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自刎,她原本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公主!


    若不是... ...


    蕭策!


    怒意再次湧出,一掌拍向椅子扶手。


    十七握了握手心,夫人又... ...想起二十年前發生的事了... ...


    她看向十七,眼前跪著的人,麵容好似在與另一人重疊,驚愕的眼神慢慢浮出水麵。


    腦子突然疼得厲害,很多年前的聲音好像全部從心底湧出。


    ‘我來自北離,叫我蕭策便可。’


    ‘敢問姑娘芳名?’


    ‘秋意,好名字。’


    ‘玉麵粉腮豔,眸光似星舞。 花顏傾眾生,笑靨絕塵俗。可惜我已成家,若非如此,定將姑娘視為珍寶,娶迴家中為妻。’


    ‘... ...’


    ‘... ...’


    ‘若我們有了孩子,便取名淮之如何?’


    ‘... ...’


    ‘... ...’


    嘈雜的聲音隨著戰火聲愈演愈烈,直到兵敗城亡,血流大地。


    那不堪迴首的過往才漸漸消散。


    寧夫人捂著胸口,唿吸急促。突然間的喘不過氣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


    十七見狀,顧不得自己的身份,連忙站起身來,想要扶住寧夫人,但又在最後一刻收迴了手,不敢觸碰。


    “夫人?您怎麽了?夫人?”


    喚了好幾聲,寧夫人深吸了幾口氣,逐漸平複了自己的心境。


    她的眼神重新聚焦,待看到麵前的十七時,眸子瞬間化為狠厲,猛的站起身一腳踹上十七的膝蓋上。


    “我讓你起來了?!”


    十七被踹得單膝跪地,很快他將另一條腿放下。


    “有溫瑾川護著,你是越來越放肆了?!”


    十七咬牙,沉默。


    “是不是要重新教教你規矩?一個奴才也敢僭越?說!你是誰!”


    十七苦笑,以額觸地。


    “下人。”


    腳步聲響起,一守衛進來稟報道:“夫人,蕭公子已醒,他...”


    “他怎麽了。”


    “蕭公子綁了琉璃院所有婢女以及小廝... ...”守衛嘴角抽搐,生怕自己被殃及。


    寧夫人皺眉:“我都答應放他了,還綁我山莊裏的人幹什麽?”


    守衛頓了頓,顫顫開口:“蕭公子想要夫人把他的隨從以及從天陵城帶來的十名影衛,一同放了... ...”


    “我知道了,下去吧。”


    守衛領命退下。


    寧夫人無奈扶額,走至十七身側,用腳尖踢了踢跪著的人,說道:“你聽好了。溫瑾川對我們大有用處,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討好他聽令於他...總而言之,留下他!”


    十七低聲應道:“明白。”


    “明白就好。”寧夫人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她依舊保持著狠厲的容顏,“此事若成,自然有你應得的賞賜。但若是辦砸了,你知道後果。”


    “是... ...”


    “至於蕭子安,我不想再聽到你為他說話。”


    “是... ...”


    “行了,起來吧,跟我出去。”


    “是。”


    十七撐著牆壁站起,被踹的幾處地方,已然紅腫,但所幸,沒有其他傷口。


    本以為被關進地牢,會挨上幾頓鞭子,沒想到除了禁食水,什麽罰都沒挨。


    他還是... ...挺慶幸的。


    身上的衣物全部粘滿了塵土,看起來髒兮兮的。


    寧夫人走在前頭,十七默默跟在身後。可能跪得太久,雙腿有些發麻,走起路來顯得踉踉蹌蹌。


    寧夫人迴頭望了一眼,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突然停下。


    “你那是什麽樣子,若是讓外人看到,還以為我望月山莊虐待下人呢!”


    十七低頭:“下奴知錯。”


    隨即,她換了個與琉璃閣院相反方向走去,“跟上!”


    十七發愣,急忙迴道:“是。”


    寧夫人帶他去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小院,有些冷清。


    敲了敲門,開門的是黎盛。


    “見過夫人,夫人怎親自來我這了?”


    “黎總管,看看他的腿。”隨即,她指向身後的十七,黎盛驚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止他,十七也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


    夫人...這是怎麽了?


    一時間,整個身子都已僵住。


    “要站多久?還不進去!”


    寧夫人語氣變得兇狠,十七立馬迴神,嚇得抬腿就往房間裏邁,還差點撞到了黎總管。


    “冒冒失失的,像什麽樣子... ...”


    黎盛讓十七坐在椅子上,蹲下身查看他的傷勢。十七有些緊張,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


    “別亂動。”黎盛輕聲說道。


    他仔細檢查了十七的雙腿,然後站起身來,“並無大礙,隻是有些淤血,化開就行。”


    寧夫人微微點頭,接著開口:“給他上藥,最好的藥。”


    話落,黎盛與十七同時震驚,黎總管內心輕哼:‘夫人這是心疼了?’


    而十七已經被嚇得失了反應能力,從進房間開始,他整個腦袋就是放空的狀態。


    黎總管從自己櫃子裏拿出上等傷藥,再次蹲下身來。


    輕輕地將藥膏塗抹在十七的腿部淤青處,動作緩慢。


    十七感覺到腿部一陣清涼,疼痛也漸漸減輕。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黎盛,又看了看寧夫人,迅速起身想要下跪道謝。


    然而,他的膝蓋剛一彎曲,還未觸及地板,便感到一股力量將他攔住。十七抬頭順著那手臂望去,驚訝地發現是寧夫人伸手拽住了他,似乎並不想讓他跪下。


    “怎麽樣了,還疼不疼?”


    十七又是一顫... ...


    他沒想到,有一天,也能聽到寧夫人問他疼不疼... ...


    “不...不疼。”他咬著唇開口,喉嚨哽咽。


    寧夫人鬆開手,嫌棄地拍了拍手心因抓住十七而蹭上的灰塵,說道:“走吧,去琉璃院。”


    “是... ...”


    琉璃閣院。


    院子裏,一連串的婢女與小廝被定了穴,一動不動的站在中央。


    蕭子安閑散的很,他站在池邊,逗弄著池子裏的小魚。


    七鏡樓十二司也還在院子一側,沒有離開。


    他們試著給被點了穴的人解開,可這手法從沒見過,自然也解不開。


    溫瑾川聽到下人們議論,一並趕來琉璃閣院。


    他蹙眉上前:“殿下,快把他們放了。”


    蕭子安見是溫瑾川,衝他抱拳致謝:“溫兄,大恩不言謝,這個恩情我蕭子安記下了。”


    溫瑾川輕輕點頭,目光掃過那些被定住的人,無奈道:“殿下,何必牽連無辜?”


    蕭子安笑了笑,正了正身子:“我自有分寸,我的人都還被關著呢,是死是活也不給個話,放我一人迴去,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離淵拔劍指向蕭子安:“夫人大發慈悲放你一馬,莫要得寸進尺!”


    蕭子安挑眉,一副你管我做什麽的模樣,惹得離淵不快。


    “趕緊給他們解開!”


    蕭子安聳肩:“可以,把我的人放了。”


    “我就不該給你軟骨散的解藥!”


    “這可怎麽辦?要不這位公子重新下一次?”


    怒上心頭的離淵不管夫人的命令,拔劍刺向蕭子安。


    蕭子安輕鬆躲過。


    離淵招招突進,而蕭子安隻躲不還手。


    見實在傷不到他,離淵不滿停下。


    “怎麽不繼續了?我還沒玩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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