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沈梟垚第一次見到雍王。


    大啟男子過了十五歲就算成人了,可娶妻生子,女子則十四可嫁,不過宗親貴族除非早早挑到了可心的女婿或兒媳,否則都會拖到十六七歲。


    鴻光帝一共有三位已經成年的皇子,太子蘇玨、雍王蘇令、安王蘇珩,另外還有兩個小的,一個五歲,一個剛滿周歲。


    這數量對比先帝的十幾個兒子算是少了,其實不是鴻光帝妃子少,徐貴妃專寵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生的公主偏多。


    雍王今年十六歲,安王十五歲,安王出生後的十年裏,鴻光帝的後宅裏出生了六個孩子都是公主,到了第十一年才再次出生了一個皇子。


    公主無權承繼大統,現在數量上又多,除了和靜,皇帝的眼裏幾乎看不到別的女兒。


    雍王今日穿了一身群青色雲香符蝠紋勁裝,外麵是同樣花紋的玄色大氅。


    他生的很像徐貴妃,眉眼清秀漂亮,體態修長風流,此時視線在殿內環視一圈後落在了沈梟垚身上,然後偏過頭去跟和靜公主說話。


    沈梟垚知道他在跟和靜確認自己的身份,果然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他又轉過頭來看沈梟垚,隻是淡淡的打量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雍王眼高於頂,瞧不上除了自己妹妹以外的任何皇女,即便前頭的汝陽公主占嫡占長也一樣。


    如今走了個汝陽公主又來了個棲霞公主,他自然更不放在眼裏。


    很快,楊皇後和徐貴妃也到了,其他皇室親眷陸陸續續到場。


    沈梟垚的位置靠前,又是生麵孔,不少人盯著她看,她像是感受不到別人的目光一般,坐在席間聽弘王妃和福山縣主說話。


    這次宴會顧千俞沒有來,自那日沈梟垚離開榮安伯府後顧千俞就慢慢好了起來,榮安伯夫人一直很好奇那日沈梟垚和顧千俞說了什麽,她剛才幾次試探,沈梟垚都繞開了話題,對她十分冷淡。


    不遠處徐綰的母親徐夫人看樂子一般頻頻向這邊張望,她覺得丟麵子,便閉口不言了。


    直到宴會已經過了原定的開始時間,皇帝才姍姍來遲。


    跪拜行禮之後皇帝說了兩句場麵話便要開宴,楊皇後笑著道:“陛下,您還沒向宗親們介紹棲霞。”


    皇帝似這才想起來一般在宴席上環視了一下,然後目光落在沈梟垚身上,“棲霞,還不起身見過各位長輩。”


    殿中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沈梟垚的身上。


    沈梟垚起身還未行禮,楊皇後便道:“汝陽公主乃是蒙騙陛下的贗品,犯了欺君之罪已被處決,棲霞才是陛下的親生女兒,是陛下與恭宜皇後的愛女蘭惜。”


    沈梟垚麵帶微笑向坐上的弘王、弘王妃等長輩見禮,“蘭惜見過各位長輩,叔祖父,叔祖母,姑母。”


    皇帝等他行完禮抬手賜座,沈梟垚麵上的笑容至始至終都維持良好,坐下的一瞬間,她雙手垂下,緊攥成拳,修剪的圓潤光滑的指甲緊緊嵌入掌心,疼痛瞬間漫上心頭。


    弘王和弘王妃,還有楊家夫人全都誇讚公主儀態端方,雍容華貴,一番讚美之後,皇帝才抬手示意開宴。


    歌舞賞賜,絲竹聲起。


    沈梟垚透過一片繁華看向秦淵,他也在看著她,或者說看著她的手。


    她垂下眼睫,鬆開手心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皇帝與皇後同飲之後便對和靜公主招了招道:“榮榮也與父皇同飲。”


    不遠處的雍王看妹妹端了酒杯上前,也笑著起身湊趣:“兒臣也與父皇母妃同飲。”


    沈梟垚的目光下意識地去看蘇玨,蘇玨卻正在和臣子們對飲。


    皇室中的女兒們既得不到天下,也得不到什麽親情,她心頭忍不住微微諷刺,徐貴妃的孩子們倒是都挺幸運,皇上給了和靜父愛,又想給雍王天下。


    宮女倒了酒,沈梟垚再次一飲而盡,福山縣主去給楊皇後和徐貴妃敬完酒路過沈梟垚時提醒她去給帝後敬酒。


    沈梟垚垂著眼瞼沒說話,福山縣主以為她對楊皇後有怨,正要說話,沈梟垚反過來勸道:“不必擔心,一會兒就沒人顧得了我了。”


    福山縣主一愣,卻見禦前太監抬手擊了兩下掌,殿內歌舞瞬間停歇,舞女們全都停下,垂袖跪在殿內。


    福山縣主趕緊迴到了自己的席位上,還沒坐下就聽皇帝道:“今秋雍王治理益州河道有功,前段時日又參與鴻光大成的編撰,為朕分憂,朕心甚悅,冊封雍王為益州道行軍台尚書令,年後任職。”


    群臣息聲,殿內一片安靜,雍王滿麵喜色,起身到殿中拜謝:“多謝父皇聖旨隆恩!”


    皇帝很高興地抬了抬手,一旁的尚書令費槐與有榮焉一般道:“雍王才能出眾,實乃陛下教導有方!”


    說著半舉酒杯遙敬皇帝。


    此起彼伏的祝福聲中,歌舞再次起來。


    蘇玨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但眾目睽睽下他有再大的怨氣也隻能死死忍住。


    福山縣主吃驚地看向沈梟垚,她以為這是沈梟垚掐算出來的,震驚到無以複加。


    沈梟垚卻和費槐對上了視線,她還記得前世秦淵是怎麽幫她殺費槐的。


    她給費槐下了蠱。


    下蠱若是太過明顯被人發現她也會很危險,於是秦淵找了一個醫士給費槐的親戚,那親戚被醫士治好後將人舉薦給了費槐。


    費槐是被刮骨療蠱死的,死前受了淩遲一般的罪,據說鮮血將床被都全部浸透了。


    重生一世他其實並沒有那麽恨費槐了,可是前段時間禦書房那一幕又讓她想起來舊事,她的確心胸狹隘又記仇,費槐無緣無故兩次都想讓她死,她偏要費槐死。


    費槐隻覺得這個新找迴來的公主感覺很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但是太子的姐姐,這樣的容貌與身份,與其留給太子做助力不如早早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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