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後方白蘇先給她舀了一碗蛋湯。


    “暖暖身體。”


    薑梔把手機還迴去。


    “這個湯料好足,跟京市的不一樣。”


    小聲調侃了一下方白蘇把精瘦的排骨夾到她碗裏。


    “你喜歡吃排骨,我迴去學學它的做法給你吃。”


    薑梔剃下一塊肉慢慢嚼,被它的味道驚豔,同一道菜每個人做出來的味道都不同。


    “你晚上下班自己做飯還是去外麵吃?”


    “我租的房子不方便做飯,偶爾煮一些速食,在外麵吃得多還不用洗碗。迴家偶爾會下廚做兩道菜,我爺爺奶奶很喜歡吃我做的咖喱牛肉,番茄牛腩。你呢,周末迴家工作日自己單獨住吧,下班有精力做飯嗎?”


    方白蘇那個老小區的房子環境一般,廚房好久沒開過火的樣子,他要是自己做很麻煩要清理,幹脆下班吃了晚飯就迴家休息。


    “我隻會做家常菜,你會那兩樣我沒做過。但我妹妹很厲害,她是自由職業有時間嚐試這些東西,每次學會新菜式都叫我去吃晚飯,跟你一樣下班在外麵餐廳吃,我獨居迴家了根本不想動,能在沙發躺倒睡覺時才去洗漱。”


    方白蘇給她續上蛋湯。


    “我還有一年半的規培期,周末有時間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麽寫個菜單,我的手藝還不錯。”


    薑梔滿意又滿足他的態度,笑容嬌媚點點頭。


    方白蘇和前任比較之後,她發現分手不僅僅有三觀的差異,還有兩個國家文化之間的碰撞。她覺得白人飯不好吃,前男友嫌做中餐麻煩,單是為吃飯都鬧過好多矛盾。


    從餐廳出去外麵悄悄下起來雪,薑梔抬手接了幾片雪花。


    “好漂亮啊。”


    在南方冬季都溫暖的城市出生的方白蘇是上大學到京市才見過滿天飄雪,他一個人看了九年,在第十年的開始他身邊站著喜歡的人陪他一起看。


    “越城是不是從來沒下過雪,你以前看過這樣的大雪嗎?”


    方白蘇從她手裏抽出手套拿迴被凍紅的手掌戴上。


    “在我的印象裏沒見過,高中畢業旅行去西北看過雪山。到京市看了第一場雪,我很興奮給家人拍視頻,晚上在操場進行了一場雪仗混戰,我這個第一次看到雪的南方人被群毆了,然後我著涼高燒了兩天。”


    薑梔搓搓掌心,踮腳把他頭發上雪花拍開。


    “越城冬天到處綠意盎然,百花開放的景象我也沒見過。各有各的美好,找個好街景我們拍幾張照片。”


    積雪在路上化開濕漉漉的,方白蘇擔心薑梔摔倒,並肩走幾步就試探著牽她的手,薑梔察覺了手套外的觸碰,有點尷尬揣到羽絨服兜裏,再等等吧。


    歐式建築的教堂外,薑梔先給方白蘇拍好又調整自拍模式讓他拿著別動自己動。


    圍巾擋住了下半張臉,薑梔隻是雙手揣兜腦袋微偏,一張冬季飄雪的美照就好了。


    “別動,再幫我按一下倒計時。”


    方白蘇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大美女披麻袋拍照都好看,薑梔動作弧度不大,一摸一樣的背景卻因為她的臉有不同的震撼。


    “每一張都好漂亮。”


    薑梔自我欣賞完挑了更完美的發給阮霓和妹妹。


    方白蘇去買迴糖葫蘆,薑梔借用道具湊齊了九宮格,邊走邊吃發了朋友圈。


    她前一秒發布後一秒方白蘇的手機特別關心提示音響起。


    薑梔給爸媽妹妹設置了這個功能,她停住懷疑看過去。


    方白蘇的臉馬上發燙,捂住口袋的手機尬笑。


    薑梔驗證似的給他發了個表情包,那個聲音應和又響了聲。


    “我怕你有事我錯過了,特別關心是保險屏障。”


    薑梔咽咽口水沒說話,他想這麽做她沒法說別這樣。


    繼續逛街時方白蘇拿出手機看了她的朋友圈,一一把照片保存下來,把其中他最喜歡那張設置成微信聊天背景。


    第二天吃了午飯去冰雪世界遊玩,龐大精致的冰雕藝術讓薑梔感歎不已,她給薑茉莉打視頻讓她約朋友也來玩玩兒。


    薑茉莉卻控訴她,姐姐說這個假期要來這裏她想一起,卻被婉拒了。


    “你有你的朋友我有我的朋友,我們姐妹以後時間機會多的是。要不你等我迴來帶爸媽一起再來。”


    哄好妹妹兩人邊走邊拍,方白蘇給剛新婚的妹妹介紹。


    越城的冬天很暖和,熱的時候還穿短袖短褲,可以來感受一下寒冷冬天兩個人緊緊依偎的另一種溫暖。


    “要去排隊玩滑梯嗎?就是時間很久,站著腳會冰。”


    薑梔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排隊上,她過來不是為了坐那兩三分鍾的滑梯,她想看更多東西。


    “不用,我們走走聊聊比排隊有意思。”


    方白蘇手臂貼著她的,薑梔歪頭看他,他也看過來,相視一笑心裏眼裏都溢出關於愛情的甜蜜。


    傍晚在冰天雪地裏四海八方的遊客手挽手蹦迪跳舞,方白蘇托著她的後腰護著她,心動之後他的悲喜全跟她有關。


    在裏麵待了五六個小時薑梔跳了十分鍾想走了,方白蘇牽著她去美食館買熱飲。


    “冷不冷,餓不餓,坐會兒。”


    薑梔捧著熱奶茶慢慢喝,方白蘇手上提了一包吃的迴來,掰開熱騰騰的烤紅薯挖下一勺喂她。


    “好甜,你也嚐嚐。”


    他太知道怎麽在這種時刻不越界,新勺子在邊上挖著吃。


    “還有這些,先墊兩口。我訂好了烤肉店的位置,去買了紀念品去吃飯。”


    薑梔咬下他喂來的烤肉腸,這個口味不是她喜歡的,吃著很勉強。


    “不喜歡,其他的味道沒熟我怕你等久了。”


    剩下的方白蘇眼睛都不眨吃了,嘴裏嚼著手上還一邊剝剛出爐的糖炒板栗。


    在烤肉店也是這樣照顧她吃,剪開夾到碗裏,加蘸料拿飲料的活都幹了,薑梔並沒有讓幫忙,他自己看到瓶子被吸空,蘸料吃完就起身。


    一口袋紀念品走路時發出清脆聲音,離開園區方白蘇看到比昨天更大的雪要打車,薑梔說走迴去。


    很感謝今年冬天有人陪她看雪。


    “不冷。”


    方白蘇右手的袋子換到左手,整理好圍巾牽著她的手放口袋裏。


    迴京市就沒有理由和她這樣靠近了,這最後一段路他要慢慢走,把這兩天的記憶刻得更深點兒。


    薑梔被牽著接了很多雪花,很快就會消融的浪漫,但她的腦子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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