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生健被迎頭暴擊。


    一個吃剩到一半的餡餅,砸到他的臉上,糊的滿是油脂。


    源生健抹了一把臉,吐出嘴裏的菜葉子。


    隨後憤怒的拔出指揮刀:“八嘎!”


    嘩啦啦……


    白遠的部隊和源生健的手下紛紛舉槍互相對準,一個擦槍走火就免不了火並的結局。


    白遠拿出手帕,擦掉手上的油脂,神色淡然。


    “白司令,我是第二師團第29聯隊第二大隊大隊長,平海鹿,接下來將會率部駐紮在吉東地區,請多指教!”


    平海鹿命令身邊的翻譯官翻譯道,並對著白遠敬禮。


    隨後他又麵向源生健勸道:


    “源君,大家都是為天蝗陛下效忠,還是把槍收起來吧……”


    啪——


    源生健反手給了平海鹿一巴掌。


    “馬鹿,一個是臭鄉下要飯的,一條是大立本帝國的狗,喲西,我看你們已有取死之道!”


    “狗叫什麽?一個靠著家族混吃等死的廢物罷了!”


    “我最討厭你這種靠著家族餘蔭作威作福的天龍人。


    那邊那個,叫平海鹿是吧?


    你們都是少佐,你還是野戰部隊的軍事主官,你怕什麽?


    你怎麽就不敢跟他幹一架呢?


    真為第二師團抹黑!”


    平海鹿羞愧的低頭。


    與此同時,第一營的士兵也及時趕到。


    這是因為楊大彪怕警衛連鎮不住場子,偷偷告訴自己警衛員調動部隊以防萬一。


    兩個鬼子雖然都是少佐,但源生健是憲兵隊的,帶的搜索隊本來就沒多少人;


    平海鹿更是隻為拜訪,部隊隻帶了一個小隊。


    此時一百來人,隻帶著輕火力的鬼子被近一千人團團圍住。


    輕重機槍全都架起來了。


    原本漠視的平海鹿小隊頓時受驚,也跟著抬起槍口環顧四周。


    “幹什麽?把槍放下!”平海鹿嗬斥自己的手下。


    在他的安撫下,這些士兵總算放下了武器。


    白遠部隊也將槍口移開了他們小隊,隻做暗中防備。


    源生健額頭分泌出汗水,夾雜著油脂從臉頰滴落在地上。


    這個白遠,和其他的偽軍一點都不一樣。


    別的偽軍見到他,哪怕是中將都會主動放低姿態,尋常少將更是點頭哈腰的。


    而這個人,竟然敢讓人將槍口對準他。


    但源生健還是傾向於對方隻是做做樣子,他堅信,一條大日本帝國的狗,不可能敢對帝國的軍人開槍!


    他緩緩抬起指揮刀。


    搜索隊的鬼子也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隻等源生健一聲令下。


    平海鹿焦急上前兩步,攔在源生健和白遠中間:“源君,冷靜!”


    “白司令,冷靜!快道歉!”


    剛才白遠說的是日語,所以這次平海鹿對白遠說話沒有找翻譯官。


    “道歉?”白遠將手帕丟在地上,對著在場舉槍的日本兵開口道:


    “士兵們,環顧一下四周,看看這些機槍吧!


    你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應該明白重機槍對於你們這種陣型的殺傷力!


    無論你們采用什麽戰術動作,都免不了幾秒就被屠戮一空的結局!


    而你們,最多打出一發子彈,甚至一發子彈都打不出來,就要被射成篩子!


    最重要的是,這場火並真的有意義嗎?”


    白遠閑庭信步,走到平海鹿身前。


    平海鹿帶來的小隊紛紛警覺,但在平海鹿擺手示意下,再次放低槍口。


    “看看吧……”白遠扯著平海鹿的領章道:“一位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優秀軍人,一名野戰師團的少佐,在你們軍事主官的嘴裏,張口閉口就是臭要飯的!”


    雖然不了解平海鹿的身世,但現在鬼子兵但凡軍官大概率都是從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


    至於為什麽不是陸大……白遠覺得陸大畢業的軍官不可能這麽窩囊……


    所以白遠說的言之鑿鑿。


    “這樣一位優秀的帝國軍人,在這隻蛀蟲嘴裏尚且連個正常人都算不上,你們呢?”


    “士兵們,你們迴憶一下,這位長官平時是怎麽對待你們的?”


    搜索隊裏,有士兵握著槍的手都有些顫抖,他害怕的牙齒打顫,但還是迴複了白遠的話:“有一次源隊長喝多了,明明自己花眼了,卻非說我帽子戴歪了,以此為借口抽了我五十馬鞭!”


    “第二天我傷重無法出操,源隊長又以此為借口,罰我三天不準吃飯……我差點就死了嗚嗚嗚……”


    有了開頭的,其餘士兵跟炸了鍋一樣大吐苦水,紛紛抱怨源生健這位長官平時的不當人行為。


    “住口,住口你們這些馬鹿!”


    可正處於情緒宣泄口的士兵哪裏聽得進去。


    有人不滿抱怨,還有往日被欺負狠了的低聲抽噎。


    源生健憤怒的叫罵著,但無濟於事。


    “八嘎!”


    源生健掏出手槍。


    但白遠更快一步。


    他抄起身邊一名衛兵的步槍,三步並兩步,用槍托狠狠摜在對方顴骨上,打得源生健頭破血流。


    源生健想抬槍射擊,但手被白遠狠狠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白遠抬頭,掃視著毫無戰意的搜索隊。


    “士兵們,你們願意為這樣一頭,毫不在意你們的蠢豬,赴一場毫無意義的死亡嗎?


    讓你們的孩子失去父親;


    讓你們的妻子失去丈夫;


    讓你們的父母失去孩子!”


    “不願意!”有士兵憤怒的將槍砸在地上。


    隨後如傳染一般,第二個、第三個……


    直到所有人都不再握緊武器,隻是冷冷的看著如待宰豬羊的源生健。


    “無論是你,還是你背後的源家,都沒有資格,命令帝國的士兵毫無意義的死亡。”


    撿起對方的配槍,丟給楊大彪,白遠留給了眾人一個背影。


    “滾吧!”


    深切感受到死亡恐懼後,劫後餘生的源生健不敢多說一個字,匆匆逃離。


    “平海君,看來今天不太方便會麵,你還是改天再來吧!”


    “嗨!”滿眼小星星的平海鹿恭敬行禮。


    平海鹿聽說過,西方有個留著一撮小胡子的普魯士士兵,通過一次次演講震撼人心,並最終出任國家元首。


    以前,他嗤之以鼻。


    幾句話就能有那麽大力量,要士兵做什麽?


    但現在,這種力量,他從白遠身上看到了,並且為之深深折服。


    畢竟,剛剛這位白司令不止一次提過——


    他,平海鹿,是一名優秀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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