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少慮持劍負手而立,笑看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追兵。


    身後的人追到離他還有三丈遠的地方就紛紛停下腳步,一個個踏下法寶,與淩少慮對峙起來。


    “淩道友,你此番盜走戰碑太過貪心了!是要壞了後來者的路,你居心何在!?”對方為首之人一上來就將淩少慮高高架起,試圖讓自己站在道德製高點。


    “嘉君道友。”淩少慮並沒有迴答他的話,反而一語道破對方的身份,正是當初在金丹秘境遇到的嘉兮的天才哥哥嘉君。


    “之前才在金丹秘境遇到了你的妹妹嘉兮,不知她現在迴了南洲了嗎?”


    嘉君聞言,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反問道:“是你將嘉兮打傷的?!”


    嘉兮迴南洲的時候正是他出發來焚嬰秘境的前一天,然而嘉兮迴去之後卻沉默寡言,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打傷了她。


    直到剛剛被淩少慮道出。


    “淩少慮,你以元嬰修為在金丹秘境欺壓金丹修士,你該為此感到羞愧!”嘉君說罷,已經持劍殺向淩少慮,似乎是要為自己的妹妹一雪前恥。


    然而作為老對手的淩少慮豈能不知他的心思,嘉君這個人自詡名門正人君子,但名門是真,君子未必。


    他為人薄幸寡義,南洲不少女子都被他誘騙然後拋棄,身在以同心同德的嘉家就像是一個莫大的諷刺,而他卻毫不在意。


    這世上能得他幾分真情的隻怕唯有同胞雙生的妹妹嘉卿,而與他相差二十幾歲的妹妹嘉兮卻未必被他放在心上。


    這番看似為妹妹打抱不平的做派隻怕是覺得嘉兮敗在淩少慮手上,讓與之其名的自己也丟了麵子。


    嘉君一動,身後的人也都動了,一時之間二十幾個元嬰中期或後期的修士以雷霆之勢撲麵而來。


    淩少慮未見驚慌,隻是墨玉劍一抬,以他為中心蔓延出一陣透骨的寒冷,對麵的元嬰中期的修士隻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都像是被冰封了一般運轉苦難。


    “一劍霜寒!”


    這是淩少慮依據自己變異冰靈根所獨創的劍法寒冰八式,這套劍法殺傷力巨大,按照淩少慮的推演,當寒冰八式達到臻化之境,便可以做到隻有合體境才能達到的界域。


    那便是真正的我的世界我主宰的地步。


    而現在,他這驚天一劍揮下,元嬰中期的修士直接成了冰棍喪失戰鬥力,有些元嬰後期但根基不穩的也喪失了戰鬥力,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嘉君站在最前方,抵消了大半攻擊,可他轉頭一看,身邊隻剩下寥寥七人。


    “一群廢物!”嘉君陰沉著臉,低低咒罵了一句,他帶著這麽多人來就是企圖以人海戰術消耗淩少慮,做炮灰的,沒成想這些廢物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住。


    不過沒關係,他一開始就沒有對這些廢物抱有多大的希望,現在還站著的才是他真正用來對付淩少慮的主力。


    他身後的八個人對視一眼,隨即紛紛開啟狂化狀態,修為直抵元嬰大圓滿。


    對麵的淩少慮這時已經收起了笑容。


    麵對著一群不懷好意且又旗鼓相當的對手,他修身養性十幾年才平複的戰意也一瞬間被徹底點燃。


    嘉君隻是輕輕一擺手,身後的七個狗腿子立馬一擁而上,而他自己則是站在原地欣賞著淩少慮被圍攻的悅目畫麵。


    此地戰意滔天,凡是想要前來的人老遠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害怕有命去沒命迴的人都紛紛掉頭逃離,膽子大的頂著風險在安全的距離觀望。


    然而嘉君到底是低估了淩少慮的實力,麵對一群元嬰大圓滿的修士圍攻,他居然遊刃有餘,寒冰八式一招未出。


    嘉君原本心情還不錯,可越看臉色就越黑,渾身散發著陰寒的氣息。


    淩少慮覺察到這股不祥的氣息,抽空看了一眼,發現嘉君一臉不爽的盯著自己,當即露出一個笑來。


    “嘉君道友這是動怒了?何不如你也上來跟我過上幾招,何必生悶氣。”


    嘉君站在原地不為所動,他有自己的驕傲,自己上場一定隻有自己,絕不會給外人落下口實。


    淩少慮顯然是知道他的臭德行,當即也不想再玩下去了。


    “一劍傲雪!”同樣又是驚天的一劍,卻比之前那一劍更浩大,氣息也更恐怖。


    以淩少慮為中心,方圓一裏居然飄起了雪花。


    還在持續進攻的七個元嬰唿出的熱氣在出口的瞬間就變作冰碴,他們的靈力也受到了不同的影響,此時想撤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隨著墨玉劍揮下,他們隻在瞬間就被極寒冰靈力透過身體,好似什麽事也沒發生,但也都一動不再動。


    戰局之外的嘉君看的很清楚,在淩少慮揮劍的瞬間,以劍尖為中心,周圍出現了一瞬而逝的,如同被籠罩了無形的結界。


    他瞳孔驟縮,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這正是合體期界域的雛形!


    等到雪花落地,那七個元嬰也從天空墜落下來,砸到地上卻直接變成一地白色齏粉。


    戰場上頓時隻剩下淩少慮和嘉君。


    嘉君緩緩吐出一口氣,為淩少慮的天才程度感到震驚,也讓他的殺心達到極致。


    此等人物若不盡早除去,日後必成他心腹大患。


    覺察到嘉君滔天的殺意,淩少慮不以為意,甚至挑釁般朝他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好似在說:看,你的走狗被我殺光了,你這個主人還不動手嗎?


    “你確實是萬年難遇的天才。”嘉君嘴角勾起瘋狂的笑意,他的武器也瞬間出手,並緩緩升至空中,“但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嘉君的身上騰起火焰,瞬間覆蓋至全身,他開啟狂化了,原本俊朗的麵容此時火紋蔓延,看上去妖冶又危險。


    淩少慮也靈力外放,冰冷的靈氣碰到灼熱的空氣瞬間冒起陣陣白煙。


    兩人之間的較量正式拉開序幕。


    淩少慮和嘉君在同時悍然而動,眨眼之間隻見一白一紅兩道光點猛然碰撞在一起,然後迅速分開。


    再撞!再分離!


    一息之間兩人已經碰撞上百招,激蕩起的勁氣讓幾裏之外的人都被衝擊的站不住腳。


    又一次相抗,劍身相接處火花四濺,淩少慮眼神犀利,出口就是挑釁之語,“嘉君道友,怎麽就這點能耐?不是要讓我見識人外人天外天嗎?”


    嘉君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他奮力一推,自己也借力一個後空翻拉開距離。


    要見識人外人是吧。


    嘉君高舉手中的劍,空中的火靈粒子開始在他劍尖匯集形成一個旋渦,隨著時間慢慢變大。


    淩少慮相隔百米淩空而立,墨玉劍也被寒霜覆蓋,他身後的空氣似乎都被凝結,發出哢哢哢的聲音。


    一隻巨大的火鳳虛影在嘉君頭上的旋渦中出現,在她翅膀扇動間熱浪滾滾,隨著嘉君一劍揮下,火鳳虛影一聲清脆的啼叫帶著焚盡一切的威勢撲向敵人。


    巨大的虛影在撲到一半的時候就猛然被攔截了下來,不得寸進。與極寒之氣相交接的地方再次冒出滾滾白煙。


    火鳳虛影一點點靠近淩少慮,他卻不慌不忙,墨玉劍在他手裏被揮舞出陣陣殘影。


    嘉君以為他在虛張聲勢,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上空的白煙已經重新凝結成一道道巨大的冰錐。


    等他反應過來時,冰錐已然狠狠砸下!


    火鳳虛影被冰錐紮的千瘡百孔,嘉君也同樣受到了優待,他所在的地方冰錐如同雨點般落下,他不得不中斷對火鳳的輸送,橫劍於頭頂,築起一道結界保護自己。


    火鳳虛影沒了後繼之力,隻能在冰錐之下發出一聲哀鳴,徐徐崩散。


    冰錐雨也沒有持續多久,結界之下的嘉君臉色難看至極。


    而淩少慮擔心霍州會有危險,所以也不想繼續跟嘉君糾纏下去。


    正巧這時淩少慮身旁出現了空間波動,他毫不遲疑的一腳踏入其中。


    淩少慮離開之後,此地的冰霜開始消融,原本被他碾成齏粉的那七個元嬰也終於一一浮現,隻不過是一攤血跡。


    嘉君也毫不遲疑的轉身就走,根本沒管那些僥幸留命的人的哀嚎。


    淩少慮甫一出現,眼前就是一棵兩人合抱的粗大樹木,緊隨著就是耳後的破空聲。


    他反應倒是迅速,一個後空翻躲過偷襲,找到著力點之後低頭一看,腳下正是小臂粗的藤蔓。


    下一刻,迎接他的就是滿天飛舞的藤蔓,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現在在食人林。


    在四麵八方都是藤蔓的情況下,淩少慮一邊尋找空隙精準躲避,一邊思考霍州會在這林子裏的什麽地方。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剛出現時眼前的那棵樹,但是他向那邊投去目光,不管是樹後還是樹冠亦或是樹底下,都沒有霍州的身影。


    她一個金丹,可能在召喚自己的一瞬間就……


    想到這裏,淩少慮渾身散發出比剛剛與嘉君對戰時還要冰冷駭人的氣息,墨玉劍也重新出現在手裏。


    墨玉劍揮舞間,所有的藤蔓被寸寸凍結,再沒有動作。


    淩少慮淩厲的目光在藤蔓所在之處一一掃過,可什麽也沒有。


    但就這麽一會兒功夫,藤蔓開始劇烈抖動,覆蓋在上的冰塊也出現裂紋。


    淩少慮寒息逼人,就在他要揮劍想徹底摧毀這吃人的密林時,一道翠綠的長鞭自樹身中襲來纏上他的腰身。


    在藤蔓徹底掙脫桎梏時,淩少慮毫無掙紮的被帶離原地。


    霍州和淩少慮兩人,在狹窄的樹身裏四目相對。


    淩少慮的神識掃過霍州全身上下,發現她確實毫發無損的時候才露出一個笑容,對於霍州藏在樹身中的決定給予誇讚,“這招不錯。”


    “那些追我的人全被外麵的那些藤蔓解決了,你那邊的呢?”


    淩少慮勾唇一笑,嘲諷道:“一群烏合之眾。”


    見他這個樣子,霍州就知道他肯定大獲全勝了,果然沒有自己這個拖油瓶讓他分心,他放開了手腳幾乎沒有對手。


    淩少慮感覺到霍州突然抖了抖身體,不動聲色的將自己身上冰寒的氣息收斂起來。


    “我們現在怎麽出去啊?外麵的那些藤蔓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難纏又危險。”


    “我們為什麽要出去?”淩少慮反問道,看到霍州眼裏的疑惑,他解釋道:“呆在這裏不會被藤蔓察覺,其他人也不會輕易涉足這食人林,正好趁著這個時間你可以把戰碑收了。”


    霍州稍微一想也覺得不出去也不錯,畢竟外麵鋪天蓋地的藤蔓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出去未必能找到這麽絕佳的位置。


    於是她聽話的將戰碑從身後挪到身前,與淩少慮拉開了距離。


    看著這半人高的戰碑,上麵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霍州有些不解,她問道:“我們為什麽非得搶這塊戰碑啊?”


    鬧得被一群元嬰千裏追殺,這可不是好玩的,一不小心小命就沒了。


    “為了給你積累戰鬥經驗。”淩少慮輕聲道:“你出山的時間短,戰鬥經驗嚴重不足,以後會吃虧的。”


    “這戰碑是一個先天至寶,能將進去過的人的所有招式、行為、習慣甚至是思維都能一一複刻出來,這對你來說是一件能快速彌補戰鬥經驗的好東西。”


    霍州完全沒想到他搶這東西是為了自己,有些驚愕的同時臉頰也有些泛紅。


    霍州從戒指中掏出木係上品靈石擺在自己周圍,隨後盤膝坐在戰碑前,開始全身心投入戰碑之上的符文。


    隻要將這些符文破解,這戰碑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也可以收入空間戒指裏,不必擺在外麵招搖撞市了。


    淩少慮在她對麵坐下為她護法,神識始終觀測著外麵的動靜,同時還一心二用將全部的目光投注在霍州的臉上,用眼神描摹她的五官。


    注意到霍州身邊的靈石一顆顆黯淡下去,淩少慮依稀想起自己早年間曾得到了一塊極品靈玉髓,且正好還是木係的。


    他從指環中召喚出那個小盒子,將蓋子打開後放到霍州膝上。


    但他也沒有再繼續盯著霍州看,而是也閉上眼睛開始複盤之前與嘉君的戰鬥。


    以前同作為名動天下的天驕,嘉君雖然年長他不少,但這點差距早就被淩少慮恐怖的天賦彌補。


    他上一次見到嘉君的時候正是還未陷入命劫之前,在秘境中狹路相逢,同樣大打出手。


    隻是這一次嘉君給她的感覺卻與之前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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