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兒,怎麽都不告訴我,他頂著巴掌印上班,迴家怎麽辦,我想到他麵無表情開會的樣子好想笑。”


    “我管他怎麽辦?他爸媽知道他對我幹的事兒也得打他巴掌。你那幾年對男人避瘟神一樣我怎麽能跟你說?說了也是徒增你的煩惱。梔梔,我跟孟筠不當戀人的時候已經是朋友了,他那套方白蘇做不到,我的應對你應該也做不出來。文雅的學霸還要考慮現實經濟情況。”


    阮霓和孟筠家庭條件相當,分手求和時無數個千金博她一笑,這個不是最緊要的。不同性格的男人行為處事有很大的不同,方白蘇不敢也不會把薑梔關起來,兩個人慢慢耗。


    “你別想太多,姓方的有良心就該知道你對他的心意。這件事是他先不對,你端著等他來道歉就是,方白蘇真的非你不可,不管你對他怎樣他都能接受。何況你對他的情意不比他少。”


    掛了電話薑梔癱在沙發上,又開始覺得煩,為什麽談戀愛這麽難?


    微信裏方白蘇的日常問候,道歉從爭吵那天就沒間斷過,她偶爾迴兩句,讀著她的小作文都為他感到累。


    和她這樣別扭感情有陰影的人在一起真的開心嗎,值得嗎?


    新的一天鮮花下午茶準時到前台,這就下樓拿上打了個電話去。


    “別買花了。”


    工資用完了她有負罪感,普通工薪階層消費不起這麽持久的浪漫。


    “今天的花不好看嗎?我明天換一家,換個品種和顏色。”


    他在處理規培期的收尾工作,在網上訂花沒法像沒之前那麽細心,網圖和現實還有差距。


    “對不起,我這些天有點兒忙,買花的事太著急。”


    薑梔聽他說過這個月的安排,七月份他就正式入職第一醫院開始醫生生涯。


    工作最忙碌的一個月吵架受傷,道歉求和,後麵這半個月晚上睡得著嗎?


    “方白蘇,跟我談戀愛累不累?”


    她談戀愛是為了高興,那他呢?戀愛一年符不符合他曾經的期待,在十幾公裏的兩個地方來迴奔波辛不辛苦?遵守她的戀愛規則麻不麻煩?


    “我真的符合你的擇偶標準嗎?你可以在網上搜索一下,其他女孩兒有沒有我這麽多規矩。我不介意你說我事兒精,裝清高,我隻是怕你白白浪費了時間在我身上。”


    方白蘇也是同齡人中的翹楚,如果他遇到的是個沒有感情陰影的女孩兒,現在的日子肯定好過多了。


    方白蘇被同事拍手提醒幹活兒,他請求晚上去找她再說。


    “不用,我過來。我想吃肉夾饃了,幫我買兩個吧。”


    一年裏他跑的時間多,今天她過去免得他勞累奔波,辛苦的打工人比當老板的她壓力大。


    “好,我在老地方等你。”


    五點下班,方白蘇迴家洗澡換了衣服,去精挑細選買了一束花,坐在醫院停車場的石墩子上發呆。


    他一會兒的迴答會得到薑梔滿意嗎?


    七點半薑梔打電話說還有兩公裏,方白蘇跑去米線店拿了兩個肉夾饃。


    這次見到人沒有按喇叭,而是慢慢從他麵前劃過,視線交匯後去車位停下。


    開了車鎖降下車窗,不知道如何相處,就把方式交給他。


    方白蘇小心把吃食從窗口遞進來。


    “剛去拿的,很熱乎。”


    薑梔已經感受到了。


    “你吃了嗎?看你很累的樣子,要不迴去休息吧,有空我們再談。”


    “現在就談。拖下去你會更煩我。”


    他沒談戀愛時也知道跟女朋友吵架了要立馬解決,拖下去在她們看來是默認分手,不分也會因為不及時處理,躲躲藏藏沒有責任感埋下更深的隱患。


    薑梔推開車門讓他上來。


    “也沒那麽煩。我也情緒上頭了,沒控製住,抱歉。”


    他把道歉的白玫瑰放在中控台上。


    “不用道歉,是我的錯。”


    她把肉夾饃給他一個,方白蘇拿著沒有吃,她說了想吃兩個。


    薑梔咬了兩口看他沒動,無奈把東西喂到他嘴邊。


    “餓出毛病還不是我收場。方白蘇,吵架歸吵架,我沒虐待你。”


    男人眼睛立馬酸澀濕潤起來,低頭咬了一大口握住她的手。


    “自己拿著吃。我開一個小時過來很餓,你那個給我。”


    一個肉夾饃打開了食欲,薑梔推著他下車去吃米線。


    飯店老板這郎才女貌的情侶印象頗深,笑著迎接他們。


    “好久沒過來了,還是一樣嗎?”


    薑梔加了很多小料,端上來滿滿兩碗。方白蘇還是撈起放在小碗裏給她,動作間仿佛他們從來沒有爭吵過。


    沒幾句交流吃完,薑梔子花往停車場的反方向走。


    “你住在哪裏?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這兩年他給她花了不少錢,工資又那麽低。該不是用居住環境換的吧。


    “不去了,我住的地方比較簡陋。”會弄髒千金小姐的鞋底和裙擺。


    “別往那邊走,那邊是菜市場和夜市商鋪。”


    無意識牽住她的手往迴走了兩步,十幾天沒有親密接觸過,此時觸感太明顯,方白蘇反應過來驚慌鬆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受夠了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對不起,對他這種謹小慎微的姿態又心疼又苦惱,這場鬧劇她今晚叫了停。


    迴牽他的手,和從前一樣的親密距離。


    “到此為止吧。”


    方白蘇,我第二次為了你違背自己的本心。


    明明是觸及她原則的錯誤,她卻再次感性壓過理智。


    “我不知道爭吵後該怎麽和好,你所有的悔悟和道歉也不知道如何應對。愛情一定是平等的,但我們始終保持高低位,你初嚐愛情,我是失敗的愛情經曆者,這一年我們都在學習經營這種關係。你不對我也有錯,別把自己放在低我一等的位置上,我隻是掌握感情的節奏不是也把控你的人生選擇。我不高興你要走,同樣你隨時也能走。”


    在千金小姐和窮小子的遊戲裏他入戲太深了,薑梔從來把他當自己也喜歡的戀人,他不是上趕著巴結她捧著她的舔狗。


    方白蘇合緊了手掌,迴到車裏抱住她。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已經不敢跟你保證不會再犯了,我還掌控不了本性的劣根,我蹬鼻子上臉給了點兒甜頭就忘乎所以,下次你把我打暈,扇我耳光教訓我,我腦子混亂記不住。”


    他特別愧疚,薑梔都戰勝害怕的本性在他職業暴露後留在他身邊,他卻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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