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爹沒說什麽 隻是淡淡地搖頭,一方麵覺得親家絕情,一方麵又覺得三個兒媳婦跟著他們真是委屈了,再想到沒有下落的四兒。


    他一個曾經的朝廷重臣,現在卻變成什麽也幫不了家人的階下囚。


    想想都覺得難受。


    突然。


    司老夫人驚訝地喊出聲:


    “伯言,你的頭發怎麽全白了?”


    “沒事,我沒事!”


    司九月隨著祖母的驚唿聲,也驚訝地發現司老爹的頭發幾乎是一夜全白,就連發根都變成白色,她猜想肯定是因為司老爹憂慮太大。


    原主的四哥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司家全族被流放,司老爹肯定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司家其他人也把目光齊刷刷地投過去。


    眾人有的搖頭,有的心疼,有的則是幸災樂禍。


    “哼,司伯言這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就是因為我們司家被全族流放,你白個頭發算什麽,我的家都被抄了,都是你害的,你怎麽還有臉活著?”


    “就是,我要是你早就找快豆腐上吊了,你還真是有臉出現在我們麵前。”


    “我看著你的臉都覺得晦氣。”


    說話的是司家的旁支,也就是司伯言的堂親們。


    司老夫人聽到後氣得用手指著她們罵道,“我好歹也是你們的長輩,你們說這話喪不喪良心,當初司家在京城郊外不過是泥腿子出身。


    倘若不是我家伯言連中三元,位居人臣,你以為你們還能在京城裏麵橫著走,你們的宅子,你們的田鋪,你們的地契都是誰給你們的?


    如今發生這樣的事你以為是我家想的嗎?”


    “那......那又怎麽樣,就算以前給我們榮華富貴又怎樣,現在還不是把我們拉下泥坑,還不如你當初不要施舍我們,再說了,又不是我們求著你施舍。


    你活該!”


    司九月看著兩個超雄婆子的嘴臉就討厭,趁著她們打嘴仗的功夫,她撿起兩個小石頭,輕輕地一扔,正中兩個老超雄的舌頭。


    “哎喲....誰!”


    “好疼啊,誰敢打我?”


    方才還哭著地司家三妯娌這下也不哭了,看著兩個姑奶奶的模樣就想笑。  她們是長輩,就算迴罵也隻能是司老夫人開口,就連司伯言也不能說得她們半句不是。


    司北書和司北行用疑問的眼神看向司九月。


    司九月大方的點頭。


    就是她搞的,咋樣?


    司家兩兄弟朝著她點了點頭,露出讚許的目光,他們是男子又是晚輩,不好動手,可是九月不一樣,她自小就調皮,這是誰都知道的。


    大吳凡事以孝為重。


    但是調皮的小姑娘可不管那麽多。


    看戲的押解官差們都在樹下躲著。


    一邊用眼睛記著那些人收了多少錢,等會兒可以揩油水,當他們的眼睛看向司伯言一家時卻齊齊翻起白眼,堂堂左宰相府,聽說比他們這些衙役還窮。


    抄家都沒搜出來一個大子兒。


    更別提司家的兒媳婦的娘家剛才挨著來斷親。


    隨著送物資的走完了,職位最低的官差張棒槌拿著鑼鼓不停地敲打,“起來,都起來,該走了,不準停下來。”


    “給我起來!”


    有些坐在地上的直接被踹屁股。


    摔了一個狗吃屎,敢怒不敢言。


    司九月也艱難地頂著枷鎖,第一次感覺到苦不堪言,如果沒空間,這流放日子簡直就不是人能過的生活,她想著還是得把枷鎖弄下去。


    其他人也是雙眼無神,臉上隻剩下麻木。


    快要到午時的日頭最毒辣。


    曬得頭皮都在疼。


    又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官差的鑼鼓終於又響了起來。


    可以休息吃午飯了。


    在鑼鼓敲響的那一刻,司九月悄悄地和兩個侄子說了幾句話,兩個侄子聽完後如同彈出去的箭一樣快速朝著道路旁的林子裏衝去。


    找到一棵五人才能環抱的大樹下坐了下來。


    “爹,娘,祖母,快來這裏!”


    “娘親,快點啊!”


    孩子們因為年幼,所以沒有上枷鎖。


    司老爹扶著自己的老娘也跟著走了過去,方氏驚了驚,最後在兒子的唿喚聲中走了過去,她沒想到方才小姑子讓兒子做的事居然是搶位置的事。


    司家人剛一坐下。


    汗水不停地往地上掉。


    司九月倒是還好,她穿了一雙運動鞋,隻是鞋子外麵用布縫了一層,看起來像是黑布鞋一樣。


    其他人就沒那麽幸運了。


    好多人的腳底都磨破了,起了大大小小的血泡。


    被流放的人又開始哭起來。


    “老天爺,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才嫁進來就被抄家了,嗚嗚嗚!”


    “嚎什麽嚎,還不是看我兒子長得標致,你非要嫁進來,你怪誰?”


    “好了,好了,別說了,都別說了!”


    “還嫌不夠鬧挺!”


    “.....”


    司九月坐在地上開始聽起了八卦。


    這群人可是你說我的醜事,我說你的醜事,聽到她一愣一愣的。


    到了午飯時間。


    官差們正生火做著窩窩頭。


    司九月把侄子喊過來又說了幾句話。


    侄子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


    鬥雞眼官差張棒槌走了過來,蹲在司九月旁邊,悄悄說道,“司家的,你叫我做什麽,有什麽好處你倒是說說?”


    “差大哥,行行好,幫我們把這枷鎖都取了吧,也不取別人的,就把我和我祖母,還有我三個嫂嫂的枷鎖取了吧,我們都是弱女子,跑不了的。”


    “取.....你說取就取啊,憑啥?”


    張棒槌梗了梗脖子。


    當即不屑的就要站起來。


    司九月一臉神秘地補充了一句,“就憑你們能發財!”


    張棒槌聽到這話眼睛一眯,當即又蹲了下去,抬眼看了看,有好些人想圍過來,他一鞭子甩過去,其他人也不敢造次。


    他睜大眼睛小聲問道,“你剛才說啥,我沒聽清楚!”


    司九月壓低聲音說道:


    “告訴你吧,我有一個本事,能看到哪裏的地下埋著有寶貝,你和其他的差大哥說一聲,隻要能把我們的枷鎖取掉,我就告訴你們哪塊地下有寶貝。”


    “此話當真?”


    “比蒸饅頭都真,算命的騙你十年八年的,我這可不騙你,馬上就能知道真假。”


    “哦喲,你還有這種本事?”


    “噓.....差大哥千萬別叫其他人聽見了,不然就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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