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跟我老婆一樣重要了,那你應該叫什麽,不行,你要比我老婆重要。”小虞安好像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思維,思索了好一會,最後得出一個神邏輯:


    “要不然,你當我老婆的老婆,或者,我老婆的老婆的老婆?這樣你就天下第一重要了。”


    某個乖軟小團子在已知“老婆=重要”的條件下,延展得出了老婆x2=更重要,老婆x3=超重要的思維。


    “……”虞安差點暈了。


    如果沒記錯,過一年才開始等量換算吧。現在的他,就吃了缺乏知識和小迷糊的虧!


    果不其然,這些話直接把小觸手怪也整不會了,糾正他道:“沒有這種說法……那種該叫老公。”


    話音一落。


    他覺得不太對勁,想要收迴話。


    耳邊便傳來了乖軟小團子,軟軟的嗓音——


    “好,那你以後當我老公!”


    小虞安知道這個詞匯,但認知僅限於是從前媽媽經常叫爸爸的話語。


    他們的關係很親密。


    所以,他本能地覺得在別的親密關係裏,也應該可以用的。


    小謝燼生:“……”


    原先漆黑的觸腕尖尖,莫名泛起了幾分薄紅,雖然稚嫩但已經有幾分濃顏深邃的俊臉,都板了一下。


    他態度異常強硬,道:“不可以。”


    “啊?那你想怎麽樣。”小虞安歪頭不解,道,“你該不會是想當我老婆的老公吧?”


    小謝燼生:“……”


    虞安:“……”


    噗。


    他此刻腦海裏慶幸的隻有一個——還好大謝燼生不在。


    不然,那個男人指不定就要趁機逗他了!


    虞安收迴思緒,忽而有所覺察似地心悸了一下。


    奇怪,明明小謝燼生沒笑,剛才他為什麽有一瞬間裏,覺得對麵的觸手怪好像在笑?


    小虞安對著未來持續展望,道:“不管了,總之,我們一起攢很多很多的錢,買一個超大的輪船,就我們兩個人住,每天醒來都可以看見大海。”


    會,閑出病來的吧。


    虞安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生活。


    不過,如果真是跟謝燼生兩人一起……


    好像也不會那麽無聊。


    虞安這麽想著,忽而感覺到對麵的小觸手怪,在直直地盯著他。


    眼眸漆黑如墨。


    可是透過這雙眼睛的神情時,虞安怔住了。


    奇了怪了。


    明明被吸入迴憶漩渦裏的人,隻有他一個人。


    為什麽他總感覺這個小謝燼生的殼子裏,藏著一道大謝燼生的靈魂?!


    是錯覺吧。


    虞安極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他有點莫名的,有些不太想讓謝燼生知道這些經曆。因為,那個男人是很在意他的。


    要是知道了這些,肯定也跟著難受的吧。


    天台的安寧沒有維持多久,忽而間被打破了。


    聽到一道鈴聲時,小虞安瑟縮了起來:“是題目來了!”


    自從來了這所孤兒院,他每晚都要去鍾樓裏填很多的答案測試。


    一旦填錯了。


    他就會受到自靈魂絞刑的懲罰。


    哪怕是虞安都覺得疼,更別說是當年的自己了。


    果不其然,小虞安在角落裏縮得更厲害了。


    小謝燼生道:“我幫你答。”


    小虞安下意識想要叫住他,但最後隻看到觸腕閃過眼前,小怪物早已消失在了鍾樓的方向。


    小虞安不放心一起過去了。


    十分鍾後。


    小謝燼生從裏麵走出來,臉色很難看,因為那些測試,他獲得了滿分。


    也就是說,原本那個白麵具要挑選的人,的確是他,眼前的這個少年是因為他才會這樣的……


    小虞安看著一直沒哭過的小怪物,眼睛忽而紅了,對著他道:“對不起。”


    都是他不好。


    是他害了他。


    小虞安能遲鈍地能理解他是什麽意思,可是在他心裏壞人是院長,卻無法表達出來。於是,他輕顫著聲音道:“你不要說對不起,你說要帶我走的。”


    不可以說話不算數。


    兩個小孩都在為日後的出逃做準備。


    這段時間院長都沒有出現。


    小虞安便努力背下了小怪物給的答案。


    至於新題目一出來,他便想起了小謝燼生的話:對某個選項皺眉頭就選哪個。


    並且嫻熟到閉著眼睛都能答出來。


    在麵對一些血淋淋的圖片時。


    他也強力忍著惡心感。


    時間一天天過去。


    不知不覺間,冬天到了,也許是這一兩個月來,他過於聽話,果然機器人監控他的時間越來越少。


    在學校時,小虞安有很多時間,都是沒有監視的。於是趁著這天下午體育課,他偷偷去了假山後邊。


    有幾個在學校裏欺負他爸爸媽媽不在了的小孩,也追了過來。


    小虞安一愣,看到熟悉的黑潮後,他趕緊往那個方向走去。


    沒一會就聽到身後跟著的幾個小孩被嚇壞了:“有妖怪啊……”趕緊跑了。


    “我以為你忘記我了。”小虞安看著麵前好多日子沒見的小謝燼生,眼眶有些微酸。


    “沒找到去見你的機會。”他用觸腕將他的書包拾起來,一點點拍幹淨道,“他們下次再欺負你,告訴我,不過也見不到了吧——”


    小虞安頓了一下,聽到他說:


    “我已經找到了能帶我們離開的法陣。”


    那天,


    小虞安熱淚盈眶地坐在台階上,顯然是高興得厲害。


    小謝燼生看著他,心情也很好。


    他是這麽多年來,唯一開心的一次,就是在異世界遇見了他。


    年幼的小觸手怪並不知道什麽叫做體香,隻覺得一靠近小虞安時,連吹過身旁的風,都染著微甜的香。


    ——他們以後都可以一起長大的。


    小謝燼生莫名想去碰一下小虞安的臉,但最終沒有抬手。


    隻是在一隻蝴蝶落在人類小男孩柔軟的發間時,他悄無聲息地用指尖偷偷地拍走了,恨不得掐死那隻蝴蝶。


    卻在某一瞬間裏。


    他也很想化作一隻蝴蝶,就這樣輕輕地、永遠地棲息在這個乖軟的人類小男孩的肩上。


    無論身處何方。


    隻要有他在身旁,就好了。


    ——je ne puis demeurer loin de toi plus longtemps.1


    這是法語集收錄的第一頁。


    意思是:


    「在遠離你的世界裏,我一刻也不想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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