的蝦那樣。


    她想蹲下來,抱著難受的心髒,試著喘勻氣,再去衝個澡,把那些泡泡趕走。


    好在這裏有個更狼狽的,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沈枝垂下眼睫,遮擋住神色。


    她也沒有蹲下,隻是扶著門框站在那裏,眼中流露出另一種破碎春光。


    身後是門,她應該立即鑽進去,把門關上。


    “過來,扶我。”


    害怕試探興奮,然後是不加掩飾的貪婪。


    挨打就挨打,難堪就難堪!


    他就要、沈枝扶他。


    不扶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嫉妒叫囂陰暗瘋批扭曲爬行。


    要是他沒喝迷糊,肯定記得迴頭看一眼。


    奈何他喝多了,既膽大,又沒有清醒時心細。


    這種情況沈枝肯定不會去扶他。


    鬼才會去!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這時候湊上去!


    沈枝不是正常人。


    她低垂著腦袋,伸出手給傅思明扶著,指引他往臥室去。


    然後她突然昂起腦袋,轉身。


    嘶!


    眼睛此時沒瞎勝有瞎!


    傅思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死死握住不鬆手!


    他本不需要扶,他需要的是安撫自己。


    沈枝,別跑!


    這算什麽?


    他已經極盡收斂了。


    你不是喜歡看嗎?為什麽又要退?


    沈枝手腕一酥,仿佛被惡徒拿捏住命脈的賭徒,多了一絲保命的清醒。


    不能退,不能跑。


    但他抓住她手腕,要命!


    冷靜不下來也得冷靜!


    “你不說點什麽嗎?”


    沈枝抬眸,對上他濕漉漉的眼睛。


    兇狠勁如影隨形,像張開嘴隨時要咬人的狼。


    說什麽?


    今晚早點睡?


    “今晚……”


    “跟我說晚安。”


    傅思明語氣很輕的說。


    每晚都要說!


    “晚安……”


    傅思明得到滿意的答案,緩緩鬆開她的手。


    這聲晚安語氣沒那麽冷,罕見地帶了一絲甜。


    傅思明緩緩走進門內,關上了門。


    下一刻!


    心中洶湧的情愫瞬間彌漫眼底,沒有一絲清明,讓他痛苦不堪。


    性冷淡和親密接觸障礙與生長環境,心理因素,還有創傷應激後遺症有關。


    沈枝那樣嚴重,肯定不止前兩者,可查遍她所有經曆都找不出一點線索。


    一想到她曾經可能受到某種傷害……傅思明就心痛得無法自抑。


    每一口唿吸都像玻璃纖維,吸進去就無法清除,把唿吸道和肺紮滿,永遠隱隱作痛,藥石無醫。


    ……


    沈枝輕輕走迴房間,每一步落下,都如同鼓上走,咚咚的聲響敲在她腦袋裏。


    敲得她暈頭轉向,腳步虛浮,好像喝醉酒走不穩路的是她。


    她關上門,靠在門板上。


    緩緩閉上眼睛。


    沈枝,你欺騙他。


    到時候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不!


    他不會發現的!


    他現在誤會那麽深!


    他隻要有一天還敬她愛她,他就永遠不會發現!


    “沈枝!”


    “沈枝!”


    沈枝閉上眼睛,傅思明又喊她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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