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蘇的約會福利是親吻,薑梔本來不願意讓步的,可他極盡手段賣乖討好她就退了半步,可以親吻,但時間和親哪裏她說了算。


    “薑小姐,我明天晚上也不能來找你,同事有事跟我換班了,我上夜班。”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異常,可強裝開心的人永遠會露出馬腳,才一句薑梔就聽出他聲音異常。


    “怎麽了,你情緒好像不對?”又有病人沒有搶救過來?


    薑梔聽著他的唿吸坐端正,揪了很久的枕頭流蘇才說話。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你的任務是搶救更多危難的病人,不是為這一個給自己增加心理壓力。”


    方白蘇長長歎了一口氣,薑梔以為是開解成功,實際卻是他心裏的害怕和酸澀壓不住了。


    沒有百分百,一個月裏什麽情況都會發生。


    從開始追到確定戀愛關係這一年,薑梔問了不下五次他的私生活,傳染病檢查他做了第一次可以繼續追求,做了第二次才可以確定關係,年底第三次檢查,明年夏天第四次檢查,她甚至把一年查兩次寫在戀愛條款裏,可見她對這個情況的重視程度。


    “我知道,下班還沒洗澡一會兒再說。”


    方白蘇想瞞著薑梔,七天後他適應了阻斷藥的副作用再去找她,一個月內還要跟她保持距離,隻見麵不肢體接觸不一起吃飯,如果他出了意外就找個借口分手迴越城,不會連累她的。


    薑梔先掛了電話,方白蘇看著微信聊天背景上她的照片,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方白蘇,雙標的自私鬼。


    避著合租室友為他們考慮,卻瞞著最親密的女朋友。


    重新拿起手機,耗費了很長時間才輸入了幾十個字,最後卻沒有勇氣點擊發送。


    可能越是親近的人就越害怕他們離去。


    撒謊上夜班的第二天第三天,藥的副作用越來越大,昏睡嘔吐腹瀉導致他臉色更加不好。


    這兩天薑梔的視頻電話一次沒被接通。全被他轉為語音或文字聯係。


    大小姐彎腰把手伸出去,對方一而再再而三拒絕,薑梔有點惱火掛不住臉,覺得是上趕著去舔他的卑微女朋友。


    “方白蘇,這兩天你究竟在幹什麽,你什麽意思?”


    薑梔的語氣嚴肅,兩天沒見到人臉她恐慌又生氣。


    前任三天不跟她見麵,不視頻電話在幹什麽,哦,在酒吧包間滾在女人身上。


    別告訴她方白蘇和那人一個貨色。


    “怎麽了啊,我不是都跟你報備了嗎。”男人還在嬉皮笑臉,明顯知道女朋友不高興了。


    “這個星期我有點忙,等結束馬上就來找你,買七束玫瑰花。”


    薑梔嬌媚的嗓音冷起來時很淩冽,方白蘇幾乎招架不住。


    “馬上周末你忙什麽,去酒吧,夜店,按摩房,洗腳店的床上和女人一起忙嗎?”


    “不是……”


    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薑梔掛了語音把手機扔到沙發上。


    她是不可能再去找人的,她真的會吐出來,今晚姓方的不過來他們的感情就結束了。


    方白蘇迴撥的電話,道歉的微信都沒有得到迴應,他拍了拍臉頰戴著帽子過去。


    路上他掙紮著要不坦白吧,薑梔說分手是正常的,他能接受,等潛伏期過了他沒被感染再重新追。


    方白蘇隻去過薑梔家裏一次,門衛處沒有他的門禁人家也不認識他,能說出哪棟哪樓可以打個電話,但他不知道。


    薑梔沒有迴複微信但盯著時間,規定時間到了下樓,方白蘇著急打著文字,薑梔遠遠到了他臉上的神情,打電話給門衛放他進來。


    方白蘇跑進來四處張望,薑梔在哪個方向看著他。


    薑梔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知道他情緒不對馬上趕來了,卻在正常平靜的兩天躲著她,是真在忙工作還是演技太高超?


    “薑梔,對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此時已經快十點,門衛處的保安,還有晚歸的人,方白蘇什麽都不管了就這樣喊著她的名字。


    薑梔覺得丟人,明明是他犯的錯,此時的模樣卻像一個受害者。


    她從綠化後麵走出來,抱著手臂。


    方白蘇跑過去無措雙手,嚐試想一個信得過去的理由。


    “真的是因為工作,這幾天很忙,晚上到家很晚了,開視頻看著你我一激動就控製不住音量,室友好像上班壓力也大,我怕打擾到他們。”


    薑梔無語到氣笑了,這個理由是他臨時編的吧。


    “你追我的時候五點下班,現在親完就要開始忙了。那你說說幾點下的夜班,下班到現在都幹什麽了?”


    方白蘇反應很快,往常下夜班後的流程倒背如流。


    “可以,明天下午我過來查賬,你把消費記錄準備好,照樣的酒店酒吧夜場會所,什麽洗腳中心,外賣訂單一個個看,你要刪就刪幹淨,畢竟我也不想找出來。今晚浪費了很多口水,累了,滾吧。”


    薑梔轉身走,方白蘇追上去快要拉到她的手又想起病毒背在後麵。


    “我沒有幹背叛你的事,你相信我。這個星期有課題和考試,結束我就來找你。薑梔,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失望的。”


    薑梔腳步沒停,他追在後麵說完話看她進了單元門,怕她沒聽清楚,方白蘇又打好了文字發給她,結果發完冒了紅色感歎號,薑梔把他拉黑了。


    方白蘇迴去後想不到辦法,身體還不錯就迴醫院上班,工作的借口才是最好的,薑梔是女強人,知道重要性。


    星期五下班薑梔直接迴了家,她幹不出來去查賬的事,她爸媽把她養成千金小姐不是讓她去查男人吃十幾塊錢的飯。


    方白蘇從六點半開始忐忑,直怕薑梔追過來,他兩天沒去米線店買早餐,一問一個謊言。


    微信被拉黑他就在申請好友備注那裏跟她聊,把上班的照片發彩信,薑梔自然不可能隻拉黑微信,所有的社交賬號全設置了黑名單。


    周六天氣陰,方白蘇躺在酒店不停喝冰水,阻斷藥的另一個副作用——高燒,幾乎折騰了一天晚上才有力氣吃點兒東西,他出去散步在藥店門口稱了體重,從吃藥第一天他瘦了三斤。


    這三斤在身形上的變化不大,全體現在精神狀態上,可能會被感染艾滋,誰的心能安穩落在肚子裏,他給家裏打電話,聽到家人囑咐小心更難過了,他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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