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郎絲毫未猶豫,騎馬來到少年身側,翻身下馬。


    “流雲府許破雷見過北亭侯。”


    江上寒聞聲看向麵前的魁梧少年,他有印象,那日前去江府悼唁的賓客之中,他對這個少年的印象最為深刻。


    “許公子客氣,您因何在此啊?”江上寒問出了許二郎想問的話。


    “前來國公府上看望家姐,北亭侯是?”許二郎問。


    “前來國公府賣點兵器。”江上寒答。


    “啊?!您跟姐夫在做販賣軍武的生意?”許破雷大驚失色。


    “嗯...算是吧,如果隻賣一件也算的話。”


    “害!北亭侯爺玩笑了,不知北亭侯稍後是否有要事?”許破雷一本正經的追問。


    “有。”


    “何事?”


    “迴家吃飯。”江上寒鄭重其事的說道。


    “......”


    許破雷一臉真誠的說道:“若是北亭侯爺稍後無要事的話,希望可以跟破雷打上一架。”


    江上寒不解:“為何?”


    許破雷懇切誠實的解釋道:“北亭侯所殺的鹿國府二公子,蘭平濤,乃是破雷自小就認識的玩伴,雖然他一向並不把我當朋友,隻當一個可以隨時欺負的大傻子,可破雷是念及舊情之人。雖然我也覺得北亭侯所做之事沒什麽問題,但我還是想為發小做些什麽。”


    江上寒聽懂了。


    想不到那老許一輩子的窩囊樣,還有幾個好兒女。


    他前世見過守衛大靖南境的流雲侯以及他的長子,但今日卻是初次有些了解流雲侯的另外一個兒子許破雷和女兒許氏。


    不由得心裏讚歎一聲。


    “好,我答應許公子,與你對戰一場。”江上寒行禮。


    許破雷見北亭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有些開心的咧嘴一笑,行禮:“謝侯爺成全。”


    鹿國公府門外長街上。


    柳絮漫天。


    兩位少年,對向而立,相距不足百步。


    一位身姿挺拔、相貌俊朗。


    一位身材魁梧、健壯異常。


    “侯爺請。”


    “許公子請。”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兩人瞬間出手。


    許破雷左手攥拳,麵色堅毅,向江上寒而去。


    江上寒亦是攥了一道拳,目光如炬,向許破雷而去。


    兩道身影的拳頭帶著風聲,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直線。


    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


    鹿國公府邸後宅。


    某處幽香陣陣的房間內,國公夫人許氏,正沉浸在自己內心世界的深思熟慮之中,臉色陰晴不定。


    正在這時,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傳來,她猛地迴過神來。


    伴隨著敲門聲,一個焦急萬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夫人,大事不好啦!許二爺和北亭侯在咱們府門前打起來啦!\"


    許氏一愣,瞬間從思緒中驚醒過來。


    她瞪大了嬌美的眸子,滿臉疑惑。


    隨後迅速起身,腳步匆匆地跟著前來報信的丫鬟,一同朝著國公府門方向飛奔而去。


    吱——


    鹿國公府門開。


    許氏帶著幾個下人,跑了出來。


    隻見門口隻有許破雷一個人,嘴角帶著鮮血,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拳頭。


    許氏連忙跑了過來,蹲下身子:“二郎,你怎麽了?聽說你跟北亭侯打起來了?”


    許破雷呆呆的看向自己的姐姐許氏,喃喃道:“想不到北亭侯竟然是一位拳法大師......”


    “拳法大師?”許氏有些納悶的疑問道。


    “嗯...方才我邀請北亭侯與我對戰一場,他隻出了一拳,我就倒下了。”


    “可是......我聽聞北亭侯是一位會些刀術的煉丹師啊。”許氏忍不住坦言道。


    她自從知道江上寒殺了蘭二公子之後,就派人調查過江上寒,甚至連江上寒在淩州的行跡都查到了。


    得出的結論就是一位會些刀法與暗器的——煉丹師。


    “什麽?”許破雷臉色微變,“我苦練拳法十幾年,竟然被一位低我一品的煉丹師一招擊敗了?”


    許氏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弟弟。


    “北亭侯人呢?”許氏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特別好奇的問。


    許破雷努了努頭,許氏轉頭看向長街的盡頭,那裏隱隱約約有一道少年的背影,身姿瀟灑、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清。


    ......


    長街盡頭的江上寒,揉了揉自己十分疼痛的拳頭,小聲嘟囔了一句:


    “這小子拳頭真硬實啊!”


    ......


    江府門口。


    楊知微與江上雪二人正在焦急的等待。


    “寒弟怎麽還不迴來啊?不能是被國公扣押住了吧?”江上雪忐忑不安道。


    “不會的,這大白天的,就算他蘭平章再痛恨寒兒也不敢真對他怎麽樣。”


    楊知微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表情也是十分緊張的一直看著街口。


    江海貴亦在此,他中午來給江上寒送完龍牙槍,就一直沒走,他有些佩服的說道:“小侯爺的膽子是真的大啊,竟然要自己去國公府。要是我帶幾個兄弟跟著去就好了。”


    楊知微頭也沒動的強笑道:“難道你到現在還想不明白,他為何執意自己去國公府嗎?”


    江海貴驚異的問道:“這裏還有玄機?”


    楊知微想著那道瀟灑的少年身影,緩緩說道:“他是為了你們的安全啊。他是侯爵,你們雖然是侯府手下,但終究還是平民啊。”


    聞言,江海貴恍然大悟,鹿國公可能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一個侯爵,但是殺幾個侯爵身邊的家將奴才,為弟弟的死撒撒氣,還是有可能的,並且可能性十分之大!


    畢竟雖然他身為江氏家主,也隻是一個無官身,無爵位的平民百姓罷了。


    平民的命,在這個貴族當權的時代,如同草芥。


    這種事件,在大梁城內也常見的很。


    沒有誰會為了一個家將奴才的死,而跟豪門世家對著幹。


    江海貴想到這裏有些顫聲的說道:“侯爺真乃......”


    話未畢,楊知微冷著臉伸手打斷:“現在不是表忠心的時候,不能等了,你立刻去府內集合所有家將,跟我前去鹿國公府要人!把何管家也叫來。”


    “是!”江海貴高喝一聲,滿腔熱血的正要入府碼人。


    這時江上雪指著長街盡頭,驚喜的展顏笑道:“哎!你們快看,寒弟他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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