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舟麵色難看,眼底裏劃過了一絲戾氣。


    他在聽到了獨塵所說的那些話後,他的確遲疑了,覺得是不是這麽久以來,是他誤會了元晚寧。


    在知道,她可能會出事時,他徹底的慌了。


    害怕某樣東西就這麽失去了。


    可在剛剛,他卻看到了元晚寧拿著元亭山給的東西,元亭山還就這麽走了。


    這二人明明之前劍拔弩張,現在卻相安無事地離開!


    他嘲弄地笑著。


    他竟然還在剛剛擔心她會受傷,會死在元亭山的刀下,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可現在呢!


    不過是她想多了而已。


    棋子終究還是棋子。


    元晚寧見男人麵容冷漠,眉頭擰緊了幾分。


    裴行舟怎麽好好的會突然跑來這裏?


    現在這神色又是什麽意思?


    他是看到了什麽?


    還是跑來救她的?


    “王爺?”


    “怎麽了?”


    裴行舟斂去了思緒,麵容平靜,可那眼裏卻帶著寒光,笑著說道:“本王見你離開許久,擔心你便過來了!”


    “你父親可辱罵你了?”


    元晚寧雙眸噙著淚,微微點頭,一副委屈的模樣說道:“不僅辱罵我了,還對我動手呢!”


    “要不是夫君您及時到來,我肯定會很慘!”


    說到了最後,女人緊緊地摟著男人的腰身,小臉輕輕蹭了蹭。


    裴行舟伸手抱著她,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撫著女人的後背,隻是那張臉也在這一刻冷了下來,瞳色晦暗。


    元晚寧自然沒注意到男人神色變化,她跟著他上了馬,嬌滴滴地喊著:“夫君!我還要看你射箭!”


    “你看我這獵物都沒有多少,你可不可以幫我打一些!”


    裴行舟冷著臉點點頭,拿起了弓箭對準了周圍,這一次似乎比之前她三箭齊發都要厲害,甚至身上帶著一股之前都沒有的戾氣。


    元晚寧若說之前沒察覺到裴行舟的變化。


    但這一次她感覺到了,她看著男人的神色,眉頭擰起。


    裴行舟怎麽感覺從帶她迴來後,便滿身戾氣,就連與他說話都少了,甚至連她受了傷都沒發現。


    她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麵色蒼白。


    難道他來之前看到了什麽?


    她拿劍對準元亭山?


    可就算是看到了這一幕,他也該高興,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除非,是其餘的事情。


    她沒有多想。


    相比於裴行舟和元晚寧在一起時,一直黑著臉,裴立澤自從和阮姝去了另一邊,還教習了阮姝不少射箭的手法後。


    他眼裏滿是笑意,一手摟著女人的腰身,看著她拉開了弓箭,射到了一個又一個的獵物。


    在撿起獵物來的時候,她滿臉的興奮,高興的不得了。


    他那張白皙沒有什麽神色的臉上,表情也有些不一樣。


    天色漸漸晚了,晚霞也在這一刻升起。


    天黑後的森林是極為不安全的。


    眾位官員此時都一個個往森林外而去。


    太子今日倒是沒有進去狩獵,他一直都坐在外圍的主位上,喝著茶水,品鑒著人間風景,等著元亭山給他帶來好消息。


    可等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的走出來,裴行舟和裴立澤他們更是相安無事的時候,太子那張臉倏地沉了下來,周身寒氣逼人。


    他雙眸陰鷙地看向了元亭山。


    那神色像是在說,這就是你說的今日這狩獵,絕不會讓淮陽王府的人好過!


    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算是什麽!


    元亭山白著臉沒敢說什麽。


    太子也隻能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眾人,說了一些客套話,誇讚著他們狩獵技藝,讓眾位官員趕緊帶著這些獵物,迴去做一頓飯。


    在說完了這話後,他怕自己的脾氣忍不住爆發出來,黑著臉上了馬車離開了。


    太子走了後,眾人也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裴行舟和裴立澤他們也已經上了馬車。


    阮姝摟著裴立澤的手臂,眼裏滿是笑意,看起來明顯比來之前的好多了。


    反倒是元晚寧和裴行舟雖然坐在了一旁,可中間卻像是能坐下一個人一般。


    二人抿唇不語看著前方。


    元晚寧白著臉看著前方,隻想趕緊迴王府去處理傷口。


    倒是坐在裴立澤身邊的阮姝注意到了元晚寧肩膀上的傷口。


    她眉頭擰起,眸色一沉!


    她家寧寧,怎麽突然受傷了?


    要不是她看得仔細,她穿的黑色騎裝,根本就看不出來任何的血跡!


    見她這般難受,阮姝有些坐不住了。


    可她也擔心被麵前二人察覺到不對勁,她隻能皺著眉頭看著她。


    元晚寧當然注意到了,她唇角上揚著,衝著她點點頭,像是在說,放心,傷得不是很嚴重。


    他們迴到王府的時候,已然是戌時後了。


    元晚寧一下馬車,直接往寧園的方向走去。


    跟著下來的裴行舟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眉頭擰緊了幾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怎麽感覺有些不舒服,這麵色好像有些太白了!


    他冷著臉,正欲走過去的時候,裴立澤突然看向了他:”哥,我有事情要與你說!”


    話落,裴行舟微微點頭,二人也直接往書房的方向而去。


    在他們二人離開後,阮姝看著元晚寧的背影,額角冒出了些許細汗。


    她從翠荷的手上,將其中的幾隻兔子拿了過來,隨後往寧園走去。


    翠荷見此情況,倒是見怪不怪了。


    他們家夫人,現在是做什麽都要和王妃比一比。


    進了寧園後,阮姝沉著臉說道:“嫂嫂,我家夫君教了我如何射箭,如今這些獵物可都是我自己射到的!”


    “你呢?是不是還不會?”


    “不會連一隻都沒有吧!”


    說話間,她直接往她的房間裏走來。


    煙兒是注意到了他們家王妃,肩膀上的傷口。


    她是想要著急處理的,可沒想到二夫人這個時候來了。


    她正欲阻止,卻被元晚寧攔住了,她示意煙兒和嬤嬤他們離開,隨後冷聲說道:“誰說我一隻都沒有!”


    “我多得很,我家夫君心疼我,不讓我動手呢!”


    阮姝進門後,立刻關上了房門,二人說話的聲音卻沒有停止,一直等到煙兒他們離開後,阮姝才閉上嘴。


    她看向了元晚寧,見肩膀上的傷口,她立刻走了過去,擔心的說道:”寧寧,這傷怎麽迴事?”


    “好好的,怎麽會受傷呢?”


    “看著也不像是什麽獵物抓的啊,倒是像劍砍的!”


    元晚寧從空間裏拿出來了不少的紗布,開始纏了起來。


    “沒事!”


    “就是元亭山想要傷我泄憤,以此來警告我!”


    “放心,最後是我差點殺了他,還從他手裏弄來了不少銀子!”


    阮姝拿過了紗布幫她綁了起來,那張禦姐臉上,雙眸噙著淚,淚珠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她帶著哭腔說道:“寧寧,以前你拍戲受傷的時候,都要大喊大叫的!”


    “如今這塊皮快掉下來了,這麽疼,你都不哭!”


    “寧寧,都怪我,要是當初我們沒去喝酒慶祝,肯定不會來到這勞什子的書中!”


    元晚寧見這丫頭邊哭一邊幫她包紮的樣子,眼裏也跟著蓄滿了淚水。


    她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絲,笑著道:“別自責,不怪你,而且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就算換個地方,換個世界,隻要你在,就夠了!”


    阮姝點點頭。


    在阮姝給元晚寧包紮傷口的時候,裴行舟和裴立澤也已經進了書房。


    他冷著臉,說道:“怎麽了,到底要告訴我什麽事情?”


    裴立澤眉頭擰起,腦海中閃過了獨一傳來的消息。


    “大哥,嫂嫂是不是沒有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後麵,還離開過?”


    裴行舟點頭:“此事,我知曉,她去見了元亭山!”


    “二人恐怕……”


    說到了最後男人神色冷了下來。


    裴立澤卻突然道:“哥你知道就好,我真是沒想到嫂嫂居然和元尚書徹底的鬧崩了!”


    剛剛麵容冰冷的男人,一聽到這話,臉色變了,震驚的看向了裴立澤。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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