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詩兒姑娘的才名也不過如此,看見本公子用半個時辰寫出來的作品就那麽震驚,倘若是給本公子足夠的時間細細斟酌,她恐怕直接驚訝地合不攏腿了吧,哈哈哈。”


    墨綠錦袍公子臉上露出幾分自得的表情,搖了搖頭,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


    終於,詩書兩位姑娘將十首優秀詩詞了挑選出來,台下才子們紛紛屏氣凝神,等待著結果。


    “各位公子不愧是我大寧的棟梁之材,短短一個時辰便能寫出如此佳作,詩兒實在佩服。”詩兒柔聲道:


    “前三名的作品詩兒此時已然心中有數,留有最後宣讀。此時我們先將其他雖沒排進前三,但同樣優秀的作品讀一下,排名不分先後,大家以為如何?”


    “可以。”


    “沒問題。”


    台下才子們紛紛同意。


    詩兒見眾人沒有意見,便低頭捧起一張宣紙,開始誦讀起來。


    李澤嶽伸手撚起一塊瓜果,邊吃邊點頭。


    有一說一,大寧這些才子們水平都不錯,文學功底都很紮實。


    大寧建國四十年,世家綿延數百年,文華底蘊之厚,可見一斑。


    很快,這幾首落選的詩詞就被念完了,這些被念到作品的才子們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其實已經難受得想要抓狂。


    身旁的好友們,舉起酒杯溫聲寬慰著。


    雖然自己的作品就連被誦讀的資格都沒有,但內心裏還是在瘋狂嘲笑自己的朋友。


    “哈哈哈,寫得再好有什麽用,反正你又睡不到凝姬。”


    終於,詩兒把誦念完的詩篇放到一邊,捧起了今夜的前三名:


    “接下來,要為各位揭曉的就是今夜的重頭戲了,”


    “幽思悄寄月輪高,殘夢難溫舊錦袍。


    倦客未歸心默默,離人空念意滔滔。


    風吟殘韻思猶苦,霧隱歸期路正遙。


    倦客未歸心寂寂,離人空念意滔滔。”


    “這首詩名為《閨思》,出於鄭水鄭大才子之手,讓我們恭喜鄭公子榮獲第三名。”


    詩兒笑語盈盈,帶頭鼓起了掌。


    那名叫鄭水的公子盡管臉上寫滿了無奈,可還是在大廳中站起身來,朝四周為自己鼓掌的酒客們拱了拱手。


    一個俏麗姑娘從旁邊走到鄭水身旁,恭敬地遞上一張銀鑲邊的銅質的卡片,上麵還刻有“二級會員”的字樣。


    “鄭公子文采斐然,春歸樓為表敬意,特向鄭公子獻上二級貴賓卡。日後無論在何處,隻要在春歸樓分店,鄭公子酒水錢都可享七折優惠。”


    詩兒站在台上,向鄭水解釋道。


    聞言,鄭水便伸手接過這張卡片,塞進懷裏,臉上果然好看了許多。


    二樓雅間的墨綠錦袍公子眨了眨眼睛,看向身旁的管事,問道:


    “春歸樓……有分店嗎?”


    中年管事皺著眉頭思考片刻道:“應是……沒有吧,反正小的是沒聽說過除京城外哪裏還有叫春歸樓的青樓。”


    “這當真是做生意的。”


    錦袍公子一時無言。


    他倒也沒繼續深究,人家如何做生意是人家的事,萬一人家以後會開分店呢,他現在隻關心自己今晚能不能和那位天下第一花魁共度良宵。


    如此想著,錦袍公子便緊緊盯著台上的詩兒,等待著她宣讀下一位作品。


    他雖然對自己的作品很有自信,但京城畢竟藏龍臥虎,萬一出點什麽意外呢?


    應該是不會有的吧……


    “接下來,就是我們今晚的第二名《寄蕭郎》”台上的詩兒姑娘如此說道。


    “……”


    墨綠錦袍公子手中的酒杯,


    “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tm是在給我開玩笑嗎?”


    “情絲悄寄小軒屏,瘦影憑欄待月升。


    夕日天涯音信杳,離人別後夢魂縈。


    雲卷殘韻愁腸斷,霧隱空山別淚盈。


    欲問歸期君不語,唯留長夜伴孤燈。”


    詩兒聲情並茂地朗誦著,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這首詩。


    “這首詩出自我們的甲三號房間的大才子,他當真是一位極有特色的詩人,瞧這七言,瞧這意象,小女子當真不敢想象他是位多麽柔情百轉的公子呢。


    當真不愧是我們今晚的……


    第!二!名!呢!”


    墨綠錦袍公子近乎目眥欲裂,不顧中年管事的阻攔,撥開珠簾站到窗前。


    “那是……桐州第一才子,劉新?”


    “對,應該就是他,上次我去桐州,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這首《寄蕭郎》莫非就是劉公子所寫,當真是名不虛傳啊。”


    “等等,這位才第二名,那今晚奪魁的作品,又該是何等出彩?”


    看著台下議論紛紛的酒客們,劉新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此地不是桐州,萬事需謹慎。


    “在下劉新,見過詩兒姑娘。”劉新站於珠簾前,強行穩住了心態,露出了自以為風度翩翩的微笑。


    詩兒也抬起頭,微微施了一禮,滿臉笑意道:“這《寄蕭郎》並未署名,我道是哪位才子的佳作,沒想到原是劉公子當麵,小女子當真失敬了。”


    聞言,劉新點了點頭,道:“能得詩兒姑娘如此抬愛,劉新實在慚愧。


    非是新信不過詩兒姑娘,隻是在下實在想知道,今夜奪魁的到底是何佳作,能比在下的拙作更得詩兒姑娘看重呢?”


    聞言,台下眾人也都更加好奇起來。


    在他們看來,那首《寄蕭郎》就應是最佳的作品了,要知道,這可隻是短短半個時辰寫出來的啊。


    詩兒對著劉新歉意地笑了笑,隨後從書兒手中捧起最後一張宣紙,開口道:


    “在看到這首詞之前,詩兒也一度認為今夜應是劉公子奪魁了,可接下來甲一號房客人的這首《醉花陰》,實在是讓詩兒沒有別的選擇。”


    “醉花陰?這詩名當真不錯。”


    “你耳朵壞了,沒聽到詩兒姑娘說這是詞了嗎?”


    “可我讀書那麽多年,實在是沒聽過有這麽個詞牌名啊。”


    聽著台下的議論紛紛,劉新越聽越覺得事情不對起來。


    第一名是首詞?


    還是新的詞牌名?


    劉新有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他猛的抬頭,看向對麵的甲一號雅間。


    這種種相似之處,讓他不由想起了一個人。


    一位隻存在於天下才子口中,以他的身份,本不該跟詩詞之道有任何聯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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