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國公府花園中。


    許破雷興高采烈的說道:


    “長姐,這位就是北亭侯,你們以前是見過的吧?如今他是百草院的院長了,聽二郎說長姐有頭疾,特意來幫長姐看病的!”


    江上寒也是熱情的打著招唿:“許夫人,好久不見,我們去何處就診。”


    許氏強笑了一下:“還真是好久不見,就不勞煩侯爺了,妾身的頭疾已經好多了。”


    許破雷驚唿道:“長姐的頭疾好了?可我剛才看您還在走神啊?”


    許氏在袖中暗暗攥拳。


    我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弟弟?


    江上寒感慨道:“許夫人,頭疾乃是大事,可不能怕本侯辛苦,就謊稱自己痊愈啊。”


    許破雷附和:“是啊是啊,長姐,人家來都來了,還是先看一下吧。”


    許氏歎了口氣,微微躬身行禮:“有勞北亭侯爺了。”


    ......


    許氏帶路,領著幾人迴到一處國公府的小廳中。


    廳中有一木榻。


    榻上有一小桌。


    桌上有一腕枕。


    看來確實常有郎中前來診治。


    許氏與江上寒兩人分別在木榻的左右落座。


    許破雷在木榻前尋了把椅子,坐好後,開口道:“那就開始吧?”


    江上寒點了點頭,學著當年藥王穀穀主的樣子,捋了捋胡須:“煩請夫人伸出手腕來。”


    許氏聽見聲音,也未猶豫,緩緩將一雙滑若凝脂的手,擱在了腕枕上。


    江上寒伸出兩指,搭在素腕上,閉上眼睛感受。


    許破雷看見江上寒熟練的動作,就知道,沒找錯人!


    但是他哪裏知道,江上寒除了覺得指頭所觸及之處,有些柔軟外,根本沒有在搭脈。


    並非他不擅長。


    而是他有更強的辦法診病。


    在藥王穀那麽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一抹真氣,順著江上寒的一個指尖,流進許氏的身體內。


    在其體內轉了一圈後,又迴到了江上寒的另外一個手指中。


    江上寒感知到真氣的變化,微微皺眉。


    他本來以為,許氏隻是因為聽到了鹿國公和二皇子的秘事,而一直心神不寧。


    但是如今看來......


    許破雷發現了江上寒的表情變化,忍不住問道:“上寒老弟,如何?”


    江上寒略一沉吟後,收迴了手指,直視許氏的眸子說道:


    “許夫人脈象很燥,有些心機紊亂,氣血失調。可是有心悸、失眠、心煩、氣短、流虛汗的症狀?”


    許氏正色道:“是。”


    江上寒點了點頭後,又問道:“許夫人近一年內,可是受到了什麽驚嚇?”


    許氏聞言,像是想起來了某件事,麵目瞬間變得有些慘白,顫聲道:“沒,沒有。”


    江上寒淡然道:“夫人不便說就算了,夫人是受了驚嚇後,又遇到了心事不解,再加上夫人以前也是修行過真氣的,導致真氣在顱內肆溢,所以才有了種種症狀。”


    許破雷迫不及待的問道:“先不管什麽事了,上寒老弟,你可有治愈辦法?”


    許氏聽了江上寒的描述,也是忍不住眼中帶有一絲期盼的看向後者。


    自從那次蘭家老二偷偷來看她洗澡,雖然沒有成功,但還是嚇了她一大跳後。


    她就有了那些症狀。


    找了許多郎中都沒有治好。


    後來又因為國公和越王的密談,被她湊巧聽到,身為大靖將門之女的她,良心愈加不安。


    病症一日比一日加劇。


    現在的她,想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都是奢望。


    所以那日她才會去靖夜寺蓮花殿求心安。


    隻是沒想到,被江氏姐弟......


    江上寒實言道:“我先給夫人施一針,不知可否方便?”


    許氏猶豫了片刻後,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她覺得以她所了解的北亭侯,還是正義之輩。


    應該做不出來,施針迷暈自己,再逼問自己那件秘聞的事情。


    見狀,江上寒輕輕揮袖。


    刹那間,有十支銀針浮空而出,然後輕輕的刺入許氏的頭顱之上。


    她看見這手法,眼中先是閃過了一絲害怕,然後還未等有什麽動作。


    銀針已經入顱。


    並沒有什麽疼痛的感覺,隻感受到了一陣暖流。


    就像寒風凜冽間,在一個屋子內喝了一杯熱水,一樣的舒服。


    “嗯~”


    許氏忍不住哼出了聲音。


    “咳咳,”江上寒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許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臉色微紅。


    許破雷拄著大腿,關心的詢問:


    “長姐,上寒老弟的銀針感覺如何?”


    “嗯......還行。”


    江上寒裝作沒聽見,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


    一盞茶的功夫後,江上寒揮袖取迴了銀針。


    “唿~”


    許氏感覺到舒適的感覺消失,吐了一口長氣。


    許破雷急切的問道:“長姐,有好轉嗎?”


    許氏此時腦門上全是香汗,聞言點了點頭。


    許破雷拍手叫好:“上寒老弟不愧是百草院長啊,這醫術就是高超!”


    許氏也是略微帶著感激之色,向江上寒道:


    “多謝北亭侯了。”


    江上寒對於許氏的些微好轉並不意外,這等真氣紊亂的病症,對於藥王穀之學來說,並不難。


    他擺了擺手,然後起身道:


    “今日就這樣吧。”


    許氏星眸中帶著一絲疑惑,看著江上寒:


    “你這就要走了?”


    她以為江上寒幫自己治療了頭疾,應該會繼續詢問那日之事。


    就算許破雷還在屋內,他大可以找個理由給支出去。


    反正自己這個弟弟呆傻呆傻的,也不會多想什麽。


    但未曾料到,江上寒竟然起身就要走了。


    江上寒聞言平靜的說道:


    “嗯,就不留下吃晚飯了,府中家人還等著呢。”


    頓了頓,江上寒又道:


    “許夫人之疾,並非一日可以治愈的,光一次施針是遠遠不夠的。”


    許氏還未言語,許破雷搶先問道:“需要多久?”


    “最少得一旬左右。”


    許氏剛要拒絕,許破雷起身行禮道:


    “那這些時日就辛苦上寒老弟,日日前來長姐這裏了。”


    江上寒微笑:“不辛苦。”


    “上寒老弟,我送你。”


    ......


    送走了江上寒,許破雷迴到小廳。


    衝著許氏咧嘴笑道:“怎麽樣?長姐,二郎這次找對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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