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孫兒傻乎乎的模樣,蕭老夫人還是把真相告訴了他。


    “害你的,就是那位!


    你即便有證據又如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景琰,祖母就你一個孫兒了,祖母隻想你好好活著。”


    什麽?


    君。


    要他死?


    “不可能,不可能……”


    蕭景琰連連後退一屁股摔倒在地,腦海中所有的事情仿佛被串成線聯絡了起來,是了,隻有是那位,才能不動聲色要他蕭家的命。


    “為何?”


    他不明白,為何啊!


    蕭景琰滿心悲憤,他蕭家世代忠勇,為朝廷征戰無數,怎落得如此下場。


    蕭老夫人歎了口氣,輕撫著他的背說道:“孩子,功高震主啊。咱們蕭家在軍中威望太高,朝堂之上亦多是蕭家舊部。聖上忌憚已久,這才尋了由頭。”


    蕭景琰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也渾然不覺。


    君要他的命,一聲令下便是,為何連他府中的孤兒寡母都不放過!


    祖母年歲已高,又能活多久,兩個孩子不過兒歲之年,甚至非他親生。


    那位怎麽能,怎麽能!


    蕭景琰滿眼不甘,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反了這個狗皇帝,最多也就流落一個全家死絕的下場。


    “景琰,短短五日,我們便遭受刺殺兩次,為首官兵孟元,是皇後的人,皇後給他下了命令。


    要蕭家的人,活不到寧古塔。


    自來帝後一體,要咱們的命,是皇帝的意思。


    你手握兵權,有你祖父當年的風範,打了勝仗,便在京中名聲鵲起,他如何不怕。


    他怕你反,又怕你不反。


    他要全家死,無非就要你做一個孤臣,又或者,要你上交兵權。


    景琰,你要活,便要舍棄些什麽。


    自古忠孝難兩全,你權當為了祖母,不再效忠於大周朝!”


    蕭景琰沉默良久,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透著決然:“祖母,孫兒明白了。隻是,孫兒怎能眼睜睜看著家人蒙冤受死而無所作為。”


    蕭老夫人麵露擔憂,隨即又展開緊皺的眉頭:“你若是相信祖母,便抽空去問問卿卿,她年紀雖然不大


    但很多事情看得要比我看得更透徹。


    就連景雲景深,也是她提醒,我們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上麵那兩位下的毒手。”


    什麽?


    蕭景琰似乎幻聽了:“景雲景琰,不是娘胎裏帶的?”


    蕭老夫人歎了口氣:“當年你還小,王氏生產時,吃穿用度,皆是宮裏賞賜下來的,就連接生的嬤嬤,丫鬟也都是宮裏派來的。”


    隻是他們從來都沒想過,原來皇上皇後也會害他們。


    原來從那麽早,他們蕭家就注定是死局。


    怪不得,怪不得三房即便人丁繁多,也都死的死,殘的殘。


    蕭家不能在出任何一個優秀的後代了。


    不能!


    蕭景琰心中滿是震驚與憤怒,雙拳握得更緊了。


    “既然他們下局這麽早,那當初祖父……”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當年老侯爺出征攻打蠻子,明明已經有多場戰役獲勝,卻突然失利,據說蠻子一箭射來,他躲也不躲,直插心口!


    莫非……


    蕭老夫人唿吸急促,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那她兒子兒媳,是不是!是不是也……


    “祖母,祖母,莫激動,莫激動,不一定的,也許是祖父當天狀態不好……”


    蕭景琰自己都不信,他祖父是征戰天才,天生做將軍的料子,更何況祖父剛死,隨即父母去世,緊接著王氏被害。


    一串串的事情聯絡在一起,蕭景琰越想越覺得背後陰謀重重。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祖母,孫兒去查!”


    次日一早,蕭老夫人就心不在焉,江卿卿叫了她好幾次,她都恍若未聞。


    “祖母?”


    蕭老夫人緩過神來,合上眼睛:“卿卿,我有些累。”


    “那你睡會。”


    江卿卿見狀也不再打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沒必要刨根問底。


    閑來無聊,索性去後頭的驢車跟春花套信息了。


    看她過來小丫頭很是高興,巴掌大的小臉上麵兩隻星星眼,看到她就隻會甜甜的笑:“小姐!”


    看的人心裏軟軟的,江卿卿摸了摸她的頭,想起來末世前養的那隻狸花貓,每次迴家,總是仰著頭對她喵喵。


    “苦嗎?”


    小丫頭搖搖頭:“小姐在,就不苦。”


    總比嫁給老漁民好。


    “這次出來沒能顧得上你,你還不知道吧,尚書府跟我斷親了。”


    斷親?


    小丫頭眼睛更亮了:“恭喜小姐如願以償。”


    她的反應江卿卿萬萬沒想到,她以為小丫鬟會憤怒,大罵尚書不是人,又或許會心疼,總之都不應該是如今這副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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