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日,第4師在錫林郭勒就位,主力部隊與楊大彪部互相配合防禦,兩個營繼續北上,已到達烏林右路。


    還有第5師,也已經越過邊境線,從左側迂迴到了烏蘭地區。


    隨著各部隊就位,杜酒有些坐不住了。


    他端坐在指揮桌前,銳利的眼神在麵前的作戰地圖上遊蕩。


    “敵人上次發起進攻是什麽時候?”良久,他開口向身邊的作戰參謀詢問。


    “昨天夜裏十點,敵軍最後一次對我師58號防線發起試探性進攻,隨後再沒有動作。”


    杜酒抖了下小臂,看向腕表。


    現在已經下午一點了,敵軍竟然足足13個小時沒有任何動作。


    好好一處戰場,好似玩成了“木頭人不許動”遊戲。


    “山不向我走來,我便向山走去……命令炮團,向敵軍正麵防禦陣地展開炮擊,三十分鍾後停止炮擊,二營、三營從正麵發動佯攻,一營從側翼迂迴,給我拿下小安乃汗莊,其餘六個營繼續守好陣地!”


    前線陣地,當炮擊結束後,紅92師的士兵小心翼翼的將腦袋探出戰壕,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敵人距離陣地已經隻有二百多米了!


    “快,大家夥準備防禦……”


    他站起來高唿,然而話音剛落就被第二營的一名精準射手爆了腦袋。


    戰場之上,死亡無時無刻不在上演。


    抱頭而死已經是不錯的死法了。


    沒人有時間為小個子的死亡而哀悼,對麵士兵的攻勢讓他們頭皮發麻。


    即便是佯攻,也給戰壕內的蘇軍帶來了相當大的壓力。


    白遠手下的正規軍裝備很好,平均每個班都有一挺輕機槍和兩挺衝鋒槍。


    圍繞著三把自動火力,每個班都被分成了三個戰鬥小組,小組之間配合得當,能夠控製相當長的一段戰線。


    在這種進攻節奏下,蘇軍的小炮和重機槍很難發揮出重火力在防禦當中的優勢。


    而且一旦哪條戰線展現出難啃的趨勢,那些不怕死的士兵就會集結數個戰鬥小組,想方設法的拔掉他們。


    在吳敵擔任1師指揮官的時候,小組式進攻就是1師士兵訓練的重點。


    因此,即便是第一次在大規模戰鬥中使用,卻也絲毫沒有生澀感。


    不過數分鍾,六連的副連長就憑借著矯健的身手摸到了壕溝跟前,隨後一躍而下,順帶刺死了一名敵人。


    “快,跟上!”


    在他迴頭唿喊的當兒,從死角伸出一截刺刀,直奔他的胸口而去。


    副連長冷哼一聲,單手拿著步槍蕩開來襲的刺刀,隨後從腰間拔出手槍,將偷襲的敵軍一槍爆頭。


    一名名士兵緊隨其後,開始清掃壕溝裏的敵軍。


    當二營長收到消息後,和營部的其餘幾人麵麵相覷。


    他們都沒想到,不過是佯攻,竟然有隊伍攻上了陣地。


    要知道,類似步兵炮這樣的武器他們可還沒開始用呢!


    “向師部匯報吧!”


    不管怎麽說,既然拿下了陣地,就沒有還迴去的道理,接下來該怎麽打還是交給師部定奪吧。


    在正麵戰線進展順利的同時,側麵的一營也上演了一波神兵天降。


    小安乃汗莊雖不是什麽險地,沒有天然的地勢作為屏障。


    可卻被構築的十分難攻取。


    最外側是一片雷區,內部是重機槍還有迫擊炮和加農炮構建的火力網。


    這裏是蘇方防空陣地所在,控製了相當重要的一片空域,導致轟炸機既摸不到紅92師的師部,更別談繼續北上了。


    倒是可以繞一大圈,可那樣的話航程又成為桎梏,有無法返航的危險。


    因此,有關這裏的爭奪是重中之重。


    “營長,要我帶著弟兄們去前麵排雷嗎?”營屬的工兵跑到一營長旁邊,低聲詢問。


    披著綠色鬥篷的一營長在陽光下宛如和草原融為一體。


    為了保證此次作戰的突然性和隱蔽性,他隻帶了一個連的士兵過來。


    此時迴首,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年輕的麵孔後,他輕輕搖頭。


    “就這麽大張旗鼓的上去排雷,敵人一定會發覺,麵對如此多的重火力,你們十死無生!”


    “營長,我不怕死。”工兵隊長情緒激動。


    後麵的幾位工兵同樣一臉堅定。


    “我知道。”一營長說,“但是敵人一定會警覺,我們的行蹤勢必暴露,那麽這次襲擊也就失去了突然性,連帶著正麵戰場佯攻弟兄們的犧牲也將變得沒有意義。”


    這下工兵隊長不說話了。


    “所以,我們要派出不怕死的戰士,在雷區裏趟出一條路線來!”


    這樣的話,在大部隊不暴露的情況下,即便前方的人觸發地雷,對方防區裏的士兵也隻會以為是偵察兵——偵察兵在雷區喪生的事時有發生,對方不會感覺到異常的。


    一營長深得前師長吳敵的真傳,在戰場上,越是怕死的人就會越先死。


    越是舍不得犧牲的指揮官,在瞻前顧後之下越會造成更多的犧牲。


    那樣的指揮官麽,被吳敵稱為蠢豬!


    一營長深以為然。


    他要是一點點排雷,看似比派人趟雷人道了許多,可等敵人反應過來,他一個雷一個雷排過去,怕是還沒有摸到對方的跟前,就要把士兵全搭上去了。


    在一營長的挑選下,一名身材矮小卻行動靈活的戰士被派了上去。


    他的外號叫“猴子”,是營裏的精銳偵察兵。


    很幸運,一來一迴竟然一顆雷都沒有觸發。


    於是一營長正式下達作戰任務,讓部隊在猴子的帶領下,分組前進,進攻敵軍防禦陣地。


    由猴子帶著一個精銳步兵班走在最前麵,其餘部隊跟上。


    天色漸晚,當防守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他們的重機槍很快開火,可此時第一組士兵一個跳躍,已經和他們短兵相接。


    後續部隊雖然遭遇火力覆蓋,可分組行進讓他們的隊形沒那麽密集,傷亡並不會太大。


    再加上戰術動作嫻熟。


    在快要運動出雷區的時候,戰士一個飛撲趴在地上,然後迅速起身抬手就打,打了就有,在防禦的蘇軍眼中,簡直神乎其技。


    尤其是猴子,拽著由幾顆手榴彈組成的集束炸彈,一個飛躍將其投進了附近的一處工事。


    在爆炸的轟鳴聲中,簡陋的工事和其中的敵軍被一起炸上了天。


    一個小時又二十五分鍾,小安乃汗莊的防禦陣地告破。


    在野戰機場,收到消息的沈懷年雙眼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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