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側身閃過之時,【時遇】快速閃到墨詡白身後,將手中展開的墨色鐵扇合攏,打算朝看似還沒反應過來的墨詡白脖頸處襲去。


    得罪了,我知道你的職責,但是我也有我的目標。


    和其他愛使用日本刀的武派審神者不同,【時遇】的武器是一把墨色鑲金邊的鐵扇。


    緣由是…平安時代的老刀們覺得很風雅。


    以上得到歌仙兼定和一文字則宗的一致讚同。


    以及做為本丸之寵的燭台切光忠,也很是欣賞的誇讚了一句“主公您這把新鍛造出的武器很是帥氣呢!”


    所以擅長使用刀劍和弓箭的【時遇】才會決定使用扇子做為第一武器。


    其實真實的原因是…我們都是刀,主公為什麽要去使用別的刀劍?您可以使用我們啊?


    使用你們…


    掄起你們的腿,來個風來吳山?


    然而對方卻並不如同【時遇】想的那樣,乖乖的被他打暈。


    墨詡白在一個旋身後,躲開背後襲來的鐵扇,見對方冥頑不靈,他也困擾的皺起了眉。


    不能殺。


    又不聽話,非要做這種違背時空規則的事情。


    那隻好打暈他,然後把他丟給師兄處理。


    同一瞬間,做為對手的雙方竟似心有靈犀一般,極為默契地同時選擇了同一個目標——打暈他\/他!


    在幾次較量後,【時遇】也知道了對方和他戰鬥力幾乎旗鼓相當。


    很好!你激起我心中的戰鬥欲了。


    他轉而將手中的扇子在左右騰挪後,右手握拳將靈力凝在手上,在墨詡白轉身之際,迎麵對準他的臉,一拳轟了上去。


    墨詡白瞳孔一縮,將劍橫在身前。


    一秒過後,他能很清晰的感應到,他手中的劍,刺透了【時遇】的右腹側。


    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解開他自己身上的防護,讓他的身軀,和我手上鋒利的劍發生碰撞。


    為什麽?


    當被切開了黑色風衣穿透皮肉的那一瞬間,那張在黑色長發下淡漠毫無表情的臉,竟然露出了喜悅而又滿足的表情。


    紅色的眼眸亮的就像是浸潤在水中的紅寶石一樣。


    是奸計得逞的那種…


    為什麽…他要用自己受到傷害這種代價,來換取什麽…


    而且看樣子,他常常做這種事。


    不顧自身安全,以性命相搏,消耗自己的生命力,然後換取他想要的東西。


    明明受了傷,卻像是感應不到一點疼痛,露出開心的、喜悅的表情,就好像受傷的不是他,是別人一樣…


    像是怕插的不夠深似的…


    墨詡白看見眼前已經被劍穿透右腹側的人,在微微調整著身姿後,突然伸出右手,牢牢抓住暴露在空氣外的劍身,猛然發力,讓劍穿透的更深。


    血液從他傷口處汩汩流出…


    然而對方還依舊笑著。


    一直站在遠處觀戰的了因,看見特派員身前突然隱隱約約露出了一個身影。


    “這…這不是那個一直跟蹤著小孩的人嗎?”


    在他看到【時遇】近乎自殺的行為後,內心瞬間發出尖銳爆鳴。


    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再一見著那人竟然不怕疼痛一樣,一步步頂著插入他腹部的劍,完全不在乎劍身在隨著他的前行在肉體中攪動。


    就這樣挪動到特派員眼前,冷汗混合著口側蜿蜒流下的鮮血,匯聚在下頜處,滴落在銀白色的劍身上。


    了因看見那個男人在抵達特派員身前後,他像是微笑著對特派員輕聲說了幾句話。


    因為離的太遠,他都聽不到那個男人說的話到底是什麽。


    直到…那個男人伸出手,一指點在特派員的額頭。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見特派員兩眼一閉,向後一倒…


    完蛋…了因先是愣住,緊接著cpu爆炸,然後意識到什麽,準備倒計時3、2、1,發出尖銳爆鳴…


    “特派…”


    員字還沒發出,就被卡在喉中。


    讓他差點一口氣都喘不上來,被噎死。


    隻因,他看見那個被劍刺穿的男人扶住了將要暈倒在地的特派員。


    然後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扭曲,沒有發出哪怕一句哼喘,隻是微微皺起了眉。


    一點點地,就這樣冷靜淡定地將那把還帶著自己體溫與鮮血的劍從腹部緩緩拔出。


    好恐怖!


    好冷靜…比狼人少一點,是個狠人!!


    了因心內五味雜陳,不知是敬畏更多一些,還是驚歎更多幾分。


    再一見那個人一手抱著特派員,一手拿著劍,開始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了因搓了搓胳膊,悄咪咪的挪遠了兩步,但是很快又堅定的挺起了胸膛。


    死就死吧!!


    種花家的人,在敵人麵前隻有前進沒有後退!


    【時遇】看著眼前顫抖的,像是隻被嚇破膽的小兔子——了因。


    嘴角揚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


    若是上輩子…他能早早遇見他們那該多好啊。


    可惜…卻不是呢。


    “謝謝你,了因,感謝你這些時間一直保護著我。”


    “等特派員醒後,也請你告訴他一句,那件事,我非做不可!”


    男人聲音有些嘶啞,像是被火灼傷煙熏過的那種。


    並且還帶著淡淡的純切感激之情。


    是個很有禮貌的人啊。


    了因看著自己懷中昏迷不醒的特派員,還有已經消失在黑暗中的【時遇】。


    在【時遇】說出。“感謝你這段時間保護我”時,了因就明白了,那是來自未來的時遇。


    他愣愣的低頭想著,房屋裏那個正盼切著明天可以過生日的小孩…他未來到底遭遇了什麽。


    才會讓他變成這種完全不顧自身安危,享受著痛苦的人…


    就像是一團熱豔溫暖的火,轉而變成一堆隻燃著餘煙的篝火,看似還活著,實際內心早已死了。


    哦,對了…特派員還暈著呢。


    “啊啊啊!!特派員!!你快醒醒!!你沒事吧!!”


    那嚎的才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還好有隔絕音效的法器在,不然此時絕對會有居民把窗打開,罵道,是誰那麽缺德大晚上的鬼叫鬼叫,打擾別人睡覺。


    就在了因準備抓著人肩膀想要給人搖醒時。


    墨詡白陡然睜開了雙眼,露出了他那雙沒有再遮掩的金赤異瞳。


    誒…原本要搖晃的動作猛然一僵。


    特派員醒了?!!


    了因就這樣在墨詡白疑惑的注視下尬住了。


    “啊…特派員…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墨詡白:…


    這麽生動活潑有趣的人,真的…好想拉入他的團隊中。


    “我沒事,現在我們去洪城警局把時之政府派來接洽的人給贖出來吧…”


    很好,聽不懂。


    這些詞他明明都知道意思,怎麽組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不過在這一堆詞匯中,他努力抓住了某個重點——


    “時之政府怎麽也派了人來?”


    “嗯,為了小孩啊~”


    墨詡白輕鬆愉快的迴答道,然後掐了個訣,將身邊兩刃劍又重新收迴空間中。


    見特派員越走越遠,了因也隻好推動著身前已經清醒過來的綁架犯,好隨之一同快步跟上。


    路上…


    墨詡白在腦海中迴想著【時遇】所說的那句話。


    “我用了代價…來換取這次逆轉…”


    “請你不要阻攔…另外,我給你看一些東西…”


    爆炸…火焰…煙霧…死亡…


    救護車急救的聲音…還有…他不經意從【時遇】腦海中瞥到的一些畫麵。


    還真是可憐啊…竟然被抓去做人體實驗。


    甚至…最後在磋磨的都不知道痛苦後,知道如何利用敵人刺傷自己時,瞬間進行反擊。


    所以,他剛才才會那麽做吧…


    而且時誠家的人還真是目光如豆。


    抓小孩…竟然隻是因為小孩碰巧能使用時誠海的聯絡器,想讓他做為時誠海本丸的頂替者。


    那麽…這次…我就讓你願望成真吧。


    像這種曆經磨難,心性卻依舊純真的人,真的是比珍寶還更稀有。


    上輩子…我們沒有幫助到你,同時也是我們的失責,這次…就讓我們來幫你吧…是作為種花家同胞對你的同情關心…


    代價…倒是也可以幫你承擔一半呢~


    而且,他的到來好像也是時空規則默許的?不然…為何自己今天一天會碰到那麽多倒黴的事。


    半個小時後。洪城警局中…


    因為今天來的幾位特殊犯人,警局今夜裏甚至多了幾位加班的人。


    “小吳啊?你這是?”


    走廊上一位身穿製服的領導,好奇的喊停了一位正從他身邊匆匆搬電風扇走過的警員。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讓名叫小吳的警員眼中一亮。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原本就很欣喜的臉,此刻就更加欣喜了。


    “誒嘿…是李局長啊,那啥,隊長讓我給拘留室內搬幾台風扇。”


    “您那還有嗎。我們可是要八台呢!”


    要八台?還有具體數字啊這是。


    李局長笑著問,“有,但是你要告訴我為什麽。”


    小吳摸了摸腦袋,露出了憨厚老實一笑,“拘留室有個被逮捕過來的群眾說熱,而且要八個,我們隻好滿足他的願望了。”


    李局長想了想…拘留室現在隻有幾個早上在機場鬧事打架的國際“友人”,以及今天晚上剛抓的一個小偷。


    這是哪個群眾要的?


    拘留室內…


    右手被扣在凳子上的彪形大漢,摸了摸臉,明明被風扇吹的臉都發白了,他還強咬著牙說熱。


    看著又一台風扇從門外搬來…


    大漢對著旁邊兩個和他一樣被風吹的瑟瑟發抖的人,滿意一笑。


    讓你倆一直說什麽八嘎八嘎,冷死你兩,我讓八個風扇吹死你兩!


    八個!不正好是你倆一直叫嚷著的嘛~


    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們不好做,我來做~


    至於對麵那個,就算了,雖然他們三個是同國滴。


    因為對麵那個和他一樣,是人民,不是敵人,而那兩個一直對種花家口出狂言,罵罵咧咧的人,是敗類是敵人!


    三分鍾後…大漢看見對麵那個文質彬彬的霓虹國人跟著一個穿道家服飾的少年走了…


    哦,原來是熱愛我們國家文化的國際友人啊!


    警局外…


    時之政府員工——井上,被來接洽他的墨詡白問傻了。


    “你們時之政府,原本不是不招收16歲以下的人嗎?”


    “為什麽現在連6歲小孩都要?”


    “想來…應該是為了遮掩你們上層做的那些醜事吧?”


    “好讓那些審神者安心,然後就讓我們國家的小孩去你們那頂包?”


    哦豁完蛋…來的目的和來的原因都被知道了…


    井上在心裏默默給他的上司們,以及時之政府畫了個阿門,替他們點了根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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