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顏得知了京城的消息,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算徹底放了下來。村裏的一切也都逐漸迴歸正常,隻是互市今年估計是不會開了,就算開,服務區也不敢貿然接待。都製品廠也一直處於停業關門的狀態。去年進的貨還擱置在那裏,十幾萬兩銀子就那麽積壓著。關掌櫃急得滿嘴都起了大大的水泡,白洛顏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淡定地說道:“壓就壓唄,裏邊又沒有容易變質的吃食,豆製品存貨數量不少,不能存放的我存在空間一部分,大部分在過年期間分給村裏享用了。毛皮香料那些倒是不擔心放置的問題。”阿大現在身體已然完全康複,再也坐不住了。他雖然未曾被傳染過天花,可也急切地想出去看看外麵的情況。


    阿大找到白洛顏,誠懇地說道:“東家,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白洛顏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他一會兒,說道:“你想去做什麽?外邊局勢不明,危險重重,你難道不清楚嗎?” 阿大一臉委屈,訴苦道:“東家,整天這麽無所事事地待著,我都快憋得難受極了。” 白洛顏思索片刻,還是同意他出去,認真地吩咐道:“去府城瞧瞧那些莊子,去年的收成究竟如何,管事的管理得怎麽樣,再妥善安排今年的春種事宜。” 阿大高興得難以自持,抱著白洛顏猛親了好幾口,這才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村民們開始為今年的生計發起愁來,之前靠著服務區和商隊,家家戶戶都賺了個盆滿缽滿。這舒心的好日子還沒過夠兩年,就突然戛然而止了。


    五月份,縣衙傳來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朝廷已經有了預防天花的有效辦法,要免費為百姓接種天花疫苗,隻要接種了疫苗,就再也不會被天花傳染。同時縣衙還給村裏頒發了獎賞,獎勵天花疫情期間,村子能夠積極應對,實現自救。對白洛顏更是給予了單獨的獎勵,獎勵一塊寫著“仁心”二字的匾額,還有二百兩銀子。對村長和郎中則隻是進行了口頭表揚。


    關掌櫃代替白洛顏領了獎賞,把匾額莊重地掛在了服務區的大廳。並用那二百兩銀子殺豬宰羊,請全村人大吃了一頓。前來的衙役說道:“外邊的天花疫情也基本得到了控製,現在縣裏所有的郎中都在學習接種天花疫苗的技術,很快就會到各個村子,為大家接種疫苗,種完疫苗之後大家就可以自由行動了。”關掌櫃聽完這話,激動得眼眶泛紅,差點落下淚來,他心心念念的那些積壓的貨物總算有希望了。村裏因為這次獎賞熱鬧了好幾天。


    接種疫苗的郎中還沒來,去年送和親公主的隊伍迴來了。關掌櫃提及此事的時候,白洛顏都愣住了,喃喃自語道:“才迴來?我都把這事給忘到腦後了。”關掌櫃說:“服務區已經重新開業了,他們都住進去了。主要是我沒敢不接待。”白洛顏說:“他們能從邊境過來,應該是提前接種了疫苗,不然進不來。沒事,讓出過天花的人去幫忙燒水做飯,沒出過的還是小心謹慎些,我過去看看。”


    白洛顏很快就看見了瘦得不成樣子的歐陽逸辰,驚訝地說:“表哥,你這是怎麽了?”歐陽逸辰苦著一張臉說:“還能怎麽了,你表哥我差點就迴不來了,染上了天花。”白洛顏吃驚道:“啊?韃靼也有天花嗎?”歐陽逸辰無奈地說:“不僅有,連王城都未能幸免。和親的公主還沒成親就染上天花去了。”白洛顏驚叫道:“什麽?又死了一個公主。”歐陽逸辰歎息著說:“是啊,又一個公主香消玉殞。”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歐陽逸辰說:“你怎麽樣,有沒有被傳染,瑤兒呢?”白洛顏說:“我也差點性命不保,遺囑都寫好了,結果閻王爺不收。瑤兒沒事,奶娘小時候得過天花,她一直照顧得十分仔細。”歐陽逸辰說:“要不要一起迴京?我這裏有個郎中會接種疫苗,把你隨行的人都種上。”白洛顏欣喜地說:“可以嗎?如果可以當然好了,我想我兒子了。”說著就開始嘟起了嘴。


    歐陽逸辰一把將人拉進懷裏,深情地說:“當然可以了,我就是問問你走不走,要是走就趕緊安排,我們明天多停留一天,後天再出發。”白洛顏連忙說:“好啊,我現在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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