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兩天她都沒休息好。


    一場高強度的手術下來,心神疲憊。


    更重要的原因是,手術的對象是傅思明,她最近因為他情緒起伏波動大。


    “枝枝……沈枝?”


    這麽好哄?


    這樣就騙過去了?


    傅思明心中竊喜。


    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沈枝靠在床尾睡著了,這個天氣會著涼,可自己一接近她可能就會醒!


    一想到這個,傅思明就暗惱。


    如果沈枝沒有發現……


    他是不是可以……


    對,就這麽幹!


    萬一她中途醒了,他就假提醒她蓋被子,或者假裝去叫醒她。


    哪怕會失敗,他也要搏一搏!


    傅思明打定主意,開始拆剪紗布,慢慢挪動。


    枝枝,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陪你了。


    所以察覺到危險的苗頭,隻能不惜一切代價將之掐斷、摁死!


    雖然你會很難過,但我別無他法。


    傅思明挪到床鋪中央,將沈枝輕輕放倒在自己懷裏。


    他放輕唿吸,心髒卻不聽話地打著鼓。


    他眼神震顫,目光不知道往哪裏放。


    然後雙手托著她的雙膝和肩膀,把她放平,轉身掖了掖被角。


    “枝枝平時是這麽睡的……”


    傅思明把沈枝手調整到平日放的位置。


    觀察她有沒有醒來的跡象。


    確認沒有後,他小心翼翼去脫掉她的鞋。


    還好穿的是毛絨拖鞋,不然一定會驚醒她。


    做完這一切,他躺迴原來的位置,往裏挪了挪。


    欣賞著沈枝的睡顏,心滿意足地睡去。


    要是以後天天都這樣就好了。


    他一個重傷的病患能有什麽壞心思?


    隻不過是怕沈枝著涼,想讓她好好休息而已!


    今夜伴他入眠,不止安神香的味道,還有沈枝的氣息。


    沈枝身上常年有一股沁人心脾藥香,很獨特。


    傅思明像得了病入膏肓的病人,永遠會不自覺地被這氣息吸引,他抗拒不了這股味道。


    隻要一點點、這次隻貪心一點點就好!


    ……


    次日清晨。


    沈枝睜開眼睛,和傅思明朦朧的眼神對上。


    前者已經清醒,後者剛睡醒。


    傅思明急忙找補:“枝枝,我怕你著涼,靠在那落枕……”


    他心裏懊惱,明明昨天睡前想好的應對之策不是這樣。


    被沈枝冰冰涼涼的一看,不打自招了!


    沈枝眸色微暗,聲音比往常低沉,多了一絲磁性:“你很喜歡這樣?”


    傅思明耳朵尖動了動,低垂著眼眸不敢看她。


    下一秒,他鼓起勇氣抬眸。


    沈枝眼眸冷了幾分,語氣警告:“下次不許這樣。”


    她隻是想抽空補會眠,好應對他夜裏的各種突發狀況。


    沒想到傅思明膽子這麽大!


    果然不對他設防是大忌!


    而且他還知道將她的睡覺姿勢調整成平時睡覺的習慣。


    這誰還分得清夢裏夢外?


    沈枝的目光掃過他手臂被剪開的紗布,麵色不悅。


    她一邊穿鞋,一邊打量他。


    傷成這樣,是怎麽把她放到枕頭上的?


    “過來讓我看看,傷口有沒有扯到。”


    沈枝眼神涼颼颼的,好像在說:


    要是扯開了,你就完了!


    她睡在哪兒,隻不過換個入睡地的事,她並不介意。


    可對於傅思明來說,代表特殊含義,會讓他越陷越深。


    偏偏他還樂此不彼,自找苦吃!


    沈枝目光微沉,傅思明被她的目光看著,不情不願地挪過來,讓她檢查。


    他昨晚其實很小心,主要是怕驚醒沈枝。


    沈枝檢查過後,發現傷口很乖,沒有流血和紅腫跡象。


    比之前任何一次恢複情況都要好。


    看在他和傷口都很安分的份上……


    先放他一馬。


    沈枝低頭把壞掉紗布拆了,換上新的。


    早飯時間。


    傅思明雖然受傷,但沈枝沒限製他的飲食。


    愛吃什麽就提前通知廚房做。


    傅思明吃完一個肉包子後,把盤裏的米飯和肉吃光,碗裏剩了一堆胡蘿卜和綠菜。


    魏博陽看他左手肉包子,右手飯勺,橫掃大半餐桌,心裏吐槽:


    真能吃啊!


    “吃了。”沈枝的目光掃過他麵前的盤子,眉頭微凝。


    “還有,剛拿的包子放下。”


    又報複性飲食,不知節製!


    “枝枝你不是說,可以不用忌食,不用吃清淡的嗎?”


    早上還說想吃什麽吃什麽。


    他也沒有多吃,他飯量本來就那麽大!


    “沒說不用吃蔬菜。”沈枝淡淡地迴。


    傅思明皺起眉毛能夾死一隻蒼蠅。


    讓他放下肉包子,吃剩碗裏的蔬菜?


    決不!


    在沈枝審視的目光下,沒過兩秒他就妥協了。


    其實蔬菜也不是那麽難吃……


    早飯後。


    傅思明與魏博陽在房間洽談。


    “楚逸怎麽樣了?”傅思明明知故問。


    魏博陽抬眸打量了他一眼,語氣淡淡:“估計麻煩纏身……”


    某醫院。


    楚逸發出鬼哭狼嚎的慘叫,走廊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病房門口,吩咐手下:“聯係鍾家,給他弄一份特效藥。”


    也是這兩年鍾家放寬了限製。


    這要擱兩年前,任他們權大勢大,也弄不來一份特效藥。


    該死的!


    把他兒子傷成這樣!


    男人走進病房,一巴掌扇在發瘋不肯配合治療的楚逸臉上。


    楚逸都被扇懵了!


    昨晚上他爸明明趕來救他,卻在半路被人叫走。


    要是他爸在場,絕不會讓魏博陽把歹人帶走!


    “爸?”楚逸眼神震驚,滿臉寫著不可置信,爸怎麽打自己?


    “人家狀告你謀殺特殊行動指揮官!傷情鑒定都送到特殊行動部長官手上了。”


    “我謀殺他?明明是他……”楚逸急著解釋。


    “他一個人圍毆你們幾十人嗎?還是在他楚家的地盤,不帶一槍一械那種!”


    是啊!


    情況就是這樣!


    誰謀殺誰呀?


    而且傷情鑒定?他離開的時候還放狠話,哪裏像有事的樣子?


    楚逸捂著臉,一臉不忿:“一定是醫院……”造假!


    楚父冷眼掃過來:“知道什麽部門出的鑒定報告嗎?”


    還敢質疑那個醫院出的結果,是嫌事不夠大?


    楚父起身,想再給腦子不好使的逆子一腳,被手下抱住!


    “董事長息怒!再打下去少爺會死的!”


    楚父深吸一口氣,坐到椅子上。


    “知道這次你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還不老實交代,從哪裏惹到的瘋狗?”


    “我沒惹他!”


    “沒惹?人家特別行動隊指揮官拿命陪你玩?”楚父一疊紙扔到他身上。


    楚逸瑟瑟發抖,不敢反駁。


    “你說!”楚父指向另一個兒子。


    後者戰戰兢兢抬眸瞅了一眼病床上的哥,一下子跪在地上。


    “哥他看上了魏博陽的妹妹,讓我夜裏送情書,沒送進去,被人抓住打了一頓。”


    他抬眼看了一眼偏心的爹,低頭繼續說:“哥帶我去負荊請罪,在靈堂上送了一朵白玫瑰……”


    他避重就輕說完。


    床上的楚逸眼睛瞪大,差點滾下床,爬過來割掉他的舌頭!


    敢陰他?


    翅膀硬了!


    “魏嬟丹?”楚父疑惑的問。


    “不是那個,是魏老爺子十多年前收養的,姓沈。”


    “混賬東西!”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讓他楚家被上頭盯上,刻意打壓!


    今後還要麵臨數之不盡的麻煩!


    楚父越想越氣!又要起身。


    手下連忙阻攔:“董事長息怒!少爺他經不住……”


    半個小時後。


    傅思明從房間出來,沒看到沈枝。


    管家告訴他:“沈小姐說您的傷恢複情況良好,讓您好好將養著,她下午就迴來。”


    傅思明心頭一怒,眼神震驚地低頭看了眼渾身包裹的紗布,氣笑了!


    沈枝……你就不能留下陪陪我?


    他咬碎後槽牙,他又罵這些傷廢物,連沈枝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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