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怡芳聽了安遠侯夫人的話,心還是懸著,她道:“但是他那態度....”


    “你別胡思亂想,”安遠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說:“這事兒迴頭我跟你父親說一說,你放心,楚國公要是真要把珠兒送進宮,你父親絕對不會同意。”


    陸怡芳聽她這樣說放心了。


    安遠侯夫人歎了一口氣又道:“珠兒與她的養父母一起生活那麽多年,她的養父母又是真心對她,他們更親近些再正常不過。


    你與珠兒雖然是血親母女,但是你們分別了十幾年,與珠兒的感情相對疏遠些也正常,你別往心裏去。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日久相處出來的。”


    陸怡芳臉上有些羞赧,“我知道。”


    安遠侯夫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有些介意的,知女莫若母。她又道:“我看珠兒那孩子待人坦誠,時間長了跟你肯定親。”


    陸怡芳認真的點了下頭,“母親,我知道的。”


    安遠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別聽人瞎說什麽,誰有你們親母女親?”


    陸怡芳又認真的嗯了一聲。


    ........


    薑鈺休息了一會兒就起來了,又跟安遠侯夫人說了一會兒話,就告辭迴家。進了楚國公府,廖嬤嬤迎了上來,行了禮後道:


    “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來了,都在夫人您的院子呢。”


    陸怡芳跟薑鈺說:“想來是你兩個姑母,知道你迴來了,過來看你了。”


    薑鈺點了下頭,陸怡芳邊走邊跟她講兩個姑母的情況,“你大姑母是嫡出,嫁到了魏國公府,是魏國公世子夫人。”


    說到這裏她歎了一口氣,“魏國公府不太平,你大姑母整日操不完的心。你二姑母,當初雖然嫁了個寒門進士,但是你二姑父是個有才的,仕途很順利,現在已經是四品了,據說今年能升三品。他家人口簡單,你二姑母日子過的很是順遂。”


    薑鈺邊聽邊點頭,楚國公府這些姻親關係網,不可謂不強大。隻要有個能力一般的繼承人,楚國公府都不會敗落。


    但看現在的情況,她那個親爹是個風流浪蕩子,她那親大哥看著也不是個會辦事的。


    說話間到了陸怡芳的院子,進了廳堂就見大嫂張湘靈和二嫂吳正妍也在,幾人看到薑鈺後,臉上的表情都是憐惜的很。薑鈺想,她們這是知道自己和離的事情了。


    果然坐下後說了一會兒話,大姑母就拉著薑鈺的手流眼淚,還說不能跟青山伯府善罷甘休的話。薑鈺又把自己不在乎那番話講了一遍。


    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到晚飯前離開,薑鈺也跟陸怡芳告辭。她跟大少奶奶張湘靈和二少奶奶吳正妍一起出了門。


    張湘靈又勸慰了薑鈺幾句就離開了,二嫂在她走後,拉上薑鈺的手說:“大妹妹,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就很對,別聽別人說什麽。”


    薑鈺點頭,“二嫂,我知道的。”


    兩人一起往前走,在岔路口分開,薑鈺沒有迴自己的院子,而是先去看了程雲秀和薑明昌。兩人自然說他們什麽都好,但薑鈺還是看出了他們還是有些不自在。


    她覺得趕快買宅子了。


    跟他們說了一會兒話,薑鈺迴了自己的院子,李忠已經在等著了,見到她行了禮後,跟著她進了書房,然後道:


    “大小姐,告示已經印好了,小人打算明日淩晨,貼在皇宮外五百米的路邊,那裏是官員們上朝必經的地方。然後是西城的菜市場,那裏是公爵和朝廷大員家仆從買菜的地方,還有.....”


    他講了要張貼告示的地方,又道:“我們淩晨張貼,青山伯府並不知道是誰做的,這樣可以暫時保護您現在的身份。”


    薑鈺再次覺得這李管家不愧是跟著楚國公多年的人,不僅能領會她的用意,還能有效的做出完美的方案。


    “好,就這樣。”薑鈺道:“注意著青山伯府和祁元鴻的動向,隨時跟我匯報。”


    “是。”李忠應了一聲走了,薑鈺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她剛才似乎從李管家的聲音裏,聽出了興奮?


    不過,她也有些興奮。


    好戲要開場了。


    ......


    大乾朝十日一朝,今日是五品以上官員上朝的時間。


    朝廷大員們也很辛苦,上朝的時間是寅時(淩晨三點到五點),他們要在醜時(淩晨一點到三點)就起床,然後去上朝。


    今日如往常一樣,武官騎馬文官坐轎,大家披著晨露去上朝。安陵侯揉著眼睛騎著馬,慢慢悠悠的往皇宮走。


    遠遠的他看到一團火光在乾坤正位的牌樓邊上,漆黑的夜裏那團火光十分醒目。安陵侯打馬過去,就見一個木頭牌子立在牌樓的旁邊,火把就在牌子上綁著。而那牌子上貼著一張白地黑字的紙。


    “喲,這是什麽?”安陵侯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下馬湊過去看。


    他剛站定,禮部尚書在他身後說:“安陵侯,上朝的時間快到了,別磨蹭了。”


    “你來你來,”安陵侯聲音有些興奮的朝禮部尚書招手,“這有個有意思的玩意兒。”


    禮部尚書也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下了轎子走過去,兩人站在告示前看。不一會兒,又有幾個官員也湊過去,還有人念了出來那告示上的字:


    今有惡徒祁元鴻者,本一寒微之人,幸得原配賢妻,助其苦讀。然其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極!


    彼方中今科狀元,不思糟糠之德,竟欲另娶青山伯府四小姐蘇月珍。且為迎新婦,竟逼原配下堂,其行徑之惡劣,令人發指!更甚者,蘇月珍蛇蠍心腸,竟縱火燒死原配,手段之毒辣,世所罕見。


    祁元鴻者,背信棄義之小人,枉讀聖賢之書,空有狀元之名,實乃衣冠禽獸。蘇月珍者,毒如蛇蠍,狠似豺狼,為達私欲,殘害無辜。此二人之惡行,天理難容,人神共憤!望天下人共討之,以正世風,還冤者公道,使此等惡徒受應得之懲處!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安陵侯邊笑邊說:“這上京城,好久沒有這麽有意思的事兒了。”


    “前幾天我家夫人還跟我說,青山伯府怎麽會給受寵的蘇四小姐找了個寒門狀元做夫婿,現在看這位狀元公可不隻是寒門啊!”


    這位大人的話一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玩味。他們都是上京城的權貴門第,什麽情況下會給受寵的嫡女,找這樣的夫婿,大家心裏都明白。隻是不知道,這位蘇四小姐是哪種原因了。


    “放火把人給燒了,真的假的?”


    “人死了沒啊?”


    “你別說這告示寫的很有文筆,有理有據,語言犀利。”


    ......


    “別說了,青山伯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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