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月搖頭繼續往前走。


    沒走多遠,長街上突然又熱鬧起來。


    大家紛紛說著現世報來的真快。


    這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朝著身旁的一個大娘問道:


    “大娘你們說的現世報是什麽意思,出什麽事了嗎?”


    熱心的大娘好生解釋道:


    “哎呀姑娘你可不知道,咱們縣令的姑爺剛才沒了?”


    “沒了?”


    “死了?”


    司九月很震驚。


    大娘點頭嗯了一聲,“是啊,剛才長街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匹野馬,衝著縣令姑爺的轎子踢了過去,沒想到 正巧踢中了他的腦袋。


    當場人就沒了。”


    “隻可惜他的原配妻子咯,才找到人就沒了。”


    司九月心裏一驚,果然是現實報,她又繼續追問道:


    “哪怕馬呢,該不會讓人殺了吧?”


    大娘惋惜道:


    “那馬當場就被縣衙的人給弄死了,可惜,可惜咯,但是倒也大快人心,誰不知道那婦人是他的原配啊,也就是縣令千金不嫌棄喜歡他。”


    司九月又和大娘說了句話後轉身離開繼續去打探四哥的消息。


    可惜一個下午一無所獲,她隻好出了城門在城門外等著爹和表叔他們。


    城門外有條小河。


    河邊栽種著一排楊柳,在春風的吹拂下嫩綠的柳枝格外惹人愛。  她走過去靜靜地站著,感受著春意盎然的柳枝。


    突然。


    河麵上撲通一聲響。


    一個婦人帶著兩個娃跳了下去。


    河水濺起來撒在了司九月的臉上。


    冰冰涼涼。


    兩個孩子在河水裏撲通地喊著救命。


    而婦人卻是心如死灰的往下沉。


    司九月一下就惱了。


    她一個猛子紮了進去,一把先撈起兩個孩子丟在地上,隨後把婦人先拉起來,再按著她的頭往河水裏灌,“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自己想死就算了還要拉上兩個無辜的孩子。”


    “讓.....讓我死!”


    當婦人知道相公被馬踩死的那一刻她心裏的天崩塌了。


    “好~”


    司九月繼續抓住她的脖子往水裏按,冰冷的河水嗆入女人的肺,讓她難受地不停的咳嗽,“咳咳咳.....不,不要.....”


    “你不是想死嗎?”


    “我成全你!”


    她不給女人反悔的機會,又繼續把她的頭往水下按,婦人越來越恐懼難受的滋味兒,到最後她哭著喊不要不要不要這樣。


    而岸邊的兩個孩子也哭著在喊娘。


    反複三四次後司九月才把女人丟上岸。


    她嘴角一扯,拉起兩個孩子就往騾車上一放,駕著騾車就要離開。


    這時候的婦人像是瘋了一樣追在她的身後,哭著喊著:


    “不要搶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求求你了!!!”


    “不要,不要啊.....”


    司九月沒有理會婦人的哭喊,也沒有理會兩個五六歲娃娃的哭喊,直到騾車跑出一百米後才停了下來。


    婦人撕心裂肺一樣的朝著她衝了過來。


    “姑娘,不要抱走我的孩子,求求你,他們是我的命啊,求求你了。”


    司九月這才開口說道:


    “你不是要尋死嗎?你不是要帶著兩個孩子一起死嗎?”


    “那他們現在被我帶走你又心疼什麽呢,反正跟著你都是死路 一條,不如跟著我還有一條活路,你放心他們跟著我死不了。”


    “不....你是壞人,我要跟著娘親,嗚嗚嗚,我們要跟著娘親。”


    兩個小娃哭著奔向他娘的懷抱。


    失而複得的婦人痛哭流涕地說著:


    “不死了,我不死了,我要我的孩子好好活著,我不死了,嗚嗚嗚!”


    司九月見她緊緊抱著兩個孩子,語氣這才稍微放溫柔了一些:


    “你不是要跟隨你那負心的相公一起死嗎?”


    “你當真不死了?”


    婦人擦了擦眼淚,緊緊抱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剛才經曆了瀕死體驗,她覺得還是活著好,她離不開的不是她的相公,而是她的孩子。


    “不....我真的不死了,我隻想好好活著,帶著我的孩子好好活著。”


    “孩兒不怕娘在你們身邊,孩兒不怕,不怕,娘不死了,娘不死了......!”


    “你從京城逃荒而來?”


    “是的,姑娘,今天多謝姑娘救了我們母子三人,剛才是我糊塗,我糊塗了.....嗚嗚嗚!”


    “那我問你,你可曾見過一個身高八尺,年齡約莫二十二三的男子,他的耳垂上有一個月亮一樣的疤痕。”


    婦人哭哭啼啼的迴想著,這一路上她也沒心情去管別人,可是這姑娘說的特征太明顯了,她好像真的在哪裏見過。


    她想了想又想後才抽噎道:


    “我.....我好像在山上見過他,可是他往山裏走了,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你什麽時候見過他?”


    “好.....好像就在昨天上午。”


    “好,多謝!”


    司九月從荷包裏掏出從小毛賊那裏弄來的六兩銀子扔給她。


    婦人摟著兩個孩子,撿起地上的銀子癡癡的看著司九月遠去的背影。


    今天一天,她好像死了,好像又活了。


    這一刻她看著手裏的銀子淚流滿麵,這姑娘是好人,原來是想救她。


    她想明白後拉著兩個孩子朝著司九月離開的方向磕頭哭喊道:


    “謝謝....謝謝姑娘!”


    “謝謝姑娘!!菩薩一定保佑姑娘長命百歲!”


    .........


    司九月駕著騾車走了一截路才想起來不對啊,她還沒等著人呢,於是她又扭頭朝著城門口趕去,迴去的時候已經見不到剛才的婦人。


    地上的銀子也沒了。


    想來她應該是想通了吧。


    太陽西下,時間來到酉時末刻。


    司伯言和李大山他們終於駕著騾車出來,司九月立馬迎了過去,“爹,我知道四哥的消息了。”


    “他在哪兒?你有你四哥的消息了?”


    司九月點點頭,把剛才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老爹,司伯言這才相信北望是真的在躲著他們,他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


    過好一會兒。


    司伯言開口道:


    “走吧,我們先迴去!”


    “免得你祖母他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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