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微風輕拂,帶來絲絲涼意。


    今天是三月二十四。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


    天空像是被一層薄紗籠罩,淅淅瀝瀝的小雨紛紛揚揚灑落,如牛毛,似花針,編織出一片朦朧雨幕。


    山腳下的木院在雨幕的輕撫下,仿若瞬間幻化成了一幅詩意流淌的水墨畫。


    青瓦屋頂掛著串串晶瑩水珠,順著屋簷滴答落下,濺起朵朵微小水花。  木院除開鋪了青石板的地方都變成了一片泥濘。


    自從和村裏人分開住後司家人又重新起了一個青瓦房帶著青石板的灶房,就怕下雨的時候做飯不方便。


    方映秋與柳氏等人,伴著第一縷曙光,輕手輕腳起身,徑直走向灶房生火做飯。


    灶膛內火苗跳躍,驅散屋內濕氣,映紅了她們忙碌的麵龐。


    因下雨不便坐在前麵草地上讀書,陳慶之決定給孩子們休學一日,讓這些小家夥們能盡情在雨中嬉戲玩耍,享受難得的悠閑時光。


    不多時,白色炊煙嫋嫋升騰而起,悠悠晃晃地穿梭在雨霧間,仿若給這木院披上了一層輕柔的紗衣。


    司老夫人精神矍鑠,一起身便開始張羅著孫子們幫忙幹活。


    她站在兔籠旁,手裏拿著一把鮮嫩青菜,笑意盈盈地唿喊:


    “澈兒,瑾兒,快來幫祖母喂喂這些小兔子,它們快餓壞了。還有那些雞鴨,得趕緊趕迴籠子,要是著了涼、生了病,可就棘手咯。”


    司雲澈和司雲瑾聽聞,興奮得小臉通紅。


    他倆匆匆套上雨鞋,“劈裏啪啦”衝進雞圈。


    小小的身影在泥濘中蹦跳,雙手張開,嘴裏學著雞鴨叫聲:


    “咯咯咯……”


    “嘎嘎嘎……”


    試圖將那些四處亂竄的雞鴨趕迴鋪著茅草的溫暖籠子裏。


    小雞們乖巧伶俐,緊緊跟在母雞身後,嘰嘰喳喳,有序地鑽進籠子。


    可那群小鴨子卻似被雨精靈附了體,歡快地在雨中撒歡奔跑,時而撲騰著翅膀,濺起片片水花,時而伸長脖子,與雨滴嬉戲,全然不顧小主人的唿喊。


    喂了雞鴨後司老夫人又拿著準備好的草料去喂騾子和驢子。


    至於牛,還是得弄些青草迴來。


    司九月知道穀雨時節會下雨,但是沒想到第二天就開始下了。


    她抬頭看著天,雨絲還在漫天飛舞,一時半會兒的好像也停不下來。


    母牛喜歡吃新鮮的青草,不喜歡吃草料,它不高興地哞了幾聲,小牛最近吃的奶越來越多了。


    “哞~哞~哞~”


    司九月聽到母牛叫喚後頂著細雨絲去牛圈查看情況。


    剛一進去小牛就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食槽裏麵已經沒東西了。


    司九月想了想轉身去了空間。


    她從空間的廚房裏麵拿一大桶的生牛乳出來,隨後倒在小牛的食槽裏麵,小牛聞到奶香兒趕緊低頭猛喝起來,一邊喝一邊發出“唿唿唿”的聲音。


    “咯咯嘎~”


    “咕咕咕~”


    它忽然聽到外麵雞叫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可是什麽都沒看見,隨後又低頭繼續喝奶。


    司九月看小牛喝奶真是猛啊。


    整個牛腦袋幾乎都埋了進去,就連鼻子都整個潛在水裏,眼睛距離水平麵差不多隻有零點一厘米。


    三五兩下的就喝完兩升牛奶。


    完事後還要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舔嘴巴四周,嘴裏還得嚼兩下。


    至於母牛。


    司九月想著今天下雨也沒什麽事,又不能去開荒,幹脆披著蓑衣去割些青草迴來喂母牛和另外一頭公牛。


    打定主意後司九月從牛圈裏麵走了出去。


    這時大嫂她們已經做好早飯了,正在喊她過去吃飯。


    她高聲應了一聲後便往前院飯堂走去。


    這一路上腳底幾乎全是泥濘,時不時還會踩中小水窪,濺起來的泥點子幾乎爬滿了褲腳。


    等到司九月走過去的時候褲腳和草鞋已經不能看了。


    差不多全是黃泥水。


    今天的早飯是小米粥和灰灰菜做的素包子。  大嫂見人剛到齊便忙活著給眾人盛粥。


    “祖母,這是您的!”


    “爹,這是您的粥,這還有包子,等會兒您嚐嚐!”


    “.....”


    二嫂和三嫂都忙著給自己的孩子和相公盛飯。


    司北書書和司北行剛一坐下,熱粥和冒著煙的包子就已經放在麵前,兩人忍不住衝著各自的媳婦樂嗬一聲。


    “我家媳婦對我真好!”


    “爹爹,娘親對我更好,哼!”


    司雲瑾不服氣地抱住胳膊。


    “好好好,爹爹對你也好呀,來,吃兩個包子堵你的嘴!”


    司雲瑾還想說什麽,司北書已經夾起一個包子塞在兒子的嘴裏。


    司九月看著微微一笑。


    嫂子和哥哥的感情好她也高興。


    江臨這兩天在司老夫人的教育下已經學會了自己盛飯,甚至還要給先生盛飯,對於比他小的人也要幫忙照顧著。


    包括狗蛋和鐵蛋以及大妮等幾個娃娃。


    大家吸溜吸溜的把早飯吃完後司伯言開始發話了。


    “今天下雨了也沒啥事可做,開不了荒,北書你帶娃們去河邊摸些螺螄迴來。”


    “行,等等會兒穿好蓑衣帶好草帽我就帶澈兒他們去田裏摸些螺螄迴來晚上弄著吃。”


    “爹,我想抓田雞煮著吃!”


    “好好好,依你!”


    司九月還沒吃過田雞粥,於是舉雙手讚成,最後司伯言說他要去割些青草迴來喂牛,因為不知道這雨會下幾天,會雨勢會不會變大。


    母牛才生了小牛不久,還是得喂些好的。


    話音一落。


    司九月當即反對,“爹您還是就在家裏管管雞鴨吧,我去割牛草迴來就行,正好雨不大,我想自己出去逛逛,順便就把牛草帶迴來。”


    “你一個人怎麽行,我和你一塊去。”


    司伯言知道沾了雨水的青草重的很,雖然女兒力氣大,但是他也不希望女兒太辛苦。


    “這樣吧,你帶澈兒他們去抓田雞和螺螄,我帶你兩個哥哥去割牛草。”


    司北書和司北行倒是不介意。


    司九月想了想後提出一個建議:


    “要不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割青草,人多力量大,也好早點弄迴來再一起去水田裏麵找田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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