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間立刻從一號那得到了消息。


    亨利三世這時候傳喚凱斯·馬修,是打起了技術的主意,還是在打凱斯·馬修手裏那四千股股票的主意?又或者是其他目的?


    若是打股票主意的話,估摸著能收割王室一波。


    不過,就算不是也無所謂。


    不管亨利三世想做什麽,既然將凱斯·馬修召進了王宮,那霍索恩王室就完蛋了。


    該結束了,這場瘋狂的金融投機遊戲。


    牧間伸了個懶腰,起身離開房間,讓仆從不必跟隨後,便神色悠然地走出了自己的伯爵府,正如他先前時不時會做的那樣。


    現在,王室已經不怎麽關注他了。


    畢竟他這麽長時間的蟄伏可不是白蟄伏的。


    見他老老實實的,亨利三世一個國王,哪有精力一直關注他每天吃了什麽,喝了什麽,幾點出門逛了個街之類的破事?


    更何況,現在王都的人都在關注魔晶和魔晶工坊的股票,哪還有人關注他?


    ……


    曙光王國王宮。


    “王室想要我手裏的股票?”


    凱斯·馬修——又或者說一號——看了眼大王子弗蘭克斯·霍索恩。


    黑眼圈,眼睛裏有血絲,神色間隱約可見興奮之色……


    一號心思微動,然則麵上不顯,目光移迴到亨利三世身上,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可1500金幣一股的價格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不低了。”弗蘭克斯微笑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直接搶。


    一個小小的男爵,手握整整四千股魔晶工坊的股票,比王室都有錢!


    執掌王國財政的弗蘭克斯眼紅極了!


    但他不能搶。


    太難看。


    而且,魔晶製造技術還在他手裏,後續的研究也需要他出力,王室現在還不能把他逼急了。


    1500金幣一股,這個價已是弗蘭克斯死死咬著牙才忍痛給出的條件了。


    “我們買得多,自然得有優惠,不是嗎?”弗蘭克斯微笑道,“馬修男爵剛才在廁所裏待了那麽久,難道還沒想明白?”


    一號聞言,臉上露出幾分被揭穿的尷尬。


    見此,弗蘭克斯忽然有種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


    這家夥一進王宮就說肚子痛,要去廁所,還在廁所裏待了很久,不就是隱約猜到了父王召他入宮的用意,想反抗又不敢,於是隻好先躲去廁所考慮一番嗎?


    當他們不知道?


    可笑這家夥不知道的是,他這種懦弱的行為落在父王眼裏,恰好就是可以拿捏的表現。


    若非如此,父王豈會等了他那麽久後還絲毫不怒?


    這時,亨利三世淡淡開口道:“馬修男爵有沒有想過,那麽多股票在你手中,其實是禍不是福?”


    聞言,一號臉色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麽。


    “倒不算笨。”亨利三世淡淡道,“你把握不住的,交給王室才是明智的選擇。”


    “1500金幣是個合理的價格。”弗蘭克斯道。


    “可今天早上已經漲到2200金幣了,而且還在繼續漲!”一號麵色不甘地說道。


    對此,亨利三世隻是淡淡道:“越漲,你就越危險。”


    霎時間,一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亨利三世漠然地看著他,似乎已然吃定了他。


    國王的書房內陷入了安靜。


    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


    終於,一號頹然道:“好吧。”


    弗蘭克斯不由一喜。


    亨利三世則平靜地點了點頭。


    “不過,王室應該吃不下我的股票吧?”一號道。


    “我們可以慢慢來。”弗蘭克斯微笑道。


    怎麽慢慢來?


    當然是1500金幣一股從凱斯·馬修這裏買,然後2200金幣一股(甚至更高)去交易所賣掉,如此往複,霍索恩王室將賺取海量的財富!


    從此以後,想蓋宮殿都可以一次蓋兩座了!


    自己以後再也不必為財政預算發愁了!


    完成第一筆交易後,一號臉色難看地告辭離開。


    走在王宮的走廊上,他忽然露出腹痛難忍的模樣,要求侍衛立刻帶他去廁所。


    待得周圍無人後,他迅速化作一名平平無奇的青年,同時將口袋裏的小木片收進了物品欄裏。


    就這樣,“凱斯·馬修”消失在了王宮之中。


    ……


    王都的某條暗巷。


    “使用‘身外身’。”


    「是否複活影子化身一號?」


    “是。”


    消耗了一些魔核後,一號出現。


    聽他簡單講述了下王宮裏發生的事後,牧間啞然。


    魔晶工坊的股價是怎麽起來的?


    畫餅、吹泡沫,以及……如今極低的成交量!


    現在流落在外的那一千股,其持有者大多是在股價一兩百、兩三百的時候買的,之後就是不停地漲,但沒什麽人賣。


    正因為成交量非常低,所以2200金幣一股的價格才能成交。


    真要是交易活躍起來,股價非崩不可!


    因為餅再香,那也是未來的事。


    現在錢不夠,是實打實的。


    更別說一號手裏足足有四千股,880萬金幣!


    他們也不想想,曙光王國有那麽多錢嗎?


    收割王室,對牧間來說屬於意外之喜。


    哪怕今天霍索恩王室並非是衝著股票去的,而是想要魔晶製造技術,又或者其他目的,也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因為他的計劃是——讓凱斯·馬修在這個時間點、在王宮裏消失。


    不同於漸漸被人遺忘的艾略特·布裏奇斯,凱斯·馬修可是眼下整個王都最炙手可熱之人,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


    他被亨利三世傳喚的事情,早已傳到了消息靈通之人的耳朵裏。


    現在,眾目睽睽下走進王宮的凱斯·馬修失蹤了,魔晶工坊怎麽辦?新時代怎麽辦?


    霍索恩王室怎麽給其他人交待?


    “第一口鍋已經扣好了,接下來是第二口……”牧間朝一號道,“現在變成弗恩·塞恩思伯裏爵士的模樣,去交易所收割吧。”


    當一個國家大部分的貨幣突然消失,變成了一堆廢紙時,這個國家的財政不崩才怪。


    至於這個鍋,就辛苦王室再背一背吧。


    弗恩·塞恩思伯裏爵士——以往替王室去交易所交易的代言人。


    這人剛剛已經死了,屍體也收拾掉了。


    布裏奇斯家族動的手。


    “收割完後再去一趟王宮。”牧間將小木片丟還給一號,“然後消失在王宮裏。”


    背上這兩口鍋後,霍索恩王室若還不眾叛親離就有鬼了。


    就算有人覺得事情蹊蹺,可隻要布裏奇斯家族將旗幟一舉起來,覺得蹊蹺的人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則都得把疑惑往肚子裏憋。


    “接下來就看布裏奇斯家族多久能結束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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