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抬頭望去,看到火把的光亮由遠及近,在夜色中搖曳,如同舞動的火龍。


    他知道,李大壯的妻子迴來了。


    “華山!華山!”


    李大壯的妻子遠遠地就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華山連忙迎了上去,“大夫呢?”他焦急地問道。


    李大壯的妻子指著身後一位騎在牛上的老者,“這位就是鎮上的張大夫。”


    老者翻身下馬,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目光沉穩。


    華山連忙上前,將李大壯的情況詳細告知老者,事無巨細,包括傷口感染、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等等。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張大夫的神色,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張大夫,鎮上有名的老中醫,醫術精湛,德高望重,是方圓百裏有名的杏林高手。


    他聽完華山的描述後,麵色凝重,一言不發地走進屋內。


    屋內昏黃的燈光下,張大夫坐在床邊,為李大壯把脈。


    他眉頭緊鎖,手指輕輕地按壓著李大壯的脈搏,仔細感受著脈象的變化。


    過了片刻,他鬆開手,又仔細檢查了李大壯腿上的傷口,傷口周圍紅腫,已經開始潰爛,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張大夫從藥箱裏取出幾包藥粉,遞給李大壯的妻子,詳細地吩咐她如何煎服,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藥要一日三次,飯後服用,切記不要空腹服用。”


    張大夫叮囑道,語氣嚴肅。


    李大壯的妻子認真地聽著,不時地點頭,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交代完注意事項後,張大夫站起身,準備離開。


    華山送張大夫出門,“張大夫,大壯這情況,您看……”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張大夫歎了口氣,“情況不太樂觀,我會盡力而為,但最終結果如何,還要看他自身的抵抗力。”


    華山點點頭,他知道張大夫已經盡力了。


    他從袖中掏出一小袋銀子,遞給張大夫,“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張大夫笑納。”


    張大夫擺擺手,“救死扶傷乃醫者本分,這錢我不能收。”


    華山堅持道:“張大夫,這隻是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張大夫見華山如此堅持,也就不再推辭,收下了銀子。


    “華山,你也是個大夫,應該懂得一些醫理,我再給你開幾個方子,你平時也可以用這些方子給大壯調理身體。”


    張大夫說著,從藥箱裏取出筆墨紙硯,寫下了幾個方子,遞給華山。


    華山接過方子,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向張大夫請教了一些治療感染的方子。


    張大夫也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多年的經驗傳授給了華山。


    兩人在夜色中又交談了一會兒,張大夫便騎馬離開了。


    華山站在門口,目送著張大夫遠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華山,張大夫怎麽說?”李大壯的妻子焦急地問道。


    華山轉過身,看著李大壯的妻子,語氣沉重地說道:“情況不太好,但我們不能放棄希望。”


    李大壯的妻子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


    華山拍了拍李大壯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轉身走進屋內,來到李大壯的床邊,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李大壯,心中默默祈禱:大壯,你一定要挺過來!


    他輕輕地握住李大壯的手,感受著他微弱的脈搏,心中充滿了擔憂。


    男孩從門外探進頭,怯生生地說:“華山叔,我…我餓了。”


    他摸了摸肚子,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李大壯妻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頭對男孩說:“小寶,廚房裏有粥,你先去吃點。”


    “娘,你也吃點吧。”


    小寶走到母親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


    李大壯妻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娘不餓,你快去吃吧。”


    她輕輕推了推小寶,示意他去廚房。


    華山摸了摸小寶的頭,起身走向廚房。


    昏黃的油燈在灶台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廚房裏彌漫著淡淡的米粥香味。


    他盛了一碗粥,遞給小寶,又盛了一碗遞給李大壯妻子。


    “嫂子,你也吃點吧,不吃東西怎麽有力氣照顧大壯。”


    李大壯妻子接過粥,眼圈泛紅,默默地吃了起來。


    簡單的米粥,此刻卻如同嚼蠟一般,毫無滋味。


    華山迴到李大壯床邊,再次檢查了他的傷口。


    昏暗的燈光下,傷口周圍的紅腫似乎消退了一些,這讓華山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從藥箱裏拿出一些藥材,放在一個小小的藥缽裏,仔細地研磨著。


    小寶吃完粥,走到華山身邊,靜靜地看著他忙碌。


    華山將調配好的藥膏小心地敷在李大壯的傷口上,並用幹淨的布條重新包紮好。


    他包紮的動作輕柔而熟練,仿佛在對待一件珍貴的瓷器。


    包紮完畢,華山起身對小寶說:“我去後山采些草藥,你好好照顧你爹。”


    說完,他拿起牆角的藥簍,推門而出,融入夜色之中。


    小寶點點頭,走到床邊,握住李大壯的手,輕聲說道:“爹,你一定要好起來。”


    小寶緊緊握著李大壯粗糙的大手,感受著手掌傳來的溫度。


    他的小手冰涼,與父親的體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盯著父親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李大壯妻子放下空碗,走到小寶身邊,輕輕地摟住他的肩膀。


    她用另一隻手撫摸著小寶的頭發,目光溫柔而慈愛。


    “小寶乖,你爹會好起來的。”


    她輕聲安慰道,聲音有些沙啞。


    小寶抬起頭,看著母親憔悴的麵容,懂事地點了點頭。


    他伸出小手,幫母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娘,我不哭,我要照顧爹。”


    他稚嫩的聲音裏充滿了堅定。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隻有母子二人輕輕的唿吸聲。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村民推門而入,手裏提著一籃子雞蛋。


    “嫂子,我來看大壯,這是些雞蛋,給大壯補補身子。”


    他將雞蛋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看了看李大壯。


    “大壯怎麽樣了?”他關切地問道。


    李大壯妻子連忙起身,“謝謝老哥,大壯好些了,華山剛給他換了藥。”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村民搬了張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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