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島修士到了天璣城,大多都喜愛去主街道遊玩,大肆購買。


    而本城常駐居民,若是生活,修煉所需求物資短缺,多數都是去西大街采購。


    長此以往,每逢節假,天璣城煉氣,築基修士,便喜愛聚在一起遊逛西大街。


    西大街自然不隻有一條主道,一條條短小狹窄的小巷如同脈絡一般,自主幹道四處開叉。


    每條小巷中都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袖珍小店,


    一條不知名小巷中,一家蒼蠅館子掛上了出售牌子,店主苦心經營幾十載,如今年事已高,要關門迴老家養老。


    館子左側是一家服務女修士的養顏堂,右側則是一家茶館。對麵是一家規模醫館。


    養顏堂店主是一位帶著小姑娘的半徐老娘,茶館掌櫃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整日在櫃台上教導孫子識字算術。


    自打館子掛上出售招牌,左鄰右舍紛紛登門慰問,熟客也抱著吃一次少一次的心態,天天來下館子。


    小小的蒼蠅館子爆火起來,人多到客人坐不下,後來者便手持器皿擠在店外路上食用。


    幾天後店外出售牌子被摘了下來,館子很快便售賣出去。


    不出幾日,便來了一群人匠人敲敲打打,半日便將館子改造成一家商鋪。


    與普通店鋪不同,這家鋪子沒有起華麗,引人注目的店名,隻是在門上掛了副牌匾,上書六個大字。


    法器,靈符,丹藥。


    一陣劈裏啪啦鞭炮聲響起後,此店開張大吉。店主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修為在煉氣六層,相貌憨厚老實,為人不愛說話。


    夥計則是一位滿臉精明,嘴巴巧舌如簧,一看便很會算計的人物。


    左鄰右舍商鋪店主見了這二人,私下裏無不議論紛紛,這年輕店主撐不了多久,便會被夥計花言巧語騙光財產,最後落了個兩手空空。


    蒼蠅館子換了店主,改造成售賣法器的鋪子,起初還有一些館子的殘餘人氣,來登門逛逛。


    可此間以售賣法器為主的鋪子,除了靈符和丹藥還不錯,貨架上大部分法器品質慘不忍睹。


    怕是白送人,別人都要考慮,考慮。


    再加上小巷人流稀少,本就做的口碑生意,長此以往,此店生意日益慘淡,每日光顧購買法器的人數寥寥無幾。


    倒是靈符和丹藥品質不錯,物美價廉,有很多人上門求購,可店內總是貨源不足的樣子,多數人慕名進店,望著貨架上滿滿的低劣法器,隻能歎息牢騷。


    按理說貨物滯銷,作為店主應該急得團團轉才對。


    這位年輕店主麵上絲毫不見焦色,整日躺在椅上看書一看便是大半天,要麽便是擺弄木偶,飲茶擼狗。


    而那位精明夥計,行為卻絲毫不見懶散,無人進店,便在店內擦拭貨架,打掃衛生,將店內擦的亮堂堂的。


    如此行為讓附近店主大跌眼鏡,背後紛紛說他在偽裝博取信任,以後定會怎樣,怎樣。


    日子一天天過去,貨架上堆積的低階法器,越疊越高,離屋頂已然不遠。


    這一日,店主照常在門口椅上看書,夥計招唿下進來了一位熟客,圓臉細眼,肩寬體胖,穿著藍布坎肩。


    “許鋪主,丹藥靈符來貨了沒?”圓臉漢子進門便直奔主題。


    “沒有,那邊煉丹師和繪符師比較忙,最近都沒時間。”許姓店家依舊在埋頭看書,頭也未抬迴道。


    “鶴大哥您坐,我去給您泡杯茶。”


    夥計搬來一張凳子,擦了擦麵板示意圓臉漢子來坐。


    “不了,我還有事,下次再來。”


    圓臉漢子擺手拒絕道,心中有些失望,轉身便走,臨走前向屋內貨架上掃了一眼,跨出了門檻。


    出門走了十幾步,圓臉漢子似是想到了什麽,又折返迴來,眯著眼將貨架最上層低階法器瞧了個遍,扭頭問道。


    “小六,你們家貨架上的法器什麽價,怎麽賣?”


    “鶴大哥咱都是老熟客了,貨架上所有法器都是一個價,不論品質,所有低階法器都是三十下品靈石一件。”夥計搓了搓手,笑著迴道。


    “好,給我來十件。”聽了價格圓臉漢子心中狂喜,生怕反悔,大手一揮將一袋靈石甩了過來。


    在貨架上左挑右選,選了十件品相上等的法器,收入儲物袋中,快步走了出去。


    不出半日,圓臉漢子又來了一趟,這次一口氣要了二十件法器。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這家店有品質不錯,物美價廉的法器便在附近傳開了,最上層優質法器很快便被搶購一空。


    而年輕店主趁機降價,再加上半賣半送,將品質低劣的那批法器也處理掉了。


    如此行事方式,驚呆了附近店主。


    法器售賣完後,這家小店又恢複了寧靜,沒過多久,圓臉漢子再次登門拜訪,不過這次可是氣唿唿的。


    “許鋪主,看看你家賣的法器,與妖獸拚搏時竟然斷了,若不是我那位朋友遁法了得,恐怕要讓你這法器害了性命。”


    圓臉漢子氣唿唿將一柄斷作兩截的飛劍扔在了桌上。


    店主拿起飛劍斷茬看了後,沉思許久,微聲自語道。


    “想必是鐵精在丹火中淬煉太久,失去了柔性....”


    “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圓臉大漢不耐說道。


    “嗬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這柄飛劍的靈石在下這便退你,燕六,退他靈石。”店主微微一笑,安撫起他來。


    “是!”夥計不情願取出三十塊靈石給他,圓臉漢子這才滿意,說了兩句場麵話便扭頭走了。


    似是約好了一般,沒過幾天好日子,便有大批買家,手持出了各種問題的法器上門售後。


    脾氣好的買家好言好語,性子急的則是大吼大叫,惹的附近店主背地裏好一通笑話。


    當然這些人裏暗藏著一小撮故意找事的買家,許店主也不與他們爭吵,隻是將壞了的法器留下,通通退了他們靈石。


    處理完售後後,此店便關門許久,搞得附近店主以為倒閉不做了。


    過了半年時間,店主又帶了一批品相更好,價格更加優廉的法器,將貨架再次填滿。


    那些買家像聞著味的鯊魚,再次將店內法器搶購一空。


    沒過多久新的售後再次找上門,隻是這次明明法器已經精良許多,售後問題反而不減增多。


    有許多法器上有疑似人為損壞的痕跡,而且這些人這次不僅限於退款,還要店主賠償。


    麵對這些買家惡意刁難,店主隻是將有問題的法器詳細收集起來,不與他們爭論,個個照單賠償。


    又過了半年,店主帶來的法器品質升級為中階法器,依舊是搶售一空。


    這次售後問題寥寥無幾,而之前惡意滋事的那批買家,大多都在出城以後莫名失蹤,此事為這家鋪子添加了幾分神秘色彩。


    隨著法器問題減少,法器品質高超,價格優美,這家袖珍小店逐漸在附近打響了名聲,每次上貨都被搶購。


    生意如此火爆,店主該增大進貨量才對。他卻賣完貨便將鋪子關閉,時長十天半月不開張。


    一年又一年,花開又花落,鋪子上架法器品質已達極品,每次開門間隔時間更長了,有時將法器賣完,數年也不開門一次。


    三十載春秋,似是彈指一瞬間。


    年輕店主已頭發花白,步履蹣跚,不似年輕時穩健。


    這一日店鋪再次開張,再上一批新的法器,這些法器很快被大型商鋪買走,店主這次沒有著急關門,而是將一塊牌子擺在了門口。


    “本店出售,許大叔你怎麽生意做的好好的,不做了呢?”三十年時間,左邊養顏堂的小姑娘,已經長成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她站在門口牌子前念道。


    “哎,老了,老了,做不動了,這些年靈石也賺夠了,迴老家頤養天年。”許店主咳了兩聲,笑眯眯迴道。


    右側茶館的掌櫃,已經換做老者孫子來做,聽到姑娘在外麵講話,他跑了出來,看到牌子內容,臉上神情有幾分不舍。


    “啊,許大叔你要走啊,你的老家在哪,有時間我去看你!”


    許店主並未迴他,隻是仰頭看著小巷上狹窄的天空,怔怔出神。


    店鋪很快便盤出去了,新店主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許店主收拾完行囊,在左鄰右舍揮手告別下,蹣跚離去。


    三十年時間,孩子成人,壯年漢子老去。


    西大街依舊是人來人往,像往常一般熱鬧。


    許店主進入西大街,匯入人群,人海中他蹣跚腳步逐漸有力,花白發絲漸變成烏黑,麵上皺紋消去,又恢複了年輕模樣。


    這位許店主便是掩飾修為多年的許凡。


    燕六悄悄出現在身後,此時他氣息圓滿,亦然距離築基隻有一步之遙。


    “許前輩!”燕六抱拳恭敬道。


    “嗯,現在諸事已了,在下暫時不打算再開鋪子,你也不用替我跑腿采購材料了。”


    “你現在距離築基隻差臨門一腳,且去吧,邁得過,邁不過全憑個人造化了。”許凡雙手背後,淡然道。


    “多謝前輩這些年栽培!”燕六鄭重行了個大禮,緩然告退。


    無視周邊路人詫異目光,許凡內視丹田,淡然一笑。


    丹田湖泊中,金色,青色,黑色,三柄本命飛劍在靈力湖泊中溫養,如同三條靈魚在湖泊中遊戲追逐,劍身不時綻放出道道靈光。


    三十年磨一劍,五行劍陣已聚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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