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承業眸色複雜得看著薑鈺,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這個女兒成為了楚國公府的繼承人,但真正的從楚國公嘴裏,聽到薑鈺將是下一任楚國公,自己的世子將要被廢的時候,他的心湧上了極大的悲哀和失落。


    知道薑鈺從下值迴來後去了楚國公的書房,他就在這裏等她。其實他也不知道要跟薑鈺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內心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思。現在想來,大概還是不甘心吧。


    做了幾十年的楚國公世子,馬上就要被廢,被自己的女兒取代,上京城的人會如何看他?


    “我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薑承業看著薑鈺說:“我就是來看看你。”


    薑鈺知道他不甘心,但這個時候沒有心思跟他說話,就道:“嗯,我很好,謝謝父親關心。我還有事要忙,沒有時間招待父親。”


    她說著就往院子裏走,薑承業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一切已成定局,他沒有能力改變,也改變不了。


    薑鈺的背影消失了,薑承業又在那裏站了良久才離開,不知不覺到了陸怡芳的院子。守在外邊的小丫鬟,見到是他,行了禮後道:“世子爺,夫人在忙。”


    也就是說沒有時間接待你,薑承業臉上有些憤怒。他現在來這裏,幾乎每次都是這樣被丫鬟攔在外麵,根本就見不到陸怡芳。


    今天他的心情差的很,又被攔,他沒有理會直接往正堂衝。院子裏的丫鬟婆子一見都衝了上來,嘴裏說著世子爺您這樣進去夫人會不高興的話。


    薑承業推開她們,挑開簾子走了進去,本來歡聲笑語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陸怡芳左右攬著薑雲康和薑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不過她還是起身朝薑承業行了一個禮,“世子爺來有什麽事情?”


    薑承業一肚子的火,但見到陸怡芳瞬間啞火了。他知道自己對不住陸怡芳良多,他沒有理由也不能跟陸怡芳發火。


    最後他道:“快過年了,我....我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的忙。”


    陸怡芳低頭跟薑媛和薑雲康說了幾句話,兩個孩子貴規規矩矩的和薑承業行禮,然後離開,丫鬟婆子也都離開,房間裏就剩下夫妻二人。


    “國公爺跟你說了?”陸怡芳開門見山的問,一看薑承業這個樣子,她就知道國公爺把要廢了他的事情,已經跟他講了。


    薑承業走到一邊的椅子坐下,低著頭沉默一會兒,聲音悲戚的說:“我四十五歲了,做了四十年的楚國公世子,到頭來被廢了.....”


    陸怡芳看著他,“有些話還用我說嗎?若不是珠兒警覺,發現了你被騙買了運私鹽的船,你說你現在會是什麽結果?我們楚國公府又是什麽結果?”


    “我知道,我都知道。”薑承業說:“但我就是心裏難受。”


    陸怡芳聽了這句話,冷笑了一聲說:“你難受?你的難受跟我們曾經經曆的苦痛比起來,算得了什麽?”


    薑承業抬頭看她,見陸怡芳一臉的冰冷,就聽她又道:“當年你混跡青樓,一個小妾一個小妾的往家抬,我幾乎成了全上京城的笑柄,你說我當時難受不難受?


    我生產的時候,你鬧著把我的穩婆給你的愛妾,你說我心裏難受不難受?知道了我的兒子從出生那天就被換了,你說我是如何的難受的?


    我的兒子從嫡子變成了庶子還被下毒,每日被病痛折磨著,你說他是如何難受的?”


    說到最後陸怡芳已經泣不成聲,薑承業臉上帶著悔恨,手足無措的起身要過去給他擦眼淚,陸怡芳抬手阻止,看著他說:


    “薑承業,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壞的流水的人,你隻是愚蠢容易被人糊弄,所以國公爺留了你一條命。珠兒一個女子入朝為官會有多麽艱難,你不是傻子你應該清楚。我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隻要求你別惹事,別拖後腿,行不行?”


    “我...我知道,”薑承業渾身的頹廢,他道:“我沒有埋怨的意思,就是....”


    “你就是難受的要死,也得忍著。”陸怡芳擦了下眼淚說:“你走吧。”


    薑承業站在那裏沉默了一會兒,說了句你注意身體,轉身往外走。出了門,一陣冷風正好吹在他的臉上,他打了個抖,迴頭看了一眼已經放下的門簾,繃著唇往自己的院子走。


    剛進了院子,他的長隨小跑著過來說:“世子爺,國公爺送來一本佛經,讓...讓您抄呢。”


    薑承業走進自己的書房坐下,看著眼前的佛經,想起陸怡芳剛才說的話,他拿起筆寫了起來。


    他就是再不甘,再憤怒有什麽用?事情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沒有理由去抗爭,他也抗爭不過。慶幸的是他的命還在,還能繼續錦衣玉食的生活。


    就這樣吧,他在心裏跟自己這樣說。


    .........


    晉陽侯果然是個很好的爹,五日後就把湯伯陽參與了康王貪墨軍需、謀逆的證據,送到了皇帝的桌案前。


    皇帝仔細的看著湯伯陽的一項項罪證,但沒有一條顯示是湯伯陽蠱惑了康王。也就是說,康王是主犯湯伯陽是從犯,他的兒子是真的在謀劃著逼宮。


    皇帝的臉色陰雲密布,晉陽侯低著頭站在禦書房,大氣不敢喘。他知道皇帝想要湯伯陽是主謀的證據,但他把湯伯陽查了個底掉,也沒有找出皇帝想要的證據。他總不能去製造證據吧。


    當今皇帝不是個昏君,知道這件事不能遷怒大臣。他壓下內心的憤怒,讓晉陽侯坐下說:“朕聽說你那孩子之前也是個不聽話的?”


    晉陽侯聽到這句話,重重的歎息了一聲,說:“招貓逗狗、吃喝玩樂沒有他不做的,臣都要頭疼死了。臣經常在想,臣和臣的夫人還算有責任擔當,從不做胡作非為之事,怎麽就生出這樣一個兒子?”


    這話說的很有技巧,自己和夫人都不是胡作非為的,卻生個胡作非為的兒子,說明孩子的好壞不在父母。康王的謀逆,也不是皇上您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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