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但說無妨,本帥,知無不言。”


    江上寒點了點頭,引導話題道:“主要是麒麟學院中事。麒麟學院大考將近。可是這幾位院長,卻是都不在。”


    冷千裏嗯了一聲:“院中之事,本帥倒是也有所耳聞。”


    江上寒有些無奈的說道:“大考之時,侄兒孤木難支啊,隻是想托叔父這次迴西境,能不能給沈院長帶個話。讓他迴來幫襯一二?”


    冷千裏聞言,沉默許久後,歎了長氣道:“賢侄不是外人,本帥就不瞞著你了,木語恐怕至少三個月內,都難以出關了!”


    “哦?這是為何?”江上寒今日就是一直在好奇這個問題。


    刀魁應千落到了大梁城,但是無論是沈木語還是雲鵲,竟然都未現身?


    這極其不符合常理。


    當年,他作為使團前來之時。


    可是有沈木語、公羊亞聖、烈陽劍仙三位一品,一齊現身。


    應千落的江湖惡名,雖然不及自己。


    但這些大人物,不會不知道如今的應千落,可是比當年初至大梁城的長風,還要強上不少的。


    就隻是讓一位二品實力的齊王跟隨?


    ......


    冷千裏與沈木語關係很好,沈木語一身槍法,乃是冷千裏的家中長輩所授。


    而且這半年來,兩人同在西境。


    他自然要知道的更多一些。


    冷千裏認真想了一下。


    江上寒與長公主殿下走的很近,這是自己知道的。


    無論是江上寒的封爵還是封官,都有長公主暗中促成的手筆。


    而且,他還知道,庶人楊承啟、罪人蘭平章、死人周大山一案,也是江上寒與飛鳥樓合力辦的。


    江上寒還是安寧的老師。


    大將軍的兒子。


    自己跟他說一些機密,好像也未嚐不可。


    思考至此,冷千裏沉聲道:“木語,去年秋,與向東流、司南竹一戰。雖未敗,但卻也受了不輕的傷,而且體內一直有股濁氣,難以祛除。他此次閉關,對外說乃是閉關衝境,實則是為了去傷。閉的是,死關。”


    死關,顧名思義。


    要麽出關成就巔峰。


    要麽,死。


    當然,以沈木語的實力,當然不會真的死。


    但實力肯定會大受影響。


    聞言,江上寒終於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


    ......


    黃昏時分。


    江上寒迴到了北亭侯府。


    他此次迴來,倒是事先沒有跟府中人通過消息。


    守在門口的兩個家將一愣。


    離遠一看,這位騎著高頭大馬的黑袍青年,怎麽跟自家侯爺長的那麽像?


    自從那夜春雨過後,江上寒更喜歡穿黑色。


    原因很簡單。


    白色染上血,很難看。


    “喜子,你看那人,像不像侯爺啊?”


    “不像,那人一看,就......就是侯爺啊!”


    “侯爺!您可迴來啦!”


    ......


    江上寒剛一踏進院子。


    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倩影——侍女尋香。


    “侯爺,您迴來啦!”


    尋香雀躍的向江上寒跑了過來。


    “迴來了,去廚房給我弄點吃的,餓了。”


    “好的侯爺!奴婢這就去!”


    尋香激動的向廚房跑去。


    ......


    尋香走後,山狗走了過來。


    “小主人,您迴來了。”


    江上寒點了點頭,道:“南棠使團進京了。”


    “是,老狗我今日也看見了。不過,小主人您放心,他們不會發現什麽的。”


    江上寒嗯了一聲後道:“狗叔,憑你的了解,你說白唐會把姚小棠的事情,跟紅纓說多少?”


    山狗想了想後道:“老狗覺得,他一點也沒說,不然按照紅纓的性子,早殺到南棠後宮或者藥王穀去了。”


    江上寒思索了一下道:“狗叔,還得麻煩你去跑一趟神都監,跟姚小棠交待幾句話。”


    “哎哎,小主人您說,老狗這就去。”


    ......


    ......


    侯府主屋。


    江上寒一邊吃著飯,一邊對著尋香隨口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她們三個呢?”


    楊知微與江上寒去北亭府,隻帶了如詩如畫等幾位楊知微的貼身丫鬟。


    江上寒的四個丫鬟,則是全部被留在了府中。


    聞言,尋香喃喃的說道:“聽雨、抱琴、明月妹妹都迴鄉省親了,就剩我自己在府中了。”


    “你怎麽不迴家啊?”


    “我沒有家。”


    尋香聲音帶著一絲倔強,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


    聞言,江上寒認真的盯著尋香的臉,看了很久。


    晚飯後。


    江上寒一邊擺弄著煉丹爐,留尋香在一旁伺候。


    俏丫鬟又開始了碎碎念:“那鹿國公蘭平章啊,真是可恨。虧尋香以前還覺得他是個英雄呢,如今看來,就是一個小醜。”


    “此話怎講?”


    江上寒在北地,倒是無心留意太多蘭平章的消息。


    “他在刑部大獄中,還作妖呢!竟然在獄中給了流雲府的許若雨,傳出來一紙休書。”尋香氣唿唿的說道。


    “這有什麽的?”


    江上寒反倒是覺得蘭平章這個行為不錯。


    是個爺們。


    畢竟他若是給許若雨和離書。


    按照許若雨的性格,是斷然不會簽的。


    “什麽呀!侯爺,您是不知道蘭平章休她的理由呀!”尋香有些著急的說道。


    “什麽理由?”江上寒問。


    “蘭平章說許家娘子,勾引外男、無子無德、好妒亂家、不敬長輩、而且還偷盜國公府的貴物,送迴家宅......”


    聞言,江上寒十分詫異。


    這都哪跟哪啊?


    以許若雨的性格,能做出這些行為來?


    這明擺著就是......


    略一思忖,江上寒終於想明白了關鍵。


    蘭平章還算是個聰明人。


    他絕對不是為了惡心一下許若雨那麽簡單。


    而是為了自己的命。


    流雲侯許家,絕對不會認下自家女兒的這些罪狀。


    況且這些年來,隨著楊知曦的地位穩固。


    以藥王穀、南棠、長生劍宗、斬風閣、快活樓為首的女性權力的崛起。


    如今的大陸上,女子的權力,已經被提升了不少。


    許家,也斷然不會讓獨女,去做出‘以死證清白’這種舉動。


    那就會一直取證。


    以及派人與在刑部大牢的蘭平章,不斷地上堂辯證。


    如此一來。


    被判了流放之罪的蘭平章,就一直不會被流放。


    那他就一直不會死。


    流放之罪不可怕,尤其是對於蘭平章這種軍武出身。


    哪怕是已經被廢了一身修為。


    可怕的是。


    人走茶涼。


    隻要他一出大牢,就會有太多的人,想要他的命。


    先任他折騰一段時間吧,吸引吸引大梁城的視線也好。


    想到這裏。


    看見尋香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上寒好笑的問:“怎麽了,還有什麽沒說嗎?”


    尋香猶豫了一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蘭平章說,與她夫人私通者,乃是一位侯爵......六道侯等去年進過京的已經自證過清白了......”


    “如今......隻剩下三位侯爺了。流雲侯、冠翼侯,還有侯爺您。”


    聞言,江上寒哭笑不得。


    流雲侯自然不可能,那畢竟是許若雨的親生父親。


    冠翼侯沈木語?


    更不可能,高層圈子基本都知道他毫不掩飾的心意。


    那還能是說誰?


    我唄。


    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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