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其實是不願意來對質的。


    她一開始打定主意把事情鬧大,就是為了從林家拿到更多好處,安平伯府太窮了,二房滑不溜手,劉氏得為自己幾個孩子考慮。


    隻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她也沒想到,林氏所謂的侄女居然隻是個瘦馬,而安平伯府一晚上就不存在了。


    林家如今擺明了是要放棄林氏,放棄顧家,根本不怕上門對質。


    反而是她,鬧了這麽一場,什麽好處沒得到,事後林氏肯定不會放過她。


    當婆婆的要磋磨兒媳婦,手段可太多了。


    當然,她也可以揪著這點錯處,跟顧昌明和離。


    且不說和離影響娘家姑娘婚事,父母兄嫂對她會不會有意見,就說她有五子一女,隻要不是要命的事,她就得留在顧家過下去。


    不然她和離了,讓顧昌明重新娶妻,虐待她的孩子嗎?


    隻是這個時候,劉氏說了已經不算,林家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和林氏撇清關係,當然不會讓事情就這麽算了。


    果然一照麵,林氏逮著她就罵,擺明了拿她開刀。


    劉氏高聲道:“婆母也不要急著否認。”


    “你找個瘦馬迴家冒充侄女的事情,可不是我們說的,是你娘家父母兄嫂說的。”


    “婆母娘家父母兄嫂,總不會紅口白牙汙蔑婆母。”


    “他們甚至怕我不信,主動提出要來和你當麵對質。”


    林氏:“!!!”


    林氏原本以為林家人是過來給她撐腰的,哪裏想到林家人是過來和她對質的。


    林夫人沉著臉道:“你之前讓家裏幫你尋一位會伺候人的美豔女子,家裏幫你的忙買了人,還把賣身契一並送你。”


    “你倒好,不感激家裏也就算了,居然胡說八道,將這買來的賤人說成是你侄女。”


    “更讓兒媳婦鬧到我們林家來。”


    “你這麽做,將我們林府的姑娘置於何地?讓你兄弟家的姑娘怎麽說親?”


    林氏慌了神:“娘,這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林夫人打斷她的話:“你不用解釋,我和你爹還有兄嫂,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以後你的事情我們不會再管。”


    “娘!”林氏急了,見林夫人不理她,又喊林家其他人:“爹!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林老爺擺擺手:“你喊我們也沒用,我們今天來就是跟你說清楚,以後在夫家好好過日子,沒事就別迴家了。”


    林氏的娘家大嫂道:“姑太太沒有閨女,孫女還小,不怕人家知道你把瘦馬當侄女。”


    “我們林家的姑娘正是說親的年齡,可經不起姑太太這麽禍害名聲。”


    林家人幹淨利落和林氏撇清關係,帶著人轉頭就走,才不管劉家人和林氏之間的官司。


    “爹!娘!”林氏大喊著追上前去,卻被林夫人示意丫鬟婆子攔住:“你不用跟來,跟來也沒用!”


    “與其浪費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處理顧家那一爛攤子事。”


    林氏:“……”


    她還有什麽不明白,不過就是因為聖旨的內容傳開,顧家丟了爵位,又被皇帝厭棄,所以林家迫不及待和她切割。


    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林氏還是不可避免的,遷怒到劉氏頭上。


    她走迴來,抬手就是兩個耳光扇到劉氏臉上:“沒規矩的東西!”


    “我們顧家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媳婦兒!”


    “正好你爹娘都在,就讓她們把你領迴去,休書明天讓昌明送到你家裏!”


    劉氏不能公開還手,劉夫人哪能看著女兒吃虧,衝上前去薅住林氏的頭發,抬手就是幾個耳光打迴去,嘴裏罵道:“不要臉的玩意兒,自己幹多了缺德事,連娘家都不認你了,還好意思拿兒媳婦做閥子。”


    “當著本夫人的麵,就敢打本夫人的女兒,真當本夫人是死的不成!”


    顧家和劉家打成一團,又狠狠幹了一場。


    不過從頭到尾,顧興和顧昌明都沒露麵,任由林氏被劉家人打的鼻青臉腫。


    劉氏心裏歡唿打的好,麵上焦急一片勸架:“別打了,你們都別打了!”


    最後林氏被劉家人打的爬不起來。


    劉夫人說道:“看在你是我閨女婆婆的份上,這次就放你一馬。”


    “再敢磋磨本夫人的女兒,休怪本夫人見一次打你一次!”


    林氏捂著差點被薅禿的頭,和一張鼻青臉腫的臉,惡狠狠說道:“有本事就把你閨女領迴家!不然,婆婆管教兒媳婦天經地義!”


    劉夫人:“你!”


    林氏又道:“劉氏帶著娘家人到婆家鬧事,毆打婆母,我要去衙門告她忤逆!”


    “我還要告你們劉家,仗著自己是官身,仗勢欺人!”


    劉氏聽出她語氣裏的恨意,也是暗暗心驚,忍不住說道:“顧家剛被皇上下旨奪爵,衙門怕是不會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林氏冷笑:“小事?”


    “我被忤逆不孝的兒媳婦和兒媳婦的娘家逼迫毆打,活不下去了,一頭撞死在衙門前的石獅子上,還是不是小事?”


    劉氏:“!!!”


    劉夫人也沒想到林氏忽然這麽癲,嘴硬道:“你也不用在這裏嚇唬我,你要是真舍得死,就不會說那麽多。”


    林氏冷冷看她一眼,抬腳就往衙門的方向走。


    劉家人這下是真被嚇著了。


    “攔住她!趕緊攔住她!”劉老爺連聲道。


    劉家下人想上前,卻被顧家的下人攔住,急的劉夫人自己衝過去拽她的胳膊。


    “親家母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林氏:“沒有什麽好說的!這麽忤逆不孝的兒媳婦,我們顧家要不起!”


    “劉家這樣的親家,我們更要不起!”


    “看我顧家落敗了,就迫不及待的上門踩一腳,可是你們別忘了!顧家再怎麽落敗,我們老爺還有一個當侯爺的親兒子!”


    劉氏氣道:“什麽親兒子?二房現在被皇上下旨過繼給大伯了!”


    “顧長清現在是大伯的兒子,可不是公爹的兒子!”


    劉夫人想捂劉氏的嘴,卻慢了一步。


    顧長清確實過繼出去了,但不能否認他是顧興的親兒子。


    主要也是因為,無論原主還是顧長清,到現在為止,和顧興的矛盾從來沒有鬧到外麵。


    所以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顧興和顧長清關係不好。


    劉夫人一下就被唬住了,忽然就覺得,今天打上顧家,並不是一個什麽好主意。


    劉老爺臉皮厚,打個哈哈說道:“誤會,都是誤會!”


    “聽說顧家這兩天要搬家,我們原是上門來幫忙的,人多手雜,產生了一點小誤會。”


    “為了不繼續給親家幫倒忙,我們就先迴去了,也省得耽誤親家搬家。”


    “正好我們在城裏有一套閑置的宅子,就送給親家落腳。”


    “房契地契,迴頭讓人送來。”


    又推了劉氏一把:“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不趕緊把你婆婆扶迴去!”


    “以後好生服侍公婆,伺候丈夫”


    劉氏:“???”


    為什麽啊?不是來給她撐腰的嗎?怎麽到頭來反送了林氏一個宅子?


    結果這還不算,就聽林氏開口道:“你們劉家沒有教好女兒,劉氏忤逆不孝,這個宅子是你們替劉氏向我賠罪的,看在你們的份上,我可以再給劉氏一次機會,不去告她。”


    “但是!那也僅僅隻是不去告劉氏忤逆不孝,你們上門鬧事,把我打成重傷,我依然要告!”


    劉夫人臉色十分不好看:“你待如何?”


    林氏如今一點臉皮都不要,道:“當然是賠錢!1000兩銀子的醫藥費,物品損失費!”


    “你們把這個錢賠了,我就不告,不然,就衙門見。”


    劉夫人大怒:“1000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啊?”


    林氏:“你以為我現在在幹什麽?當然你也可以不給!”


    劉夫人:“……”


    她倒是想不給,可她不給林氏要去告她!


    劉家陪著劉氏到這裏鬧,到那裏鬧,一點好處沒撈著,反而貼進去一個宅子和1000兩銀子,瞬間就對劉氏有意見了。


    劉老爺開口:“以後過好你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沒事不要迴娘家。”


    劉氏剛才還在笑林氏被林家人拋棄,馬上就輪到她自己被劉家人拋棄。


    劉氏心情複雜,不知道鬧這一場到底為什麽,到頭來反而得了個最壞的結果。


    劉家人前腳走,林氏後腳就讓人把劉氏押進去,罰跪!


    劉氏想反抗,可兩個粗使婆子力氣大,壓得她動彈不得,隻能跪了。


    不過劉氏如今瘋癲的徹底,婆子一個沒看住,她就衝到林氏麵前,給林氏開了瓢。


    “老虔婆!敢磋磨我,你也別想好過,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林氏捂著頭:“你……”


    她剛想破口大罵,瞟見劉氏手裏還在滴血的半個花瓶,把罵人的話咽了迴去,改口道:“你若是老老實實過日子,誰磋磨你?”


    自此以後,雙方都收斂許多,勉強維持一個表麵太平。


    大房的熱鬧,顧長清和兩個孩子錯過了。


    此時他們正在參觀侯府。


    武安侯府要重開,皇帝下了旨,讓工部負責修葺。


    就算顧長清今天不來,工部的官員也是要去見他,問他有什麽要求。


    顧長清自己是沒什麽意見,但是兩個孩子有,又因為想法太過天馬行空,很多根本無法實施……


    最後,顧銀寶這個小機靈鬼說:“我和哥哥就是隨口說說的,按照爹爹喜歡的來。”


    “隻要爹爹喜歡,我和哥哥都喜歡。”


    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小小年紀情商高的一批。


    就憑他這口才和機靈勁兒,怎麽也不是不會做生意的料啊。


    難道,平時都在藏拙?


    因為以當時二房的情況,過繼給方家當兒子,比在伯府當閑散少爺更有錢途。


    顧長清:“爹最喜歡你們兩個。”


    顧銀山笑得眉眼彎彎:“我和哥哥也喜歡爹爹。”


    和工部的官員說了一下裝修的要求,顧長卿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麵吃了飯才迴去。


    侯府想要修葺好,還得幾個月,顧長清可沒打算在這裏再住幾個月,又不是沒房子。


    當天下午就指揮下人開始搬家,搬進方家在京城一棟三進的宅子裏。


    那些行李,還有方氏李氏的嫁妝,幾十輛馬車一天走五趟,整整搬了兩天。


    這還隻是兩位夫人的嫁妝裏麵看得見的東西,像那些看不見的房契地契銀票等物,還不知有多少,更別說還有方家的無數產業……


    一時間京城都把目光放在新任的武安侯身上,不少人開始打起武安侯家產的主意。


    什麽武安侯,不過是運氣好。


    皇帝當年為了做給邊關將士看,格外施恩,讓顧興降等襲爵,當了個安平伯。


    結果這個不爭氣的,當個閑散伯爺也當的亂七八糟,還搞出父子聚麀這種罔顧人倫的事,惹怒了皇帝,被削去爵位。


    為了不讓人議論朝廷故意找理由削爵,皇帝才把顧長清推出來過繼給武安侯,並繼承武安侯的爵位。


    空有財富,沒有根基,自然是守不住的。


    當然,也不能直接上手搶,畢竟是皇帝封的武安侯,就算再沒出息,也得給皇帝麵子。


    就在京城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準備給方家的產業下套時,顧長清帶著兩個兒子進宮謝恩去了。


    進宮之前,打發了身邊伺候的人,顧長清和兩個兒子聊了很久的天。


    顧金山堅持要做方家的兒子,顧銀山爭不過他,最後兄弟倆達成一致。


    顧長清又問顧金山,對於方家家產的安排和處置,有什麽想法?


    顧金山表示,他現在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懂,都聽爹爹的。


    顧長清就笑:“這麽放心爹爹?就不怕爹爹把這些東西送人?”


    顧金山撓了撓頭說道:“其實,這些東西現在本來就是爹爹的,爹爹以後傳給我才是我的。”


    “雖然我以後給方家當兒子,那也還是以後啊,我現在還是跟爹爹姓顧。”


    “方家的東西,現在跟我沒關係哦。”


    顧長清:“……”


    這倆小孩,真是聰明得不像話。


    顧長清:“行吧,你這麽相信爹爹,爹爹總不會讓你吃虧的。”


    顧金山:“……”


    怎麽感覺爹爹要搞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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