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歲到零點薑梔跟方白蘇說了一聲就睡了,方白蘇忙完是十二點半,跟她報備了繼續工作,兩點多病人都睡了,方白蘇把夜宵加熱留了幾塊兒都分給同事,大家忙裏偷閑吃得津津有味。


    “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樣啊,以前夜班麵包就咖啡熬到天亮,現在都有熱乎乎的雞腿雞翅了。”


    方白蘇快速吃完收拾幹淨桌子,再含了塊兒甜滋滋的巧克力,在椅子上一晃一晃心情好得沒法兒說。


    “多個人想著自己當然好,我第一次一個人過春節,沒有家人卻有女朋友陪,這種感覺很奇妙。”


    不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是薑梔的填滿了獨在異鄉的孤獨,還帶給他愛情的甜蜜。


    大年初三方白蘇起很早,薑梔昨晚說來接他,但天氣冷他舍不得她開十幾公裏來接就自己打車過去。


    薑梔在被子裏悶得不透氣,起來拿紙巾擦鼻子順便讓他自己過來,她不太舒服開不了車。


    “喂,你自己過來吧,我好像感冒了。”


    方白蘇在滴滴上已經走了幾公裏,聽著她的聲音有點兒悶。


    “就是感冒了,聲音都不對,鼻子是不是不通,頭疼不疼有沒有發燒,你躺好我很快就到了。”


    方白蘇提前搜索了薑梔家附近的藥店,下車後跑去買了常見的感冒藥和溫度計。


    薑梔裹著披肩懶洋洋開了門,一頭砸在他身上。


    “好難受,渾身都疼。”


    不僅是感冒生理期也讓她腰酸肚子疼,換了多個姿勢都不得勁。


    方白蘇腦袋抵住她額頭。


    “好像有點兒發燒,怎麽感冒了,是除夕夜給我送東西弄得嗎,前兩天怎麽不跟我說?”


    他換了鞋抱她到沙發上,摸摸腳心去打了盆熱水給她泡著,然後衝泡感冒衝劑喂她喝。


    “不苦,甜的。”


    薑梔喝完方白蘇又拿梳子把她長發梳順紮好,她估計太難受隻簡單洗漱了下。


    “不是除夕夜弄感冒的,初一那天跟朋友們在院子裏打雪仗,滾在地上受涼了。昨天又打了很久麻將,睡到半夜才不舒服。”


    夜裏她覺得有點兒冷,縮起來睡了沒一會兒生理期到訪,弄髒了睡衣和床單,然後起來換床單洗澡重新躺下,早上有意識時哪哪都疼,肚子最疼。


    方白蘇細心照顧感冒的她,泡熱的腳團在毛毯裏蓋嚴實,再捏捏肩膀。


    “腰酸疼得很,按按這裏。”


    在一起後她生理期間都不見他,可今天撞上也顧不得私密不私密,方白蘇手隱入毯子裏又捏又輕捶。


    “還沒吃早飯吧,想吃什麽?”


    薑梔歪靠著沙發扶手說想吃甜的。


    “好,等我一下。”


    他去廚房燒水在冰箱裏找了湯圓,薑梔看著溫柔的背影正想笑,可肚子的疼痛泛起來她又擰著眉頭,方白蘇出來正好看見。


    他睜大了眼睛看她,他怎麽覺得不單是感冒了,上次感冒精神都沒這麽差。


    “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不舒服,生理期嗎?臉色好蒼白。”


    薑梔瞳孔放大。


    “醫生的眼睛還有這功能,你這是看過幾個姑娘經驗這麽豐富?”


    難不成她身上的味道很大,散出去了?


    方白蘇掖緊毯子摸摸她額頭。


    “我十來歲就開始看醫書,這點兒事還需要積累經驗?你們女生每個月那幾天不舒服都掛在臉上,是個正常男人都懂什麽情況。你是不是肚子也疼,有沒有熱水袋可以捂一會兒。”


    薑梔生理期隻是偶爾會痛,這次和感冒一起才難受了些,她平時用不到熱水袋。


    “沒事兒,疼過就好了。看著廚房,別給我炸了,我沒精力收拾。”


    方白蘇煮好了湯圓端到客廳,薑梔那碗放了紅糖,她慢悠悠得沒吃完,男人收拾了清理幹淨廚房,鑽到毯子裏抱緊她手放在她小腹上按揉。


    薑梔覺得這是很隱秘的身體部位,自己遮蓋了一大半隻讓他碰一點點。


    “冬天生理期前後要注意保暖,不然日積月累會有大毛病。打雪仗時該記著這重要的事。要是今天我不休息你就隻能自己挨著疼了。 ”


    薑梔腦袋後仰撞了他肩膀。


    “說得像是我離了你就隻能挨疼一樣,我沒爸爸媽媽,朋友啊,不舒服躺兩天照樣恢複。本小姐願意跟你示一次弱,不代表我就是柔弱女子了。我在美國六年生病不舒服半夜一個人去醫院一聲都不吭。我比你知道的厲害多了,要強多了。晚宴上崴腳,腫得跟饅頭加班加點把項目做完等著升職,我拄著拐杖上台講話誰敢蛐蛐我。”


    薑梔自知身上的擔子,她從小被培養出的傲氣不允許她對誰低頭認輸,前任給她那麽難看她雖然哭,最後還是找人打得進了醫院出口氣。遇到方白蘇微小的細節讓他做,但大事自己半點兒沒馬虎過。


    方白蘇說錯了趕緊道歉,薑梔的傲氣不容任何人侵犯,男朋友也不行。


    “我錯了,我嘴巴笨該打,大小姐怎麽可能自己挨疼,我隻是幸運有機會陪在你身邊,沒有說你是柔弱女子,我的梔梔小姐全世界厲害了。”


    薑梔擰了下他的嘴唇。


    “幼稚,別說了。”


    他抓著她手指親了兩下塞迴毯子裏。


    “不能再受涼了,別亂動。”


    靠在他懷裏後背暖和,雙腳也暖,薑梔吸了吸鼻子還是不通氣。


    “昨晚我都沒睡好,現在有點兒困。我想再睡一會兒。”


    “好,我抱著你,睡吧。”


    方白蘇調整了姿勢,他背靠著沙發扶手薑梔躺在他懷裏。低頭看著她的睡顏把碎發理到一邊,在素淨的臉上親了一口不夠,又親第二口,第三口。


    “再打擾我睡覺把你趕出去,別弄我,肚子不舒服腰又疼了,快幫我。”


    他大拇指在她後腰上按著,薑梔閉著眼準備補覺,一會兒帶著他的手指轉移位置,方白蘇手腕也酸了才放開,然後被拉到小腹上捂著。


    方白蘇手掌比她的寬大,掌心溫度也高,放在那裏很舒服。


    冰天雪地的新年,薑梔在他懷裏睡著很沉,方白蘇拿著手機對他們的姿勢偷拍了很多張,對他表現軟弱的薑梔他很受用,他的大男子氣概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方白蘇,手別拿走,我好疼。”


    聽她囈語後他丟開手機把手放迴去揉了揉。


    “不走,我陪你呢,很久很久,一輩子永遠都在你身邊,安心睡吧。”


    他親耳朵時薑梔縮了縮肩膀,埋在毯子下的嘴角翹起來。


    這個人她越來越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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