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薑梔所說,工作上的分別並不會成為他們愛情的炸彈,薑梔這次出差後就跟父親裝病,說以後不想去那麽遠的地方,國內的差務無所謂。好艱難才決定重新開始新的感情,她要用心感受經營。


    方白蘇也是提前一周做好下周的約會計劃,他去找薑梔兩次,薑梔過來一次。


    薑梔的應酬也跟上往年的頻率,挽著父親的手臂見一個又一個俊朗的可以發展的貴公子,宴會結束她跟父親坦白。


    “有一個正在接觸的對象,我還挺喜歡他的,以後純交際的場合我就不來了。不用介紹別人給我認識,有人探口風您直說。”


    薑梔自己有接觸薑文和當然支持。


    “那好好聊聊,機會合適的話讓我和你媽過過眼。你的眼光肯定不會差,但是男人太會裝,老父親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可能比你能看出問題。”


    薑梔和父親拜拜去第一醫院,他們見麵的頻率特別高,可能是初吻試探出了方白蘇的純情和過往感情真的幹淨,薑梔自己有點兒上頭,瘋狂到兩三天都想見見他。


    方白蘇像是十七八歲在夏天肆意奔跑的少年,朝他喜歡的人義無反顧奔去。


    上車後習慣性要掏出薑梔喜歡的小吃,可看到她的禮服又收迴去。


    “又有應酬?”


    長發半挽,流蘇耳環落在鎖骨上,黑色一字肩禮服包裹著她的身姿,薑梔總喜歡單手撐著腦袋看他。


    “腳酸。”


    方白蘇收收中控台的雜物,等公主把腳搭在手上。


    看到穿著自己買的水晶鞋笑了,可細白如雪的長腿從裙邊分叉伸出來又心裏一緊。


    他可能是花光了後半輩子所有的運氣才遇到薑梔。


    男人將來拿手術刀的手握著她的腳腕脫下鞋子。


    薑梔慢悠悠吃了半塊餅給他,宴會上吃了甜點,有點兒膩,方白蘇邊吃她喂的邊按摩了雙腳,薑梔準備迴家時他擦幹淨手想用親吻道別。


    “方醫生上班的時候也總想著親嗎,一心二用可不好,你肩負神聖的重任,工作時間要專心。”


    方白蘇想去抱她,薑梔指著他的手不準靠近,摸了鞋又摸腳。


    “我沒辦法,誰讓你這麽快就勾著我在新世界裏沉淪。”


    她不引誘,不引導,不默認他們可以親近一些,再親近一些,方白蘇也不會這麽快上癮。


    薑梔恩賜一般偏著頭把右臉頰給他。


    “三秒”


    方白蘇雙手背在背後,啵了個響亮的臉頰吻。


    “謝謝大小姐賞賜。”


    ——


    方家是醫學世家,方白蘇從小就把這個行業內的辛酸苦楚看得特別清楚,父母工作的勞累,壓力,被病人家屬的不理解等等,所以高考結束家裏對於他大學專業開了一場嚴肅的會議。因為家庭環境氛圍的影響和醫書對他的吸引,他很堅定選擇了這個職業。


    醫生有三個危險係數最高的情況。


    一是勞累猝死,二是醫患糾紛,三是職業暴露。


    盡管如此,方白蘇還是熱愛著這個救死扶傷的工作。


    情場得意職場就會失意嗎,他沒見過短時間內所有好事都聚攏的情況。


    手術室裏,方白蘇在老師的指引下認真盯著綠色圍布下的傷口,雙手拿著縫線工具下針。


    “都說小蘇縫線好看,今天我認真看,肖醫生有沒有誇大其詞。”


    知道薑梔喜歡的歌手後他看醫書會放著他歌和節目,但不會影響他看書的專注和速度,此時身邊的交談和歡笑聲同樣不會影響他,最後打上漂亮的結他眉宇放鬆舒展開,笑意在眼中閃爍。


    “手術結束了。”


    老師帶頭給自己的學生鼓掌,女護士踮腳看方白蘇的縫線發出“哇”的讚歎。


    方白蘇因為高興放器具眼睛沒跟隨看,手指在手術針管上紮了一下。


    他輕唿了一聲,捏著被紮傷的地方看,出血了。


    “怎麽犯這種低級錯誤?”


    男人嚴厲批評著招唿護士準備酒精和碘伏。


    方白蘇在水龍頭下衝洗了傷口再泡在碘伏裏。


    “沒事兒。”


    在場所有人都用一種擔心凝重的眼神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這個病人的特殊情況。


    “方白蘇,這個病人有hiv。”


    被提醒後方白蘇才反應過來,指腹的疼痛他瞬間感知不到了,腦袋像是被打了一棒子暈乎乎,後背也冒出了冷汗。


    他忘了,剛才隻沉浸在自己縫合漂亮,被老師前輩誇獎認同的喜悅中。


    出了手術室方白蘇被單獨帶走,走職業暴露的上報流程,填重要信息,忙完他迴到辦公室吃下阻斷藥。


    他們科室閑的時候氣氛很好,可今天誰都不敢說話,全都看著他。


    “迴家吧,按照規定你有一個星期的休息時間。後續流程你都知道,定時吃藥定時檢查。”


    方白蘇的臉色有點兒白,其他人離開讓他老師安慰他。


    “小蘇,你出生在醫學世家,這種意外情況你心裏應該有準備,醫院每天都有職業暴露發生,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給那百分之一不會感染多點兒信任。”


    方白蘇把阻斷藥放包裏收拾了桌麵。


    “肖叔叔,這件事請您幫我保密。”


    家人會擔心的。


    下午兩點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方白蘇卻渾身冰涼,手心的汗是冰的,他的腳也是冰的。


    從停車外走過他突然駐足,昨晚在這裏他的手還捧著愛人的腳……


    薑小姐……


    吃藥兩個小時後阻斷藥副作用開始了,方白蘇躺在床上捂著胃,然後又去衛生間嘔吐。


    他該跟室友坦白還是瞞著,衛生間是共用的,人人都害怕,他也害怕。


    想到這個方白蘇收拾行李箱定了一個星期的酒店把自己隔離起來,檢查結果出來再再迴去住。


    六點半他坐在廣場看人來人往,今天他有約會計劃的,五點下班帶一束花去見她,抱一抱親一親,心滿意足迴來。


    薑梔提前收到了男朋友說有事兒不能來找她的微信,她猜是要加班,等到九點才打電話。


    “今天科室很忙嗎,第一迴一天都沒給我打個電話,幾點下班的,為什麽不給我報備,方白蘇,昨晚剛獎勵你一分就飄了是嗎?現在我很不高興,加分取消了。”


    截止到薑梔說話的這分鍾,她對方白蘇的喜歡分數是七十分,和他接吻的感受一次性得到了三分。


    “另外,明天晚上約會你的福利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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