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丹霞宗群峰之間,煉氣弟子駕馭著飛行法器芭蕉扇稀稀落落穿梭於諸峰間,往日繁華景象不現,宗內氣氛略顯蕭條。


    兩國交戰一年有餘,雖然現在雙方弟子對戰時不那麽拚命了,再加上後期宗門抓了不少散修在前麵做炮灰。但戰場上法器法術亂轟,總會有人莫名死於非命。長此以往五派還是損耗了不少低階弟子。


    經過殘酷的戰爭和幸存傷者的描繪,多數低階弟子已經清醒過來了,現在他們最畏懼的就是抽簽前往戰場,相比不知明日小命是否安在的戰場,在宗門每日辛苦煉丹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


    主峰大殿內,除去駐紮在戰場大營和外出執行任務的弟子,宗內三百餘位築基弟子都已聚集在殿內。


    “老馬,可知這次宗門讓我們演練何種陣法?能讓我們這麽多人配合,一定不是普通陣法。”


    “這個老夫也不知曉,關於此事宗門保密嚴格,隻是聽說會有一位陣法師前來指點我們...”


    “沒想到連你這個百事通都不知曉。”問話之人驚訝至極。


    “.......”


    “那不是柳如煙嗎?她身邊是誰?什麽時候多了個孩子?”


    “嘖嘖,此人看起來平平無奇,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能把柳如煙追到手,連孩子都生下來了。”


    大殿角落,柳如煙單手抱著女嬰,站在許凡身旁,許凡哭笑不得,本以為選了個角落沒那麽引人注目,身邊多了位美人,還是吸引了宗門不少年輕築基同門的目光。


    尤其是大師兄寒秋星,如果眼神可以說話,他那震驚不可思議的目光,仿佛在問許凡為什麽會這樣。大師兄身旁的四師姐張嬌嬌則是暗自竊喜。


    今日畢竟要求演練陣法,柳如煙連孩子都抱來了,唯實有些不像話,不過以歐陽掌門為首的幾位執事都未過問此事,讓許凡二人暗暗鬆了口氣。


    他們也不想將女嬰呂鳳珠隨身攜帶,不知今日要演練多久陣法,柳如煙又不放心將她一人丟在洞府中,二人商議一番,便帶了過來。


    約定的時間到了,那位陣法師還未到,殿內眾人小聲互相交換情報,三百餘人,每人一句話,一時間殿內亂哄哄的,歐陽掌門和幾位諸峰執事則是不管不問。


    “這小妮子又睡著了。”柳如煙目光慈愛,凝視著懷中酣睡的女嬰。


    “嗯”


    有一搭沒一搭迴著柳如煙的話,許凡暗暗打量殿內眾人,豎著耳朵竊聽大家閑言碎語,試圖找出宗門將他們喚來所為何事。師尊張天元在大營駐守,想要知道宗門下一步計劃,隻能這樣碰碰運氣了。


    人群中一道熟悉身影,讓許凡心中一凜。


    曾經一同拜見掌門的陸逸雲,正和身邊幾位築基後期師兄閑聊,他手舞足蹈,姿態滑稽,逗得這些師兄哈哈大笑。


    這位陸師兄總給許凡一種奇怪的感覺,許凡不禁多看了他兩眼,忽然汗毛倒立,心中大恐,宛如被洪水猛獸盯了一眼。


    殿內眾人無不生出此種感覺,鬧哄哄的大殿瞬間靜如止水。眾人眼前一花,歐陽掌門麵前瞬間多出幾人。


    以謝元春,何大雷為首的結丹長老,神態猶如晚輩,隱隱以二人為首。這二人一個是神態肅穆,鶴發童顏的老者。一個是麵若冰凝,身穿淡黃色長裙的鵝蛋臉少女。


    老者隻是隨意掃了眼殿內眾人,許凡便生出四肢通透,體內法力無處遁形,修為被看破的感覺。


    就在許凡感歎元嬰修士隨便一縷氣息,便將他們鎮住,看到那位鵝蛋臉少女美得不可方物的麵孔後,他臉上一怔,心湖暗起波瀾,那一夜旖旎風光,仿佛曆曆在目。


    這位鵝蛋臉少女便是霓裳宗的元嬰祖師吳詩倩,此女顯然也注意到了許凡,看向許凡時,眼底升起一絲複雜,又迅速掩蓋過去。


    剛剛還嘻嘻哈哈的陸逸雲,見到吳詩倩,馬上低頭垂麵,身形一縮,悄悄退至幾位身材高大的同門身後。


    “趙祖師!”


    “趙祖師!”


    “..........”


    以歐陽掌門為首,大家恭敬向鶴發童顏的老者行了一禮。


    趙祖師不鹹不淡嗯了一聲,以示迴應。轉而又鄭重介紹起身旁鵝蛋臉少女來。


    “經過我們五派元嬰祖師商討,決定三月後與薑國決戰,此乃霓裳宗元嬰吳師祖,老夫此次請她來,便是要調教你們演練合擊陣法,三月後一舉摧毀薑國大營的《五鼎地氣陣》”


    聽到要決戰了,殿內築基弟子神色各異,有人對決戰沒把握暗生惶恐,有人覺得總算要迴歸正常修煉生活,暗暗高興。人群生出小小騷亂後,很快平靜下來,被眼前景象驚住。


    吳詩倩玉指憑空一點,一道虛幻的八卦陣圖出現眾人頭頂,漲至幾十丈大小將所有人籠罩住,緊接著她袖中飛出幾道流光,八杆繪滿密密麻麻符文的赤色陣旗出現在八個方位,三角旗幟無風自動,散發著耀眼寶光。


    “我這《都天斬靈陣》玄奧無比,你們隻需要按照八卦方位站定輸送法力,跟隨令旗指揮變動即可”


    隨著吳詩倩一揮手,天上八卦圖靈光一閃開始遊走起來,八卦方位變換讓人眼花繚亂,殿中眾人動作生疏,磕磕絆絆隨著八卦變幻方位。


    “乾位那兩個動作太快了。”


    “離位那三個,動作慢了。”


    “還有艮位那............”


    在吳詩倩調教下,時間飛快,轉眼半日便過去。


    半日高強度連軸轉眾人已心生倦意,有些人心中已經開始暗暗叫苦。


    突然大家身上一鬆,八卦圖如同雲霧般驟然散去。緊接著眼前一花,陣旗消失,趙祖師和吳詩倩也不見蹤跡,隻餘一道尚未散去的倩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裏太小,明日去去外麵尋個寬闊地方繼續演練。”


    元嬰祖師走後,諸位結丹長老和執事也都離去,殿內眾人三三兩兩結伴離場,放聲討論即將到來的大戰。


    “是錯覺嗎?”看著陸逸雲遠去背影,許凡眉頭緊皺,心中暗暗猜測。


    “許師弟,你先過來!”寒師兄語氣略帶不爽在耳邊響起,緊接著許凡被拉到角落質問。


    “好呀你,不是說對柳師妹沒意思嗎,怎麽一聲不響連孩子都有了,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大師兄,這你可誤會小弟了,我......”


    許凡兩手一攤,將來龍去脈解釋一番,聽得寒秋星深歎一聲,唏噓迴道。


    “看來是師兄誤會你了,沒想到柳師妹會因為拍賣會那件事心係於你,想我苦苦追她數十載,真是造化弄人,也罷也罷。”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苦當初莫相識。”


    寒秋星神色落寞,背影蕭瑟離去。


    “師兄等等我。”


    正和柳如煙嬉笑打鬧的張嬌嬌,大叫一聲追了上去。


    “告訴他了?”柳如煙過來問道。


    “嗯,寒師兄真乃癡人也。”見寒秋星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許凡不禁感歎一句。


    “這世上可沒規定被誰喜歡,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柳如煙嘟囔一句,靠近許凡附耳輕聲問道。


    “那位霓裳宗吳師祖和你有什麽關係?作為女人,我可是什麽都看到了。”


    耳邊氣息芬如幽蘭,許凡卻生不出半點曖昧心思,心中冷汗直流,麵色不變,硬著頭皮迴道。


    “沒什麽關係,偶然合作過一次而已。”.


    仿佛猜到了許凡會這樣說,柳如煙有些急躁追問道。


    “那你老實告訴我,是我先來的,還是她先來的。”


    柳如煙眼神透露著,不好好迴答,決不罷休的意思,許凡隻得支支吾吾迴道。


    “額,先認識的她。”


    猶如泄氣的皮球,柳如煙氣勢掉落到了極點,小聲嘟囔著。


    “好吧,隻準她一個,不準再有其她人。”


    “你在想什麽,她可是元嬰前輩。”許凡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


    關心則亂的柳如煙瞬間反應過來,立刻喜笑顏開。


    繈褓中的呂鳳珠醒來多時,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表情多變,小小的腦袋怎麽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怎麽了。


    隻得咯咯一笑,童真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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