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鍾靈你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了?”


    派蒙比劃著小手,將剛剛鍾靈說得很簡短的解釋又重新歸納總結了一次。


    鍾靈老實巴交低著頭在鍾離麵前站定,聞言抬眼瞧了瞧派蒙,慢吞吞“嗯”了一聲。


    空總感覺好像哪裏不太一樣了,但一開始又說不上來。


    直到鍾靈抬起頭,對方身高沒有被壓縮的那一刻,他才發現,原本鍾靈是比他矮一個頭的,現在居然隻矮半個頭了!


    …不對不對,兩年隻長半個頭的高度?對於長生種來說,長得似乎有點快,可對於正常人類來說,這又似乎有點慢了…


    發現華點的盲生·空若有所思。


    派蒙撓了撓頭,隻覺得事情古怪。


    “可是,我們不久之前還在層岩巨淵的淵底,遇到你了啊?”


    “…?”


    一個大大的問號從鍾靈腦門上冒出。


    她麵無表情看向鍾離,眼中閃爍著懵懂茫然的光彩,試圖向大家長進行一個求證。


    鍾離食指抵頜,從鍾靈講述時他便不再開口,而是一直在思考其中關係。


    當時他前去援救魈,的確有感知到另一股力量在護持那一行人脫離,但對方的氣息過於駁雜,不僅有冰神的力量,還有深淵…


    這也導致,鍾離對那股氣息的持有者沒辦法進行很好的判定。


    而事情才剛發生,顯然魈也無法直接趕到璃月港,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這件事有關的細節一一報上。


    可以確定的是,鍾離確實從中有隱約捕捉到一縷和鍾靈極其近似的氣息,但…


    對方不是鍾靈。


    有關這件事情,鍾離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些猜測,但他並不好當著旅行者的麵直說。眼看若陀也冷靜下來,也就隻好自己親自出麵將人說服走了。


    “旅行者,此次辛苦你陪我走一趟了。眼下既然無事發生,我打算和小靈、若陀單獨談一些事情,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空撓了撓頭。


    他其實本來也就沒什麽事,要跟鍾離討論的事情也早就在三碗不過港說完了,現在走的話倒是沒有問題。


    隻不過他原本還是想從若陀龍王身上再薅點材料的…


    空的眼神不自覺飄到了邊上難得安分守己了一點的若陀身上,在他眼中似乎對方都已經不是威勢震天的龍王,而是行走的材料庫。


    龍王之冕、血玉之枝、鎏金之鱗…那可都是新鮮的素材啊!一看就很適合以後送給熒當兄妹重逢禮的一部分……


    “咳…”瞅著老友又要被這毫不掩飾的眼神給氣得神誌不清,鍾離輕咳一聲喚迴了空的理智。


    他大概也猜到旅行者從若陀身上到底是想要得到什麽了,那些小物件,自家老友待在封印裏析出了恐怕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了。


    “讓你跟著白跑一趟是我的失誤。作為補償,不日之後,我會將你如今所求的物品作為歉禮贈予。”


    聞言,空的眼睛都亮了。


    反觀鍾靈,她腦袋上再次冒出大大的問號,自己怎麽好像聽不懂鍾離在說什麽了?而且…


    看著身旁原本也同樣頭頂冒問號、而後莫名開始氣惱的若陀,鍾靈更加疑惑。


    這一人一龍一神,到底在打什麽她不知道的啞謎?


    “……居然還能這樣?!”延遲了十幾秒之後,反應過來的派蒙一臉驚詫。


    空向鍾離表示了自己的感謝之情,然後帶著派蒙興高采烈地跑走了。


    “啊!你不要拽我的鬥篷,我自己可以飛的啦!!”


    空和派蒙的身影消失在封印內,等這最後的話語也消散之後,隻留下了沉默(?)著麵麵相覷的一家三口(不是)。


    若陀龍王無能狂怒一段時間之後沒能得到反饋,感到十分沒勁,他隨意地揚了兩下根本不存在的塵土,把目光投向鍾離。


    “礙眼的凡人離開了,摩拉克斯,這迴你總該好好解釋下了吧?”


    若陀眯起眼睛,提出了困擾他許久的、發自靈魂深處的問題:


    “你到底是和誰有了這個幼崽?!她之前所謂的消失又是怎麽迴事?!”


    絲毫沒有想到若陀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的鍾離頓住了,連帶著鍾靈也一時失語。


    嗯…自家伯伯,還挺關心老父親的私生活的哈……?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鍾離思考了自己曾走過的漫長時光,愣是沒辦法立刻向老友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是解釋不了,是這問題太炸裂了,瞬間把岩之神的cpu也給幹燒了!


    等迴過神來,鍾離斟酌再三,這才找迴了正常的語調:“…以普遍理性而論,小靈的本源與我一脈相承,但我們並無實際意義上的血緣關係。”血脈關係倒是有。


    鍾靈站在他身邊跟著點頭。


    血緣關係是沒有的,但是從血脈上的聯係看,說是父女其實也沒有任何錯。


    要是有血緣關係那更好了…鍾靈心中的小人暗自咂吧兩下嘴。


    “……噢。”


    若陀也被自己問出的逆天問題幹懵了,得到迴複之後,憋了好半天,也隻能這麽幹巴巴地迴應一句。


    “至於後者…”


    鍾離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才將自己的推測娓娓道來。


    “我懷疑…小靈的存在,導致我們和某個平行的時空相連接了。”


    “?”


    鍾靈和若陀不約而同歪了歪頭。


    啥玩意?


    鍾離也知道這個推測乍一聽很無厘頭,他將自己在先前就注意到的那些事情逐一列了出來:“兩年前,魈在深更半夜將你送迴時,我曾注意到,他身上的業障正在逐漸湧入你的體內。”


    “先前我從未注意過你們二人的相處。但,近兩年我觀察了小靈不在時,魈身上業障的積累速度,類似的事件在以往隻怕是發生過不止這一次。”


    若陀若有所思,業障這東西他也知道,那幾乎可以算是夜叉一族逃不掉的噩夢了。這幼崽居然可以轉移業障?


    他盯著鍾靈看了一會,卻並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一絲一毫業障留下的痕跡。


    頓時,若陀信了鍾離的猜測幾分。


    “經年累月下來,從魈身上轉移到小靈身上的業障,至少也是在我們眼中肉眼可見的量了。但我從未察覺到小靈有被業障纏身的跡象,哪怕分毫。”


    鍾靈有些不安,這麽聽起來,自己像是一個異類。


    上一個不被業障影響的,是旅行者。但對方是降臨者,而自己不是。


    她下意識抓住了一片鍾離的衣袍,試圖借此來獲得一些安全感。


    明白小孩心中可能有的無措,鍾離摸了摸她腦袋,進行一個臨時的安撫。


    “不必多慮。我提及這些,是為了說出接下來我要公布的事情。”


    鍾離和若陀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見了少有的凝重。


    “業障隻進不出,最終的流向令人十分在意。旅者此次從層岩巨淵脫身之後,第一時間便來找我,提到了你的事情。”


    “我注意到,他身上有留下一絲與你幾乎完全一致的力量殘餘。但那股力量與你不同,纏繞著深淵和業障的氣息。”


    鍾離用十分平靜的表情拋出了如同驚雷一般的話語。


    “…深淵?”


    鍾靈抿了抿唇,表情也有些不太好了。如果單純說是業障,那倒也還好,但和深淵扯上了關係,無論結果究竟如何,都讓人開心不起來。


    如果是纏繞著業障,那麽最終連接的錨點恐怕就是和幼崽有著同源力量、甚至相貌都一致的家夥…若陀若有所思。


    “若不出意外,從魈身上逸散的業障便是經由小靈,轉移到了那位尚且不知身份的人身上。”


    鍾離緊接著道:“根據旅者所述,單從對方的外表上看,與你並無差別,就連展露出來的力量,似乎都是一致的。但她對待旅者和魈的態度頗為冷淡,想來這便是不同時空的差異所在。”


    “畢竟,要在身處不同時空的情況下,都能夠建立起將業障轉移的橋梁,小靈和對方的關係必然不一般。”


    若陀隱約猜到了鍾離接下來要說的話,很自然的接了下去:


    “…最大的可能是,幼崽和那人是身處不同時空的同位體。”


    鍾離點頭:“不錯。”


    聽了這一番分析,鍾靈對於自己在醒來之前接收到的那份古怪的記憶,也大致有了一些猜測。


    “也就是說,在我進入層岩巨淵淵底深處之後,由於空間的特異性,另一時空與我同處一地的同位體同時被卷入,造成了時空的錯亂。”


    鍾離將她的話接續下去:“最直觀的體現,便是當時你記憶的扭曲,以及對方在我們這個時空留下了鮮明的痕跡。”


    他支著頜,思緒卻是不斷。


    “另一時空的「我」,大抵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最後才會說出那番話。”


    “隻是……”鍾離眉頭微蹙,為何對方的語氣及用詞都如此古怪?


    這件事的違和程度已經重到鍾離無法忽視的地步,但在線索不足的情況下,即使是他也得不出合理的答案。


    若陀差不多也能感覺到鍾離在糾結什麽問題,但幼崽還在場呢,他這張臭臉到底是要擺給誰看?!


    還不等他出聲,有著豐富閱曆的岩之神就已經自我調整好了一切,有些嚴肅的臉也是緩和了下來。


    “無妨。最需要擔心的,是這次時空的混亂在未來會不會有更深的影響。在不清楚底細的情況下,再次遭遇類似的事情,對小靈來說恐怕會有些危險…怎麽了?”


    鍾靈扯了扯鍾離的衣角。


    盡管隻是心裏的一種感覺,鍾靈還是覺得,誠實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更為重要。


    “鍾離…我覺得,類似的事情,應該不會有第二次了。”


    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辭:“我覺得…之前,或許我就和「她」接觸過。因為,總感覺先前的我忘了什麽。”


    “雖然現在也沒有想起來,但…那份我遺忘的記憶帶來的不安感消失了。我想,現在我和「她」之間的聯係,已經沒有先前那麽深了。”


    不過,到底是忘了什麽?


    鍾靈想不通。


    看出她糾結的模樣,若陀用龍爪尖尖戳了戳鍾靈的腦袋。


    “無需勉強,身為幼崽,你不必憂心那麽多。想不起來,當它不存在就好。”


    見狀,鍾離有些感慨。


    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若陀的磨損看起來變輕了不少不說,甚至無師自通了一些育兒的技能。


    若非對方狀態尚不穩定,鍾離都想給自己的老友解封了。


    此時此刻,鍾離和若陀才同時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為何他\/我身上由磨損帶來的影響減輕了這麽多?


    這個場合,隻有被另一位大家長安慰到的鍾靈處於無知無覺的狀態。


    至於另兩位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家長,倒是頗有幾分愁得不行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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