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何人換的名額?”蘭平章問。


    “我自己。”江上寒答。


    “你?你要考大靖七院?”蘭平章詫異的、眯著眼睛問道。


    “不錯。”江上寒淡淡點頭。


    蘭平章忍不住好奇探身問道:“為何?北亭侯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就可以入朝為官了?”


    “想多學習點本事,增長修為,保家衛國。”江上寒一本正經的說道。


    蘭平章聽到這話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愕之色,他不禁對眼前這位年輕的少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竟然有著如此宏大的家國抱負?


    這讓蘭平章感到十分意外和幾分欽佩。


    蘭平章凝視著少年那平靜而又堅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你身為北亭侯,會搞不到院試名額?”


    蘭平章一副想要一探究竟的神情,確實,對於大靖這種貴族當權的國家,平民哪怕有些本事,但是也很難搞到一個院試的名額。


    但是江上寒身為一等侯爵,給自己搞一個院試名額,還是很容易的。


    “北亭封地的名額,早就定好了人選,我食受北亭之俸,怎麽可能跟他們爭搶。”


    蘭平章盯著江上寒看了許久,心中忍不住讚歎了一聲,若不是自己弟弟死於他之手,他都想要結交這個朋友了。


    半晌,蘭平章擺了擺手:“這個買賣本公做了,父公的龍牙槍,我留下了,你且迴去吧,過幾日我會讓人將地方士族舉薦的信件,送到你的府上,你自行拿著信件去大靖七院,就可以換取大院試的競帖了。”


    “多謝蘭公。”江上寒起身,向外走去,走到一半,迴頭道:“蘭公與令弟相比,還算是一位忠信之輩。”


    言罷,江上寒走出會客廳。


    蘭平章獨坐廳堂內,迴想著江上寒的話語,又想起來即將要為二皇子幹的齷齪之事,苦笑一聲:“馬上,我蘭平章就不是了。”


    ......


    出了門,江上寒越琢磨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迴想起方才在鹿國公府門前的遭遇,江上寒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鹿國公並不像是能夠做出,將自己晾在大門外那麽久,這種低劣手段的人啊?


    而且看他的樣子,並不知情。


    如此一來,難道這件事情竟是國公夫人所為不成?


    但是國公夫人許氏就更不像那種人了。


    如此彬彬有禮、溫柔和善之人,就算是有心機的,也是大心機,很難耍這種無聊的手段。


    江上寒邊往國公府外走,邊思索著,心中越發覺得此事毫無頭緒、不合常理。


    ......


    鹿國公府後宅。


    剛剛踏入房門的許氏,嬌柔的身軀略顯疲憊。


    她那如同青蔥般細長的手指,輕輕撐在古色古香的木桌上


    另一隻手則不自覺地托著下巴,微微垂首,眼神空洞而迷茫,似乎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之中。


    此刻的她,宛如一幅靜止的畫卷,美麗卻又帶著幾分哀愁。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色輪廓,但這光芒並未驅散她心頭的陰霾。


    她就這樣靜靜地,一動不動,仿佛時間凝固。


    有一絲淒美的氛圍。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許氏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竟然一時沒有聽見。


    “長姐,您在房內嗎?”


    直到一聲略顯粗狂的聲音響起,許氏才醒過神來,起身開門,看著門外身材十分健壯魁梧的少年,秀眉微皺:“二郎,你怎麽來了?”


    來者正是許氏的弟弟,大梁城又一軍侯世家,流雲侯許昌宗的二兒子。


    許二郎走進房中,有些納悶的問道:“長姐,今日不是蘭平濤的頭七之日嗎?為何國公府一點白孝縞素沒有?”


    蘭平濤是蘭二公子的名字。


    許二郎是蘭平濤的好友,也是那日蘭二公子在十裏亭口中的許大傻子。


    許氏帶著家弟坐下後,低聲解釋道:“國公爺的意思是與二公子徹底斷了關係了,前倆日就下葬了,而且特意吩咐了府中上下,不許帶孝。”


    許二郎誇讚道:“姐夫大義!”


    許氏聞言並未言語,但是臉色卻是有些不自然。


    許二郎並沒有發現許氏臉色的變化,接著道:


    “平濤也是的,平日我以為他欺負一下民間百姓也就是紈絝到頭了,沒想到連寧遠侯的靈柩也敢阻攔!殊不知那江家北亭侯也不是吃素的!”


    許氏見兒郎提到了江上寒,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那日寧遠侯出殯你代表流雲侯府前去悼唁了,那北亭侯給你的感覺如何?”


    許二郎沉思了片刻,中肯的評價:“北亭侯長的倒是一表人才,不過有些故作高深的樣子,讓人看不透。”


    “故作高深?”許氏確定性的問了一下。


    “嗯,不過在太子和長公主二位殿下,來了之後,好像就好了許多,他好像是被太子殿下的一番話,給感動的痛哭流涕,當時弟弟就覺得北亭侯定然是一位忠義之輩!”


    許二郎懇切的說道,說完看著許氏的臉色似乎越來越難看,有些關心的詢問道:“長姐,您可是有何心事?”


    許氏見弟弟略顯憨厚的關切神色,忍不住問道:“二郎,你覺得何為忠義?”


    許二郎有些尷尬的說道:


    “長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弟弟也沒讀過多少書,您讓我解釋,我也說不明白,但是我覺得像父兄、姐夫、寧遠侯這種為了咱們大靖征戰沙場的大將軍,都是忠義之輩!等我將來哪天上了戰場,那我也是。哦對了,雖說蘭平濤總欺負我,但是他也是上過戰場的,除了攔靈那檔子事,弟弟也敬他忠義。”


    聽到蘭二公子的名字,許氏冷哼一聲,一臉不屑的罵道:“他?他算哪門子忠義之輩?若他是忠義之輩,那全天下的人,就都是聖人了!他如今死了也就算了卻還要害得......哎。”


    許氏又是長歎了一口氣,這已經不知道是她今日第多少次歎氣了。


    “長姐也不能如此說,蘭平濤那小子雖然不是人了一些,但也畢竟是去過邊境了麽,我聽聞父親說,朝中還有人想要為蘭平濤平反呢!但是不知道為何卻被壓了下來,遲遲沒有發作。”


    許氏擺了擺手:“罷了,不提他了。長姐今日有些頭痛,想早點歇息了,二郎,你先迴流雲侯府吧。”


    “是,長姐。”


    許二郎生性樸實,也不會多想長姐的頭痛真假,心裏頭隻想著不要打擾到姐姐休息養病,於是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房間中,許氏不知在想什麽,滿臉寫滿了痛苦之色。


    此時此刻,留在房間裏的許氏,像是陷入了某種深深的思緒之中。


    她那原本姣好的麵容,此刻布滿了令人心碎的痛苦之色,仿佛承受著千斤重擔一般沉重無比。


    她內心深處滿是苦楚與哀傷;那雙眼睛裏透露出的光芒黯淡無光;


    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想要自言自語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


    許二郎牽著馬走出國公府,翻身上馬,正欲縱馬離去。


    遙看遠方有一少年背影,十分眼熟。


    “那不是北亭侯江上寒麽,他怎會在此?”國公夫人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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