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莫不是邵笙仙師的兒子吧?”人群中有人問,這說法顯然是沒過腦子的。


    “開什麽玩笑?!我家師尊一向以貞潔清廉為本,怎麽可能會突如其來一個孩子?!”一個身著綏妖道道服的弟子迴答他,語氣裏滿是對聽到這話時的震驚。


    “安靜!”掌門明湫猛地大喝一聲,聲如洪鍾。他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高台之上,一襲白色長袍隨風獵獵作響,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那剛毅而威嚴的輪廓,令人不敢直視。


    台下眾人瞬間鴉雀無聲,紛紛抬頭望向這位德高望重、實力深不可測的掌門。


    身旁幾位仙師與掌門相視幾眼,僅片刻,掌門微微頷首,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接著開始了此次送行儀式。


    隻見掌門明湫向前一步,緩緩地抬起他那寬厚而有力的右手,手心朝下,動作沉穩而莊重。就在這一瞬間,一股強大的能量從他的掌心噴湧而出,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迅速擴散開來。


    刹那間,肉眼可見的,整個空間都被一層濃鬱的紫色光芒所籠罩,將周圍的一切都映照得如夢似幻。紫光所到之處,每個人身體裏充滿了力量,同時也引得眾人的靈力在此刻顯露。


    由此,在紫色光芒中,出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不同色彩。


    天地於此時被這些色彩浸染,五色斑斕。


    眾人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第一次參加下山之行的弟子,望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心中充滿了敬畏和驚歎。他們平生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力量,也不曾見識過如此多的人的靈力在同一時間被釋放。


    仿佛是在夢中一般,眼前一切都顯得那麽不太真實。


    待那璀璨奪目的光芒如潮水般漸漸褪去、消散,掌門明湫一直緊繃著的心弦這才稍稍鬆弛了下來,他輕輕地唿出一口濁氣,然後慢慢地放下了高舉在空中的雙手。


    隻見他微微抬起頭來,目光掃視過底下一眾弟子,最後定格在了為首的沈煜孫南宥幾人身上,緩緩地張開嘴說道:“下山之行,路遠且艱苦,本尊此舉便是想盡我所能為爾等提供些許助力。山下的天地不同於山上,變幻莫測、繽紛複雜,爾等下山以後,也不可忘卻仙道所在……”


    孫南宥怔怔地盯著高台上的掌門,沒有將後者的話聽進去一點兒。


    剛才紫光籠罩,他明顯感受到自己身體裏靈力的湧動,比之前更強烈了些。心想不愧是掌門,這一次的助力可比讓他自己獨自修煉進步得更快。


    孫南宥手握這個世界的劇本,也知道很多山上弟子不知道的一件事——掌門明湫在最初就是風行道的弟子。


    很難想象,如此的一個人會是從許多人都瞧不起的風行道裏出來的。甚至在私下時,也有人會猜測起掌門曾經所屬的道法,猜測結果無非就是在劍靈道和綏妖道之間。


    畢竟本人的氣質就擺在那兒。而如今的風行道仙師連漾,乃是一個身形略顯富態的男子,同樣,他是幾位仙師中看起來最和藹可親的一位。他也符合弟子們對風行道的刻板印象——就仿佛每一個風行道弟子都是很好說話的。


    身旁沈煜扯了扯孫南宥的衣角,孫南宥望過去,“怎麽了?”


    沈煜注視著孫南宥清澈的雙眼,“仙師們有話要對我們講。”


    孫南宥“哦”了一聲,沒有多問。


    等掌門正式宣布下山之行就此開始了,人群漸漸散去,也有小部分的看到仙師們下樓,奔上去與之告別。


    孫南宥是跟著主角團一起過去的,他如今已然不是門派的弟子,也不敢站在前麵,隻能躲在沈煜身後。


    寒書謠步伐輕盈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一眼便瞧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自家師尊,臉上瞬間綻放出欣喜的笑容,腳下生風般地朝著相楠飛奔而去,同時口中還大聲唿喊著:“師尊!”


    相楠聽到這熟悉而又清脆的喊聲,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眼中滿是寵溺與無奈之色。分明方才還冷著一張臉,看見自家乖徒弟來,全然換了一副麵孔。


    他靜靜地環臂站立在原地,看著自己這個如同小猴子般活潑好動的乖徒弟像一陣風似的朝自己撲來。待寒書謠到他跟前時,相楠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徒兒,山下世界複雜多變,不比山上單純寧靜。下山之後,務必謹言慎行,不可意氣用事、魯莽行事,凡事都要深思熟慮、權衡利弊。”


    寒書謠嬉笑著迴應他:“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下山了,師尊卻每次都要說這麽多。”


    相楠無奈地歎口氣,“為師少說兩句好了。”


    孟初上前一步,喚了容尋一聲:“師尊……”


    容尋看上去臉色不是很好,他心裏不太希望孟初離開,但孟初的態度堅決,最後他也隻是淡淡地說道:“下山既是你的選擇,你心裏有數便好。”


    另一邊,霍祺巫亦步亦趨地走到連漾麵前,麵色凝重,言辭懇切地說了一堆感謝與道別的話語。


    簡寧見那三人都在與自家師尊告別,可她現在還在生塵蒔的氣,不太願意過去,還是塵蒔自己過來的:“怎麽?不太願意見我?”


    “弟子沒有!”簡寧一見塵蒔就來氣。


    塵蒔舉著扇子輕輕晃了晃,輕聲笑道:“都寫臉上嘍。”


    簡寧聞言,臉上立即浮現出一副“要你管”的神情來,那模樣就好似一隻被惹惱的小獸一般,氣鼓鼓地瞪著對方,嘴唇緊緊抿起,連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旁的塵蒔卻仿若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快似的,仍舊自顧自地喋喋不休道:“下山之後,我們將會有一段時日無法相見,山下局勢錯綜複雜,雖知你不愛聽,但我仍需贅言幾句……”


    簡寧無語,知道她不愛聽,塵蒔卻還要說,道理她又不是不懂,這些話自己聽得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在簡寧與塵蒔的右邊,是於奕和邵笙。今日的於奕一改之前的做派,恭恭敬敬地向邵笙鞠了一躬,“多謝師尊平日裏的照顧了。”


    邵笙的眼睛有傷,此次特地帶了黑色的麵紗鬥笠遮擋,“無需言謝,你現今的修為乃是自身勤勉之所得。”


    她說話這時,身後依舊跟著那個少年。


    沈煜本也不願去找晏逍,但對方畢竟是自己的師尊,這時候不去說些什麽,倒顯得他無情寡義了。


    便轉身對孫南宥說:“我很快迴來。”


    孫南宥知道他要去做什麽,雖然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但也沒說什麽,強撐著點點頭讓沈煜放心去。


    沈煜一走,孫南宥就成了落單的那一個,他無聊地等待,偶爾抬頭去看天空,此刻隻覺時間太慢,度秒如年。


    “孫又。”一聲低沉的女音傳來。


    “師……師尊?”眼見邵笙朝他走來,孫南宥心裏一陣驚慌,話已出口又意識到自己早就不再是邵笙的弟子,想改口但不知如何開口。


    “仙師,您……怎麽過來了?”孫南宥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即便而今你我已非師徒關係,然往昔畢竟有師徒之緣,我此番前來,乃是有一物要交付於你。”說罷,邵笙伸出右手,一道微弱的光芒從她的掌心之中綻放開來。


    緊接著,在這道光芒逐漸收斂之時,一個小巧玲瓏且無比精致的鈴鐺悄然浮現於孫南宥的視野當中。


    “這是?”孫南宥認出了這個鈴鐺,這是傅應德在傅玥十六歲生辰時,委托邵笙製造的,其名為“問明”。


    這個鈴鐺跟隨了傅玥許多年,直到一次下山任務被不慎弄壞,傅玥交與邵笙,請她修好此物。卻不料,在那不久後,傅玥就出了意外。被趕出傅家的同時,傅玥也沒臉再迴來了,這個鈴鐺就一直被邵笙保留著。


    原劇情裏,“問明”是被邵笙交給孟初的,也是在這時候發生的故事。孟初留有傅玥贈予的另一把“月溯”劍,邵笙很早就想問了,隻是無奈事務繁忙,兩人的時間幾乎是錯開的,一直沒有機會。


    知曉孟初與傅玥交好後,邵笙也順帶想起了“問明”的事,就在這時候把東西交給了孟初。


    “這是你母親留在我那裏的東西,現在,我把它交給你。”孫南宥愣著沒打算接下,邵笙親自將鈴鐺塞在孫南宥手裏。


    金閃閃的鈴鐺頗有幾分重量,鈴鐺表麵有許多小字的雕刻,是附靈的經文。摸上去凹凸不平的。正中間有“問明”二字,比周圍的密密麻麻的字大很多。


    未待孫南宥迴過神來,掌門已然在人群中發話:“爾等此次下山之行的任務,無需本尊贅述,想必你們心中亦是了然——下山的首要之務,便是徹查邊界世家慘遭滅門一事。”


    緊接著,邵笙將身後的少年帶到人前,“這位,便是邊境鎮守世家的小公子——玹唳。”


    小少年掃視一圈,仔細打量著周圍的幾個生人,眼裏滿是警惕之意。


    掌門微微頷首,緩聲道:“我等也曾遣人至邊界查探,然一無所獲,唯將亡者妥善安葬。”


    “仙門一致認為——魔族早已混入城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之再也不要當炮灰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芩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芩仙並收藏穿書之再也不要當炮灰了最新章節