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菇[爆裂拳]!”


    鬥笠菇手臂紅色尖端部分亮起明亮的格鬥係能量,壓縮到極致後手臂伸長彈出,砸毀麵前禁閉的房門。


    被貳號告知零號被暗琉叫走,很久都沒迴來,暗影就心生不妙,立馬衝過來,也不管禮儀問題,直接暴力開門。


    等男人衝進去後,血腥味撲麵而來,他身後走廊明亮的燈光通過破洞照亮裏麵昏暗的房間,裏麵的情景讓他這看慣死亡的人都感到頭皮發麻。


    滿身傷的少女倒在地上,特別是頭部的位置底下已經淌出一小片血泊,如果不是胸口還有微微起伏,他差點以為零號已經死了。


    暗琉坐在一起的椅子上,一手撐著頭呆呆地看著桌上的一小罐營養液,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個小罐子裏麵竟然浸泡著一枚虹膜為淡金色的眼球!


    鬥笠菇上前暴力打退護在暗琉身邊的三隻精靈為他的訓練家開路。


    暗影衝到暗琉麵前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一拳揍在女人臉上,暴怒地嗬斥:


    “你瘋了嗎?!怎麽可以這樣對待那個孩子?!”


    暗影從腰間的精靈球中放出鐵掌力士,指揮寶可夢用他那寬大厚實的手掌小心地托起少女,避免二次受傷,立馬送去醫療室進行搶救。


    暗影如同被激怒的雄獅,看著地上捂著臉爬起來的暗琉:


    “你知道你的行為很可能讓那孩子死掉嗎?!”


    沒人比他更清楚,凱尼格為了把零號抓到手中費了多大心血。


    花費幾年的時間獲取那對夫妻的信任,還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搜查到那個波導世家的準確信息,兩個因素加起來才讓那對夫妻帶著女孩走出禦龍家的保護圈,這才把女孩抓住。


    那個男人——蒼梧不愧是一流的搜查官,就連他的妻子雪衣,一流的寶可夢培育家,這樣的兩個人合作訓練出來的寶可夢怎麽可能弱?


    那次抓捕行動,哪怕有儀器輔助壓製那對夫妻的寶可夢,他們依舊折損了一半人手才擊敗那對夫妻。


    那次事件很奇怪,明明他們在場所有人都清晰地記得,他們把那對夫妻還有夫妻倆的寶可夢全都擊殺丟入海中死無全屍才對。


    但他們卻在距離事故地五公裏的小島上被人發現,送去搶救,盡管最後活下來的隻有雪衣和那隻異色噴火龍。


    這也足夠外界知曉有個組織的目標矛頭指向那些生來就有特殊力量的人。


    聯盟加大對特殊人群的保護力度,那些世襲的家族也對自家的寶貝蛋看得更緊。


    除了零號和伍號,凱尼格再也沒得到過其他擁有特殊力量的孩子。


    所以凱尼格才會那麽看重那兩個孩子,而暗琉竟然差點害死其中一個?


    忍無可忍地暗影當即聯絡首領匯報情況。


    視頻那端的凱尼格聽完全部,麵無表情地看著暗琉:


    “你有什麽話想說的嗎?”


    暗琉隻是淡漠地播放出那段零號‘自願’讓她拿走眼球的對話。


    等音頻播放完才開口:


    “這是我和她的交易,我相信,有這顆眼球在,後天波導使的實驗一定會有重大進展的。”


    凱尼格和女人對視許久才道:


    “下不為例。如果那個實驗依舊沒有進展,就別管我不客氣了。


    過幾天把零號帶到第三基地,我在那等你們。”


    暗琉和暗影同時睜大眼睛:


    “第三基地!您是想……”


    “對,裂空座的收服遲遲沒有進展,目前僅僅是抓住而已,我想試試用零號的力量獲取裂空座的信任,放下戒備趁機收服,或是思維控製。”


    暗影下意識迴答:


    “裂空座的話,不是找禦龍之力的持有者會更好……”


    他在凱尼格陰沉的注視下收聲:


    “我也要禦龍之力,你給我抓個?就是沒有其他選擇才讓零號上!”


    也不知道禦龍蒼梧那是什麽運氣,自己和妻子都是普通人,偏偏生下的一對兒女都擁有特殊力量,波導使的女兒,真·禦龍使的兒子。


    偏偏禦龍之力要擁有寶可夢之後才能判斷是否繼承,不然他那個時候肯定會想方設法忽悠蒼梧把兒女都帶出來,這樣他就能把兩個孩子都抓到手。


    現在那名少年就跟著剛成為成都冠軍,用常磐之力成為禦龍使的禦龍渡,在冠軍身邊學習充當助理。


    根本不是他能伸手夠到的。


    聽說合眾地區的龍之鄉這一輩也有個確定擁有的禦龍之力的小女孩,那邊最大的問題是,沒有內部人帶領,外人根本無法抵達龍之鄉的所在地。


    和人心複雜的禦龍家不同,龍之鄉那叫一個眾人齊心,他想收買蠱惑人心都做不到,還差點因此暴露混沌隊的存在。


    越想越氣的凱尼格關掉聯絡,單方麵中斷話題。


    餘下兩人沉默許久,暗琉滿臉嘲諷地打破寧靜:


    “你剛剛問我是不是瘋了?你這話說的好像自己不是瘋子一樣。別忘了,組織最上麵的我們幾個都是瘋子啊,隻不過失去家人的我變得更瘋狂罷了。”


    暗影冷漠地看著幾乎沒了人性的女人:


    “即便如此,我也認為有些底線不該邁過,肆意褻瀆生命的家夥,連人都不是。”


    男人說完就轉身離開,他還要去看看零號的情況,徒留暗琉一人。


    女人低著頭沒有反應,坦克臭鼬和摩魯蛾擔心地靠近,抬頭看到女人猙獰的臉孔,嚇得後退,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不能順我和琉桐心意的家夥,我為什麽要溫柔以待?這破爛世界趁早毀滅得了!”


    ———————————————


    等零號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了。


    稍微試著動彈就感到全身都在痛,特別是右眼位置傳來的鈍痛讓她痛不欲生,下意識捂住右眼的位置,試圖減輕疼痛。


    她現在隻想倒頭逼著自己睡著,這樣就能忽略這些疼痛了。


    但一旁炙熱的目光讓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撐起身體坐在靠在床頭,扭頭看過去。


    貳號正黑著一張臉坐在那,似乎憋了一肚子話等著罵她,


    “醒了?”


    “嗯,我沒事……”


    “先不提體表多處外傷淤青,還有摔打造成的內傷,最大問題是你還丟了一隻眼睛,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少年甩動著手裏的診斷報告打斷零號的話,音量越說越大,零號也越聽越心虛,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學個[挖洞]鑽到地下避難。


    “因為炭小侍的體質很特別,暗琉知道了想抓他去實驗室,我不願意,所以作為交換代價她拿走了我的眼睛,她惦記我的器官很久了,隻是拿走一顆眼球都算她不貪心了。”


    和炭小侍有關,貳號也隻能把氣壓迴去,他可太清楚零號這個性子了,她在乎的人在她心中的排序永遠比她自己更高,隻要能保住她珍愛之物,別說一顆眼球了,她連命都可以拿去換。


    他將炭小侍的精靈球交還給零號,順手幫忙解除鎖定。


    於是精靈球一到零號手中,炭小侍就從裏麵跑出來,他看到零號慘兮兮的樣子當即哭出來了。


    零號將炭小侍抱在懷中輕聲安撫,她看向煩躁地揉亂自己頭發的貳號:


    “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


    “你覺得他們知道後,這裏會隻有我一個嗎?你還能安靜地自己醒來?”


    “嗯……也是。”


    要怎麽和其他孩子交代確實是個問題。


    貳號坐直身體,一臉正色道:


    “比起這個,你還是擔心下自己吧。你不會和我們一起迴總部,暗影說這艘船將我們放到總部後,他會和暗琉帶你直接去第三基地。”


    “我知道了。”


    第三基地,那是機密中的機密,知道那邊在做什麽的隻有首領和幾位幹部,其他去到那的人都不被允許離開,以防秘密被外界知曉。


    那裏就是個信息孤島。


    兩人不再交談,零號環抱著炭小侍不知道在想什麽。


    貳號看他來這裏太久了,起身道別準備迴去,臨走前零號喊住他:


    “貳號,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記得,我們幾個約好的,等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後帶著寶可夢一起看星空。突然提起這個做什麽?”


    自從被帶到混沌隊的總部後,別說自由了,就連日常活動都得活在那些人的規定中,除了這次試煉外,他們不曾離開過總部基地,甚至沒幾次透氣的機會。


    如同監獄的生活最容易讓孩子有叛逆的想法。


    半年前,他們曾在某個夜晚一起溜出去放風,繞過路爬過通風管道,終於走到建築物外麵才知道基地建在海上,他們無路可逃。


    他們站在基地邊緣,看著外麵漫天星辰,他們心中對自由的渴望越發明顯。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那我便不會期待光明。


    可正因為我見過那一絲光明,所以我才知道自己活的有多糟糕。


    我渴求那抹光亮,即便粉身碎骨也無所謂。]


    見過外麵世界廣闊的他們一同稍稍許下這個約定。


    將來若是有一天可以脫離這個糟糕的地方,一定要再相聚,一起看看這滿天星辰,看看廣闊無垠的藍天。


    雖然那天他們最後被巡邏的人發現,一同被關小黑屋反省,最後還多出晚上迴房休息會有人在外麵鎖門的宵禁。


    盡管他們都知道這是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約定,它隻是一個夢,他們無法離開混沌隊,即便離開他們也不過一群黑戶,聽說黑戶在外麵很難生存。


    但好歹有個盼頭,不至於讓心麻木。


    “我覺得那不是夢,那是一定會實現的未來。”


    少年站在房門,看著坐在病床上縮成一團的少女,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這麽說,但作為哥哥,順著妹妹的話走是最不容易造成麻煩的。


    “嗯,我也相信。”


    “貳號,為了這個約定,我不會死的,我還要拉你們一起看星星呢。再見。”


    “好的,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貳號對少女的話感到有著摸不著頭腦,不過也不是第一次了,零號和伍號最為能力者,偶爾會有些他們普通人無法理解的神神叨叨行為。


    隻是這次有點不一樣,一股淡淡的不安籠罩在他心頭。


    他有種感覺,好像這一別,要過很久才能再見到零號,甚至可能再也見不到她。


    此刻的貳號尚不知曉,大半個月後,他的預感成真了。


    第三基地毀滅,無人生還,就連屍體都沒能找到幾具,零號下落不明,大概率在事故中喪生。


    ……


    兩天後


    零號站在船欄旁目送另外幾個孩子走進總部基地。


    她還留意到,暗琉的助手小心捧著一個箱子也下船離開,她感覺到那個箱子裏有她的波導,毫無疑問,被拿走的眼球就在那,也不知道暗琉到底要來做什麽。


    “你該迴去休息了,趁沒到第三基地之前盡可能的把傷養好,接下來要你做的事還有很多。”


    暗影站在零號身後,提醒傷患該休息了。


    “好的,暗影大人,我知道了。”


    ……


    再過三天後


    載著零號的船抵達第三基地。


    雖然同樣在公海的範圍,總部基地更靠近迦勒爾地區,而第三基地要更靠近關都、芳緣一帶。


    作為分基地,第三基地的安保比總部基地還要森嚴,如同巨大的囚籠坐落在海上,讓人望而生畏,更何況,這裏確實就是個囚籠,關押著一個很強大的個體。


    “你應該感覺得到了吧?”


    經曆至親之死的悲痛,暗琉變得更加尖酸刻薄,本來還能評價為蛇蠍美人的她,此刻雖然神態憔悴,但眼中的瘋狂卻隨時要把目光所及之物拉入深淵,如同披著人皮的怪物,麵目猙獰。


    零號裝作不知道女人在說什麽的樣子,一臉茫然地問道:


    “暗琉大人,我應該感覺到什麽嗎?”


    女人眯起眼睛看著少女,似要看穿那層偽裝,沒一會她便想到更有趣的事。


    “沒什麽,反正你一會就知道了。零號,要堅強點哦,不然就太無聊了。嘻嘻……”


    暗琉先一步走下船,踏進建築中。


    隨後暗影也下船,站在港口向零號招手,示意她跟上。


    零號看著建築,剩下的那隻眼睛似乎能透過建築的遮擋直接看到內裏。


    其實她做不到這件事,她不過是探測到了一股滿是怒火的波導,這股波導的強大遠超她想象,是她不曾感受過的……好像也不是最強的,她以前似乎接觸過有更強大波導的存在,那是誰的?想不起來了。


    抬手摸摸腰間的精靈球安撫感到不安的炭小侍,隨後抬腳走進這座吃人的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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